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臣妾想念皇上吗，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坐在外面看着皇上送给臣妾的花，就跟皇上陪在身边一样。” 萧沁雅抬着头，慢慢的诉说着。 被这样依恋含情的水眸看的心一软。 “想念朕了，就去乾清宫请安便是了。” 萧沁雅摇摇头：“臣妾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去打扰皇上处理政务，那臣妾不成了霍乱国政的妖妃了。” “雅儿的乖巧懂事，便是后宫众人加起来也不及一分，怎么会是霍乱国政的妖妃呢。”商祐祁摇摇头道。 萧沁雅抿唇莞尔一笑：“臣妾才不要乖巧懂事呢，臣妾就想这样缠着皇上，让皇上每时每刻都陪着我。” “想朕了就派奴才到乾清宫问一声，朕只要不是在召见前朝大臣，你都可以过去。”商祐祁笑着说道。 萧沁雅点点头，改为挽着手臂，一起进了大殿。 “皇上说好了，金口玉言不许变啊。” “那是自然。” 宫殿里四处角落，个点了一个炭盆，午间外头阳光虽然不错，可宫殿里面却又些阴冷。需得点两个炭盆，驱散驱散阴冷。 有美人陪着，商祐祁看着折子上满篇的之乎者也，三两页也没说到正事的折子也不感觉那么烦了。 正好看到了一个博陵官员上诉今年粮食收成的奏折。 商祐祁仔细想了想：“爱妃是不是有个兄长参加了今年的科考？” 萧元湛和暮云卿今年秋闱一同中举，名次亦是不错，父亲来的信中说了，他们会在明年春天入京参加春闱，不管名次先考一次攒攒经验。 “是臣妾长兄名元漓中了今年的举人，还有臣妾的妹夫也一同中了举。” “妹夫？” 商祐祁问道。 萧沁雅点点头：“与是臣妾家中二妹，去年便订下了亲事，婚期就在今年的十一月份。” “真是件喜事，张启麟替朕准备份贺礼。” “诺。”张启麟赶忙记下。 萧沁雅笑着谢恩：“那臣妾便替二妹谢过皇上了。” 商祐祁笑笑没说话，他如今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京中几大世家贵胄牵扯过密，商祐祁不打算留他们过年，世家好动，但届时朝中留下的空缺却是不好补足。 商祐祁母家不显，他的亲生母亲只是普通宫女，得了先皇一遭宠幸，有孕之后才给了位份，可惜命薄无福，生下皇子后撒手人寰。商祐祁登基后给母家杜家了一个侯爵，可惜一个可用的贵族培养起来，没有三代的时间是无法的。 商祐祁便把目光放到了萧沁雅的娘家。 与京中忠毅候府不同，博陵萧氏子弟都会考取功名，但真正进入朝堂的确实不错，尤其是嫡系子孙，这也是萧氏矗立大越多年的缘由。 可商祐祁却是不想放过如此人才流落江湖。 男儿大丈夫，学的一身文武艺，就该报身朝堂。 …… 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几场秋雨过后，夏装都要收了起来。 宫人按照规矩换上了秋装，中秋节也到了。 这个节过的很是怪异，宫中按照规矩张灯结彩的布置起来，宗室命妇早早的打扮起来，今天她们需要入宫请安。 像是与后宫没有紧密联系的人家，这样的节日请安是唯一能接触后宫娘娘们的机会。想套关系求人情，便是什么都不想，也想在后宫有个熟识之地，否则真若有了事情，便是想要求助，只怕是连门都找不到。 便是无事，平日后宅命妇相处，和宫里搭上关系，说出去也是面子啊。 所以不管心里如何，面上都是一幅高高兴兴的模样，准备好了各处的中秋礼物，按照品级穿着上命妇朝服，自武贞门入宫，先到凤梧宫去给皇后娘娘磕头朝贺。 可今年如往年不同，宫中几次不同寻常的动作，起初众人并不重视，不过以为是后宫争斗，毕竟德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不睦的事情，京中各大家族都是有所听闻的，尤其是当年争夺岐王妃一事，不少人还历历在目呢。