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我想想……”孟友抬着他手上的胳膊，呲牙咧嘴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好像……有人说她很漂亮。”他顿了一下，“对，是有人这么说过！” 苏默言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了，他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叶静怡”的名字，让他呼之欲出。 “就没有其他的？”邢鑫有些失落，“这太简单了，根本没有什么指代性。” “那我就不可知了，要不然……你们再问问其他的证人？”孟友略有些不高兴，“我给你们提供线索，还被你们揶揄，这……你们不带这样的。” 问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孟友能交代这些，也算是他良心发现。 在苏默言的心里，证据链已经完整了，他解释不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解释通了。 苏默言起身走到病房门口，邢鑫跟着也要出门。 “邢鑫，你留下。”苏默言交代着，“或者……你给队里打电话，派个人过来，千万不要让孟友有任何闪失，他是我们成功扳倒九哥的重要证人。对了，还有仇忠海，我需要让他跟我去画一个画像，咱们是时候去再会会这个人了！当时抓他的时候，他可没交代这么多事情，不然早就把叶静怡找到了！” “仇忠海？”邢鑫一撇嘴，“苏队，那你让我跟你去吧！你还怕有人害他不成么？你瞧瞧他，也没有什么……”他意识到孟友还在身后，赶快改口道，“他不会有危险的。” “不行！你忘了刚才的那一幕？”苏默言的心提了起来，“我觉得，那个人还会回来，让你看好，这是命令！” 邢鑫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按照苏默言的要求，守在了门外。 苏默言重新回到古月病房门外，他没有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古月的身边，和她有说有笑。 古光启在一旁看着他帅气的外表，也是称赞有加，一个劲儿地给他倒水递水果…… “臧九臣！”苏默言的拳头紧握着，愤怒爆表，本想要用力地推开病房的门，可拳头在碰到门的那一刻，竟然化成了柔软的棉花。 苏默言悄声走入到病房，三个人有说有笑地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小月，你看臧大夫多风趣，这个人啊，真不错！”古光启称赞着，“小臧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臧九臣尴尬地搔了搔头，憨笑着回应：“叔叔，我这一天也挺忙的，还没顾得上谈恋的事儿呢！您要是有合适的，一定记得介绍给我啊！” 说话嘴甜，办事牢靠，外表英俊，性格内敛…… 这每一项在古光启的心里都是加分项，他看啊，这藏大夫可比苏默言靠谱多了。 第445章 咖啡店会面 苏默言的脸越来越阴沉，瞧瞧古光启脸上的笑意就懂了，他莫不是看上了臧九臣，想要撮合他和古月在一起？ 古光启看了一眼手表，猛拍着额头。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到时间回去取中午饭了！小臧啊，我看你俩聊得也挺好，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她一会儿，千万别让她跑出去！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古光启一转身，和苏默言对视上，明明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古月顺着古光启的位置看过去，看到了苏默言阴沉的脸，很明显他生气了。 “苏……”古月刚要喊“苏队”，声音弱下去地喊了一句，“默默……你怎么……” 古光启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下子火冒三丈地吼着：“出去！你出去！不是说了，不让你见我女儿嘛！” “爸……”古月喊着，“求求你，我感情的事情，你别问了！说不定……说不定他找我是为了公事呢！” 古光启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古月，吼着：“你现在是受了工伤！你还在休息！什么公事！再大的公事，也没有你的健康重要！”说完，他转头冲着苏默言喊着，“告诉你，以后不许缠着我们小月！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看着没，就这个，论相貌，论工作，论人品，都在你之上！” 说着，古光启拽过了臧九臣，把他推到了苏默言的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着：“瞧瞧人家臧医生，再瞧瞧你！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苏默言在古月面前最后的那点自尊，全都被古光启踩在了脚下，没有任何余地。 “苏队，不是这样……”古月急得都快哭了，解释着，“不是！不是的！我爸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臧大哥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你知道的，我对他没意思！” 任凭古月再怎么解释，苏默言都不想听了。 他知道，想要和她在一起，中间隔了一个太平洋。 他需要想办法，把这个太平洋的距离缩短……再缩短…… 苏默言想都没想，转身推门出去。 寒冬腊月的冷风，让慈山市都笼罩在凌乱中。 冷风，吹得阴沉的天不见太阳；冷风，吹得干枯的树枝刷刷响；冷风，吹得尘土凌乱飞扬；冷风，吹得人心浮躁不安…… 苏默言坐在冰冷的车里，看着蒙上一层水汽的车窗，看着朦胧的世界，却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不仅仅是因为古光启冰冷的态度，他还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以及叶静怡要隐藏的那些秘密，还有即将要去见面的那个人——“九哥”。 苏默言掏出手机，拨通了叶静怡的电话，沉了一口气，说道：“你告诉他，中午十二点整，在慈山市人民医院对面的咖啡店见。” “那……我需要去吗？”叶静怡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你们自己见面？” “让他来就好，不需要你。”苏默言冷冷地说着，“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办公室，刑侦队的大门都不要出，中午吃外卖吧。” 叶静怡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愣愣地看着手机，心情不佳。 躲开了刘一美的视线，脱离了刘帅的跟踪，叶静怡安排好了苏默言和“他”的见面。 八年的“秘密”终于就要揭开了，叶静怡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和苏默言说着一切。更不知道，苏默言能不能理解，这八年来她的心酸。 苏默言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一小时。 在经历过这一上午的“云霄飞车”之后，苏默言的心情跌宕起伏，根本没有心思吃午饭，索性直接到咖啡店坐着，等待。 坐在靠窗子的位置，苏默言观察着从门外走过的人群。 无论男女老少，匆忙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疲惫，显然生活的重压，让人们难以喘息。 苏默言刚拿出烟盒，服务生走过来，善意提醒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禁止吸烟，抱歉。” 他只好把烟又重新揣进了上衣口袋，再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向着咖啡店走了过来。 苏默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十二点。 咖啡店的门，轻轻地被推开，发出清脆风铃的声音。 随后，这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点了一杯咖啡。 