第70节
苏豪一愣，好像自己还真的是忘了问小翠的生辰八字了。 “那娘你等一等，我去问问。”苏豪说罢，转身进了小翠现在待的屋子。 “你真的要让他们成亲？”苏青沉着一张脸，质问苏刘氏。 “不让他们成亲，难道看着儿子和我们越来越疏远吗？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你不稀罕他，我稀罕。我就琢磨着，到时候再让他娶一个妻子，这丫鬟最多只能做平妻。” 苏刘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苏青沉默不已。但一想到如果苏豪成亲的话，那苏黎就能来参加。 不过这苟熊也没多久就要走了，到时候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接她到家里，或者自己跟着她，住到山上。 只是他不知道，突然有一天，苏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个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扔下这句话，转身出去。 苏刘氏看着相公，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至少比起十几年前的他，要来的好的都，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 苏豪欢天喜地的回到原本苏然的房间，看着在安静绣着嫁衣的小翠，上前轻拥住她：“小翠，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娘要找人合八字，选日子。” 小翠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看苏豪，见到他点点头，在确认这是真的。看来那个苏刘氏是认同自己了，不枉费这几天在这个家做牛做马的伺候他们。 “苏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是什么年，我只知道今年16岁，生辰是正月初六酉时生的。” “好，有这些就够了。你安静的做你的新嫁娘吧，我去和娘说。”苏豪一想到就要成亲了，心中就忍不住雀跃。 黄家 “娘，你说这是苏黎白送我们的？”黄雅梅看着眼前的一小坛子就，语带沉思的看着自己的娘。 “是啊，那孩子怕我硬要给银子，就说你也快成亲了，刚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就给了这个，希望你莫要嫌弃。 苏黎啊，真是个好姑娘，可惜你大哥没那个福气。这一进门就有了孩子，还是个双生子呢。不过他们家的酒酿的不多，所以也只能给这么多了。 你要是觉得少，回头娘把家里剩下的，都倒进去。让你大哥，以你的名义送给伟文，让他递给他爹。” 黄雅梅觉得何必那边麻烦，直接送给公公不就好了，随即脑子一转，顿时就明白。娘这么做，只是要经一手，让伟文觉得自己会好好孝顺公婆就是。 门外经过的苏然听到屋内婆婆的声音，便停下来，刚好听到她说苏黎是双生子，又提到俊哥哥，顿时气的双拳紧握。这个该死的老太婆，难道自己这几天的表现还不够吗？ 那苏黎都成亲，怀孕了。那苟熊是要去打仗没错，但人家连孩子都有了，难道她还想要来给俊哥哥吗？ 她当她苏然是什么人？该死的老太婆。你想要用那酒去帮小姑讨好那范大人吗？别做梦了！ 就想苏然想着怎么去破坏之时，听到黄雅梅道：“娘，以后这个家就好好过日子吧。那苏然不折腾了，你也莫要折磨她了。最近几天看老实了不少，想来也是认清了事实，改了。” 黄李氏叹了一口气，她何曾不想呢？只是难啊。孩子他爹经常说一句话：江上易改，本性难移。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要自己相信，还是下辈子吧！ “好了，不说这些，你好好准备自己的东西，这酒，你闻闻，多香！”黄李氏闻着酒香，就想尝一口。 头一次听到小姑为自己说话，苏然的内心是感动的。虽然这个小姑平时对自己没好气，但自己没做好的东西，包括衣服，洗碗之类的，最后都是小姑帮自己收拾的。 虽说她的脸色不好看，也说自己。看私底下听到小姑为自己说好坏，却真的很是感动。算了，那个酒就不破坏了。 自己已经没了一个幸福的婆家了，小姑其实也挺不赖的，但愿到时，她能比自己幸福。 黄雅梅不知道，因为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挽救了她的婚姻，她未来的幸福。 屋外的雪，还在继续飘着，地上已经是厚厚一层雪，脚踩下去，会嘎子作响。苟熊抱着苏黎，旁边跟着刘林氏，往镇上走去。 今天已经到了和那牙子约定的日期了。只是这雪着实大，连带着白尖和黑白都不愿意出门了。 人牙行里，人牙子看到苟熊来的那一刻，欣喜不已。本以为这么大的雪是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个客官还是挺讲信用的。 “来了，两位现在这边立个草契，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衙门备案。” 