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王妃之争，竟然牵扯了后续那么多事情。 众人起初以为不过是德妃争劝，借内务府生事，可不想此事越来越深，竟然牵扯到了前朝内务府官员。 有人心思细腻，看出了此事的不妙，一时间王家和胡家的大门门槛都差点被踩塌。 却不知，他们如今跳的越欢，便会越是出错，皇上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又不是皇朝末年的懦弱之主，由着权臣搓揉捏扁 。 德妃的母亲王夫人更是被其夫君承恩公，狠狠训斥了一顿，讲清了其中厉害，让她今日入宫好好教导教导德妃这个逆女，最重要的是让她赶紧收手，免得牵扯了整个家族。 凤梧宫内，皇后头戴凤冠，身着雍容华贵却是及其繁琐的风袍，脸上的倦容眼底的青黑在宫女的巧手下，被浓妆掩盖住了，但整个人身上压抑的疲惫之气却是多少胭脂水粉也无法掩盖的。 皇后嘴角含着一抹得体的笑容，对请安的各位命妇夫人，一一点头，还是那个和善贤德的皇后娘娘。 本朝按照定例，皇后的父亲会被赐予承恩公爵位。皇上登基时，太后娘家与皇后的娘家都被赐予了承恩公爵位，太后娘家的由现在王家家主，也就是德妃的父亲承袭。而皇后娘家的承恩公爵位，因为她父亲胡雍还健在，即便他不在为官，也由其承袭。 因着承恩公的爵位在倒也免了皇后的尴尬，要不然中秋命妇朝见，却不见皇后娘家来人入宫，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命妇入宫是给皇后娘娘磕头请安的，其余嫔妃并无此等尊荣，但出于对皇后的尊重，会提前凤梧宫作陪，去年也是这个规矩。但这个规矩只是去年定的，毕竟先帝皇后早逝，后再无立后，很多规矩已经荒废了。 等到命妇到的差不多了，皇后最后一个出来，眼睛扫了一圈，她便发现下手第一个位置，并没有人。 那是淑妃的位置，皇后双眼一寒，她竟然如此放肆，今日竟敢不来？ 了随即，皇后心中苦笑一声，淑妃仗着皇上的宠爱，今日不来她又能如何，真的敢当着诸位命妇面前发作吗？ 她不敢。 德妃和内务府一事，就足够让她绞尽脑汁应对了，如今若是发作了淑妃……淑妃是个爱使小性子的人，皇上又甚是宠爱于她，今日若是给了她没脸，他日不知道要如何闹呢。 脸上重新扬起得体的笑容，皇后再次戴上贤德和善的面具，应对着众人。 …… 嚣张跋扈的淑妃娘娘此时在做什么？ 她正用膳呢，昨晚皇上留宿，俩人差点折腾到天亮，她便起晚了。 青竹第一年入宫，所有的规矩都是嬷嬷和宫规上学的，今日需要去凤梧宫作陪一事她根本就不知，至于青桔她们虽然知道，但以为是主子故意给皇后难堪，便没敢提。至于同住昭纯宫的另外俩人，黄答应刘贵人都是今年才进宫的新人，因着位份不够，今日都没有她们的事情，便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萧沁雅知道还有这个规矩的时候，在梳妆过去就不赶趟了。 所幸，萧沁雅直接不去了。 反正皇后那边早就得罪了，也不差这一次，去了也不能修复关系，不去也不会更差。 “都是奴婢的错，请主子责罚。” 萧沁雅不在意，青竹却是自责的很。 “起来吧，多大的事情，本宫都不知道你又能如何。” 萧沁雅不在意的说道。 青竹点点头，起了身，心中却告知自己今后定当越发谨慎，松懈一点便会出事。 “主子一会儿凤梧宫散了，便会有相熟的命妇来给主子请安，都会有谁过来奴婢不知，但想来忠毅候夫人一定会过来的。”青桔明白自己犯了错误，赶忙想着弥补过失。 萧沁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忠毅候夫人蒋氏，萧沁雅短暂的接触中，只觉得那个女人是个精明人，其他的倒也没看出什么。 第75章 萧沁雅用完了膳, 青竹她们几个便赶忙帮她梳妆打扮。 中秋节今日穿的衣裳是早早做好的，萧沁雅爱美，今日的头冠首饰全部做了新的, 左右她不缺银子, 又不管事打赏不了宫人，好好的银子难不成要放到手里生虫子？ 