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郡主威武在线阅读 - 第136节

第136节

    吴王沉声道:“王妃以为本王是去还是不去?”

    吴王妃沉稳的说道:“王爷,若是您不去,皇上完全可以以您抗旨不遵为由派兵征讨您。您抗旨在先,便先自失了底气。”

    吴王点点头,这一点刚才他也想到了。只是这般就范去京城,吴王又不甘心。这时唐侧妃突然插嘴道:“那睿郡王不还在咱们手中么,皇帝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了?”

    吴王妃冷冷扫了唐侧妃一眼,轻蔑道:“蠢货!”

    唐仙妃气的扯着吴王直叫唤,吴王亦皱眉看向吴王妃,眼中尽是不悦之色。的确,隆兴帝最宠爱的儿子庄煜还在蜀中,难道隆兴帝就不怕他拿庄煜为人质么?

    吴王妃淡淡问道:“王爷,当今有几子?睿郡王是长子还是嫡子?天下与儿子,孰轻孰重?”

    吴王没话可说了,庄煜非长非嫡,又不是太子,只是个郡王,他与天下完全没有可比性。牺牲庄煜一个,换来一统天下,这笔买卖简直是太划算了,最多在天下大定之后,重重追封庄煜也就是了。事实上吴王在想以儿子为质之时,便动过这样的念头。所以以庄煜为质,最多是让隆兴帝悲伤难过一阵子,却不会对他的谋反大业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唐侧妃听呆了。因为她给吴王下了蛊,所以她一进吴王府便极为得宠,生下儿子庄炯之后更是风头十足。因为唐门是实力为尊的,对于嫡庶之别并不是特别看重,唐侧妃虽然是庶女,可也没觉得自己和嫡女有什么不区别。所以听到吴王妃提起嫡庶之分,她彻底傻了,原来她的儿子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非嫡非长的尴尬身份。

    事实上这还是唐侧妃高抬了儿子庄炯的身份,她没有上内府玉碟,所以庄炯其实就是个婢生子,比之吴王府二公子庄熵,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庶子还要低一等。庄熵好歹还有部分继承权。

    吴王妃同吴王说话之时,眼风一扫便发现了唐侧妃的异样,事实上刚才有些话她就是说给唐侧妃听的,在吴王妃的眼中,唐侧妃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吴王爱玩就玩去。可是唐侧妃一但有危及世子庄焰之心,那吴王妃便不会轻饶了她。

    吴王陷入沉思之中,并没有发现吴王妃和唐侧妃的小官司,思索良久之后,吴王才艰难的说道:“好,本王进京。”

    吴王妃暗暗松了口气,吴王进京,对她和世子庄焰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她立刻站起来说道:“王爷称病,还是要继续卧床休养,其他的事情妾身都会办妥的,免得让人看出破绽,对王爷越发不利。”

    吴王点点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说此话之时,吴王有意无意看了唐侧妃一眼,唐侧妃却没有注意到,她还沉浸在对儿子庄炯身份上的重新认知之中。吴王暗暗叹了口气,化外之民就是化外之民,真真是可以宠爱却不可以托以大事!

    唐侧妃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次极好的机会,不过这对唐侧妃来说却是个好事,若是唐侧妃真的争着出头,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她自己。

    吴王妃离开引仙阁去了前头,向众人转达了吴王的决定,听到吴王愿意抱病进京,庄煜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吴王坚持不进京,事态便严重了。吴王抗旨,身为钦差的庄煜便得立刻将他解送京城,这里可是吴王的地盘,想把吴王解送入京,可不是件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真的闹翻了,庄煜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起程之事自有吴王妃去安排,庄煜只要配合就行。吴王妃自然不会让庄煜为难,庄煜是帝后跟前最得宠的儿子,就连太子都极宠他,这样的人物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世子庄焰这阵子与庄煜的接触比较多,对于这位郡王堂兄,庄焰真是打从心底里欣赏佩服,也真心想亲近于他。庄焰是吴王长子,与两个庶弟的关系并不亲近,自庄煜到蜀中之后,庄焰倒找到些亲兄弟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对庄焰来说很是难得。不论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利益需求,庄焰都要与庄煜打好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庄焰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思索一个问题,那便是他父王的造反大计真的能成功么?从人心,财力,物力,兵力,各个方面分析,庄焰越想越害怕,他的父王分明没有一点点胜算。在庄焰心中立刻有了造反等于自取灭亡这样一个概念。