苏黎看到人牙子，连忙阻止了：“这位大哥请稍等，请问怎么称呼呢？” “鄙人姓曹！” “曹大哥，是这样的。我相公和你说过，要买丫头和粗使的人吧。你能不能稍等一下，我先看人呢？那个过草契快。咱们选好了，在一起去衙门备案吧！” 梨花村的那秀才显然是认识刘林氏的，这会儿两人已经在一旁聊起天来。苏黎喊了一声：“外婆，咱们先选一下人吧，你帮我选一下！” 这个事情早就和外婆说过，今天让外婆来，主要也是这个目的。 “好咧，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刘林氏大声应了一声，随即回头对着那李秀才说了这么一句。 眼前占了10个女的，10个男的。这些人，都是十岁到三十岁的。苏黎仔细看了过去，有些已经在她心里被淘汰了。 刘林氏挑选女的，主要看他们的穿衣打扮，眼睛以及双手。看着手指甲里有污垢的，一律剔除，衣服不干净的剔除，身上有异味的剔除，太过瘦弱的剔除。 如此这番下来，就剩下连个姑娘。这两个也是苏黎一早就看中，觉得不错的。 一个看起来十一岁，一个有二十几岁。只是突然苏黎不是很喜欢那个二十几岁的，若要问为何，她会说，不止这个女的眼神。好像在算计着什么东西，一看就令人讨厌。 “外婆，就这个小姑娘吧。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然而未被选中的那个，却跳脚了：“我有哪里比不上这个小丫头的？为何你选她，不要我！” 苏黎无奈的摇摇头，刘林氏却发话了：“就冲着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我们就不要你了，明白吗？” 当然，刘林氏也是看到了那个女的眼神了，所以当苏黎说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 人牙子看到人都选好了，就叫了人将剩余的女的叫了下去。接着是男的，这次是让外婆和苟熊一起选了，这个自己还真不好选择。 苏黎看着眼前这个偏瘦弱，但眼神倔强，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营养不良的小女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还请东家取一个吧！”看着这个冷傲的孩子，苏黎轻笑摇头。 “以后你就叫小芽吧。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这些孩子的背景都还没做调查呢。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别人也不会陷害自己。但这种人的背景，还是了解清楚的比较好。 “我家里没什么人了，爹娘和meimei都在灾难中死去了，就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看着那个小女娃，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时，苏黎很是心疼。 这么小，就要丧失父母。还要带着一个弟弟，也确实不容易。难怪她倔强，如果她不倔强，不好强点，恐怕都活不下去。 “你弟弟呢？你卖了自己，是想养活弟弟吗？”这十之*都有可能的事情。 “我没办法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求东家能让我带着弟弟去。我弟弟只比我小一岁，今年10岁了，过几年也能干活的。 东家可以让我睡柴房，我把房间让给弟弟睡。至于吃饭东家也请放心，绝对不会吃很多的，我可以分一半给弟弟。求东家你了！” 突然小丫头急了起来，想要拉苏黎的胳膊，但看到她大的肚子，只能紧紧的扭着双手，满眼的哀求之意。 “你弟弟现在在哪，也是在这里吗？”如果在这里的话，就要多花一些银子买了。这个姑娘，让她好心疼。兄弟姐妹的友爱之情，她从未得到过。 “没有，弟弟现在就在门口的角落里，等我！”虽然她没有把握会被选上，因为这些富贵人家的要求很多，之前一直都没被选上过，他们总是有各种理由挑剔自己。 人牙子说了，只要自己被选上了，那卖身的银子归他们。而他们每日只要给他们姐弟提供一餐饭，保证不会被饿死，因此弟弟这会儿正在角落里蹲着，等着自己。 “走吧，脚上你弟弟，你弟弟应该有名字，不需要我取吧？”苏黎扶着有些发酸的腰，想要去看看那个小男孩。 “阿黎，你等一下走，我们就快好了。”苟熊一直注视着苏黎和这个小丫头的互动，这会儿看到她要走，顿时着急的喊了一声。 小芽看着男主人，这才改了称呼：“夫人还是等老爷一下吧，弟弟他不着急。” 苏黎看着她一下子就进入了角色，微微有些诧异。这姑娘真的是十一岁吗？ “小芽，你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家里和喂养家畜吗？”以后这些东西都要有人做，自己现在不方便，外婆也老了，这些都需要有人手的。 “会的，夫人，包括带孩子，都会。”小芽说完，低头看了苏黎的肚子一眼。这夫人的肚子这么大了，应该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生了吧。 “很好，但愿你做的，能如你说的一般。”苏黎拍了拍小芽的手。 不多时，苟熊和刘林氏选好了一个老实憨厚的壮年男子。年约二十五岁上下，长相黝黑，一看就是干活能手。 “相公，他回驾车吗？”这个很关键，以后相公不在了，有时候这个还是需要有人会的。 “会，这个都问清楚了。我办事，阿黎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先过去，立个草契，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去衙门备案吧。” 刘林氏对于选的这两个人，很是满意。这小丫头一看就有塑造性，至于这个男子，一看就是能干的。以后家里少不了，要他出力。 立完草契，苏黎便对人牙子道：“曹大哥，我相公拖你问的牛，不知道怎么样了？” 刚才差点都忘了这事。要是一会儿再让相公抱着自己回去，恐怕他会吃不消。还有小芽那丫头，穿的那么单薄，这外头实在冷。要是走那么长时间的话，估计连外婆都受不了，毕竟年纪也大了。 “这个牛倒是有一只，但现在还没有那个车，所以……” “不知道这边哪里有那个马车的那个车厢卖的？”苟熊不想牛车的那个车就是一个车板子。这天太冷，阿黎和外婆会受不住。这牛车一开，北风就直接对着脸吹，更是不好。 “这个有，我们这边就有，你要是用那个，一起的话，我也可以算你便宜一些。”人牙子没想到苟熊买了牛，却用的是马车的车厢，要知道那个可是比那牛还要贵。 “好，那你算一下，大概多少银子吧。我们先去衙门，回来一次性给你。”看来今天是要直接去荷花村过夜了。 今天这么多人，现在的家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那个家现在是空荡荡的，赶紧得趁着时间还早，先买些基本的东西过去，先用着。 等备好案之后，众人回到牙行，苟熊看了一个较大，也很宽敞的车厢，就要了。 “兄弟，看你一下子这么多，我也算你便宜一些。这男的是5两银子，女的2两银子，房子那秀才说，你们认识算你们20两银子。加上那牛和车厢贵了点，要8两银子，总共35两。” 苏黎一听，并不贵，甚至比他们想的都要便宜，便点头要了。那个车厢是贵了点，刚才看了，里头有茶壶，热水杯什么都有。关键是还有两条新的丝被，一条薄，一条厚。里面装修的很好，就算颠簸也不会膈得疼。 “好了，我们先去买东西吧。阿青，你来驾车。”牛车已经套好了，小芽带着弟弟也跟了上去。本想做外面的，结果被女主人给拉到车厢里去了。 “小芽，你现在不必客气。今天我们去新家，晚上就在那过夜。现在要去买东西，下午头咱们一起把被子什么都缝出来吧。现在你是我们家的人，下午头你记得给你和你弟弟缝个衣裳，知道吗？” “谢谢夫人。”小芽很感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的，能够被夫人选上。她不仅能够接受弟弟，还要给他们新衣服穿。 “阿青，到前头那个布庄停下。”苟熊伸出头，刚好看到前头有布庄。阿黎说，要给自己缝衣裳，还要多买一些宣纸。 另外现在那个新家的基本用品都得买。那天看了看，只有简单的床和桌子，柜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带苟熊一家回到荷花村，已经是过了未时到申时了。这前前后后又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众多的布料，棉花，灯油以及一些位数不多的米面和一些基本调味料。 “小芽，你一会儿过来帮忙缝一下，我弯腰不了。这里有一些针，你和外婆在这做晚上你们盖的被子吧。外婆我先去歇会儿，有些腰酸。” 这牛车也坐了好一会儿，苏黎腰酸的厉害。 “去吧，外婆回家一趟，叫你大舅娘，二舅娘过来帮忙。过几天咱们搬家，就叫他们一起过去搬，你就别来回折腾了。” 小芽一听女主人要休息，看着床上还有些灰尘，赶紧出去打了一盆水，过来擦拭一下。有不知道从哪里报来一堆稻草，平铺上去。就这样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铺好了。 “夫人，你先歇会儿，这里有我，有什么事，叫我就成。” 苏黎和外婆对视了一眼，对于小芽的利落劲，很是满意。走到床上，看着被子就是车上的，便也不说什么，脱了厚重的外套，往里头一钻，便睡了过去。 由于雪大，众人在这边住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苟熊看到太阳出来了，便也叫了阿青带着舅舅和苏黎等人，租了两辆牛车，回梨花村去了。 只不过是从后面绕回去的，并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人，阿黎说是不想麻烦任何人。 白尖和黑背以为自己被主人抛弃了，这会儿看到主人回来，都嘤嘤的撒娇，双腿抱着苏黎和苟熊的脚，不放。 “乖，别碍事，自己先去玩。我们要搬家，不会抛弃你们的。”苟熊摸了摸白尖和黑背的头，随即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