萧沁雅一贯信奉她能赚多少银子，就要花多少银子，省得那日突然嗝屁了, 便宜了别人。 萧沁雅的新衣裳很漂亮, 用的是江南那边最新进贡过来的云锦，即是中秋佳节，自然少不得桂花。不过与桂花颜色相配的颜色不多, 用正红色又太过于嚣张, 萧沁雅又不是脑子扔家里了, 她虽嚣张, 却也是紧守着底线，即便闹了出来, 也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 所幸, 萧沁雅直接选了一批玄色的云锦, 和上次为商祐祁裁制的那身衣裳, 用的是同样的锦缎衣料。绣房手艺精湛的绣女用金丝银线在上面绣着大片花团锦簇盛放的桂花，烫金色的暗纹锦缎做了衣裙，上面绣着云纹等带着吉祥如意之意的纹路。广袖外袍，内里长裙用金色的宽腰带束腰, 上面系着玉佩做压襟，防止走动之间衣裙翻飞。 萧沁雅封妃之后平日里便可用戴冠了。 “主子你看这个金冠，本想用其他珍稀宝石打造头冠，可瞧来瞧去还是金色更趁主子今日这身衣裳，为避免过于沉重，匠人特意用的花丝镶嵌之技，戴到头上也不会坠头发。” 萧沁雅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上前一步拿去那发冠，满意的点点头：“这个首饰匠人的手艺不错，记得赏他。” 青竹忙点头应下：“奴婢记着呢。” “时辰不早了，给我梳头吧。” 衣服越漂亮穿起来便越繁琐，青竹带着青桔她们三人，整整忙了一个多时辰，才为萧沁雅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头发。 因为戴的发冠，便没有梳什么过于繁琐的发髻，只是将一头如瀑的乌发全部束起，梳了一个简单的高髻，戴上累丝镶嵌红宝石的金冠，金冠左右两边各自插了一方七尾金凤步摇，长长的流苏坠在耳侧，耳朵上也戴着一幅与金冠相同样式的红宝石长耳坠。 妆容是萧沁雅自己画的，精致妖冶，美目流转间尽是风华。 “主子，忠毅候夫人携世子夫人和四小姐来给主子请安了。” 程喜小步进来说道，目光在看向萧沁雅的一瞬，整个人都呆住了。 萧沁雅起身，见程喜的模样挑挑眉，也没有生气。 “让她们进来吧。” “奴才失礼，还请主子恕罪。” 程喜连忙跪下请罪。 萧沁雅不在意的挥挥手，到主座上坐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白果引着忠毅候夫人蒋氏，和她的大儿媳杜氏，杜氏嫁与了忠毅候嫡长子也是世子的萧瑾为妻，萧瑾的世子之位是请旨册封的，故而作为妻子的杜氏身上亦有诰命。 蒋氏她们入宫之前，在家里是仔细商讨过的，候府支持萧沁雅，不过是因为她们这支没有合适的女儿，参与选秀，只能退一步，支持博陵萧氏一支。初见萧沁雅时，候府众人便惊讶与她的美貌，谁都没想到不过入宫大半年，她便从当初的萧嫔爬到了淑妃之位，皇后之下第一人，更是力压曾为潜邸侧妃的贤德二妃。 蒋氏入宫前便有些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萧沁雅。 忠毅候萧晏最近过得真是风光无限，自从宫中萧沁雅封妃之后，忠毅候府一扫从前隐隐的衰败之气，整个家族都透着一股风光。 对于妻子的疑问，萧晏当即便认真琢磨起来。 可琢磨半天，实在也拿不准。 毕竟之前和淑妃娘娘只有选秀那几日短短的见面，当时瞧着就是一个容貌极美，有礼安静的姑娘，到底性格如何……萧晏也把握不准，但他从不敢小瞧这位入宫大半年便成了淑妃的侄女儿。 还是萧瑾开口说道：“父亲母亲，淑妃娘娘性子不论如何，与咱们候府也是亲戚关系，宫里娘娘好了咱们便好，同样咱们好了也是娘娘的助力，娘亲便正常对待，稍显亲近便是，最重要的是将咱们候府的态度，与娘娘说清才是。” “瑾儿所说甚是，夫人明日入宫定要将咱们候府的态度与娘娘说清，还有娘娘京中并没有亲人，夫人作为婶婶，也该多关心关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