他一回头，和苏默言的目光对视上，爽快地笑了。 “嘿，你还没走？”他走上来，端着咖啡不请自来的坐在了苏默言的对面，“怎么？你这是因为古月父亲的话生气了？” 苏默言哑然失笑地看着窗外，他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在看有没有陌生的面孔盯着他。 “没有，”他随意地回答着，“臧九臣，倒是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你跑出来做什么？” “跑出来？”臧九臣也笑了出来，“已经中午了，我也是人，也需要吃饭喝水。倒是你，这一天看着精神满满的，难道就不累么？” 苏默言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在等人？”臧九臣发现了苏默言的秘密，笑了笑，“还是……你在等时间？” 苏默言没有心情和臧九臣开玩笑，拿着车钥匙就要走。 臧九臣坐在那里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苏副队，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苏默言突然站定了脚，看着臧九臣的背影，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他想到，第一次和臧九臣见面的场面，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出大脑，直达他的中枢神经。 那时候，臧九臣就像现在这样，坐在饭店的一个角落里，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吃着饭…… 苏默言缓缓地转过了身，用手捏住了臧九臣的肩膀，冷声问着：“难道……是你救了叶静怡？” “谁？”臧九臣一咧嘴笑了出来，“女警花么？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是什么表情？” 苏默言越看臧九臣，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第446章 情敌 “臧九臣，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苏默言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减少，“是叶静怡让你来找我的对吗？你就是……” “或许，从我口中得到的答案，和你心中想要的，并不一样……”臧九臣站了起来，和苏默言平视，“要不要坐下来谈谈？” 这算是臧九臣的正式邀请，苏默言重新坐了回去，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臧九臣。 苏默言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臧九臣有深入接触。 对于他来说，他以为臧九臣是和他争抢古月的竞争对手，却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实际上，在叶静怡还没有回来之前，他俩一直都是站在对立面的——情敌。 苏默言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带有个人感情的和他谈话。 在经过了一番心里挣扎后，苏默言终于开口问道：“你俩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顿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九哥？” 臧九臣眉梢微微一动，搅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嘴角带着笑意。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你了，”臧九臣根本没有回答苏默言的问题，反而用另外一个角度切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要从八年前的那个雨夜说起……” “什么意思？”苏默言记得很清楚，叶静怡失踪那天的晚上，并没有下雨，“难道，不是你把叶静怡从化工厂带走的？” 臧九臣脸上的笑容愈加泛滥着，继续说着：“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从她的口中，梦呓中的名字……一个昏迷了许多年的人，梦呓的时候都在喊着的名字，当时我就在想，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才能让她如此惦念不忘呢？可你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挺失望的……至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魅力。” 苏默言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没有臧九臣有个人魅力，可毕竟他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也没有可比性。 “你不要跳开话题，八年前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苏默言想要搞清楚，曾经的他们都经历了什么，“还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回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八年前……”臧九臣啜了一口咖啡，抿着嘴角的咖啡沫，微微低着头，回想着八年前发生的那些事。 那些，仿佛发生在昨天，让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事。 八年前，在化工厂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之后，仇忠海带着他的手下逃离了慈山市，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人把这个误闯进化工产的小女警带出了化工产，让警方以为，她遭遇了不测，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可事实上，在那个人把她带到化工厂之后，折磨了叶静怡两天之后，把她扔在了郊区的小树林外，临走之前，那人在她接近心口的位置，打了一枪。 这一枪，几乎是要了叶静怡的命，而就在她生命垂危的之后，臧九臣开车从城外往回走，看到了在大雨中，倒在路旁的叶静怡。 臧九臣把叶静怡带回到了自己私人的实验室，在为她检查过伤口之后，在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其他人帮忙的情况下，为叶静怡做了手术。 那个时候的臧九臣，技术并没有现在这么精炼，也不够成熟稳重，在手术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意外…… 由于手术的种种原因，叶静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醒来，而进入了一种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植物人。这是臧九臣自己的过失，因为他的错误，他已经错失了报警的最佳时机，所以他只能等，等待奇迹到来的那天。 臧九臣除了每天上班之外，最多的就是回来照顾躺在床上不能自理，而且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叶静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是臧九臣的苦心打动了上天，终于有一天叶静怡能够清醒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苏默言”。 在这些年的照顾里，臧九臣已经逐渐地爱上了他照顾的女生，当这个女生的口中喊着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时候，他充满了嫉妒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