    事实上若是吴王安分守己,隆兴帝最多是把吴王调离蜀中,让他在京城做个太平王爷,并不会将吴王赶尽杀绝。毕竟现在天下大定,只要吴王没有反意,隆兴帝当然要留着他装点门面,早些年隆兴帝为了坐稳帝位,难免有些个过激之举,现在正需要有吴王这样身份的人来为他一正声名。

    因为想透了,所以庄焰便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让他的父王造反,若是他的父王铁了心造反,他便得将这造反之事给彻底破坏。同时,他要和太子庄煜等人结成至交好友,日后便是真的按不住他的父王,好歹也能有人在隆兴帝面前为他求个情。

    庄煜发现这阵子堂弟庄焰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频次明显增多了,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从前的庄焰还有些端着世子的架子,可现在他是彻底的放下了,还一口一个睿王堂兄叫的极为亲热,主动为庄煜提供一切他所能提供的方便。这让庄煜有些困惑并且暗暗提高了警惕。

    还有两日便到庄煜吴王一行起程的日子,唐侧妃哭闹着要跟去京城,可圣旨上却说只让吴王夫妻带着世子和两位公子进京,所以吴王妃便命唐侧妃留在蜀中,免得到了京城给吴王丢人现眼。

    吴王起初是不同意的,可是吴王妃与吴王深谈了一回,吴王便改变了主意,仍唐侧妃怎么闹腾都不答应带唐侧妃进京,甚至还派人请来了唐门的族长唐一奇,让他接唐侧妃回唐门住上一段时间,等吴王从京城回来再接唐侧妃回府。

    唐一奇并不是一个人来吴王府的,与他同行的还有他最宠爱的孙女儿唐月如。这唐月如今年十五岁,还没有许人家,这回唐一奇带着唐月如到吴王府来,绝不仅仅是接唐侧妃回唐门这么简单。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深得帝心的睿郡王庄煜在吴王府,这个消息早就由六长老唐六奇传回了唐门。

    蜀中女子最迟十四岁就要定下人家,而唐一奇的孙女儿唐月如因为深得宠爱而眼界极高,满蜀中的少年郎就没有被她看中的,所以她拖过了十五岁还没有定下亲事。这成了唐一奇一家子的一块心病,如今了带唐月如到吴王府,唐一奇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让孙女儿成为睿郡王妃。至于睿郡王定没定亲成没成亲这等小事完全不在唐一奇的考虑范围之内,就是定了亲成了亲,唐门一点点毒药就能让那个女子悄没声息的死去。

    唐月如却是傲到了极点,只说要亲自看过那睿郡王才肯做出决定,若然睿郡王庄煜真如六长老说的那么好,那她就答应嫁了。唐月如只想着自己的意愿,却没有想过她愿意嫁,难道睿郡王庄煜就愿意娶么?

    都是暗中安排好了的,这一日庄煜前去探望“卧病在床”的吴王,却看到一个生着瓜子脸儿水杏眼,表情是很倨傲的小厮站在床边,这小厮实在是太过俊俏,完全不象是个男子,庄煜便只扫了他一眼便再不看二眼,他知道这个小厮必有问题。

    这小厮便是唐月如女扮男装,特意在此相看庄煜的。她见庄煜果然如六长老信中形容的一样,是个俊伟不凡的少年郎,怪不得会让唐瑶仙都动了心。唐瑶心想夺庄煜元阳之事到底没有瞒过六长老唐六奇。唐六奇做成为唐门六长老,凭的可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本事和眼力。

    所以唐六奇以一招釜底抽薪,干脆将族长大哥和堂孙女儿唐月如请来,在唐六奇看来,唐门族长的嫡孙女儿是有资格成为睿郡王妃的。这样也能绝了唐瑶仙的念想,让她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唐侧妃。

    唐月如对睿郡王庄煜很是满意,她立刻向走出屋子去找爷爷唐一奇,直接了当的说道:“爷爷,月如愿意嫁。”

    唐一奇欢喜的都快哭了,真不容易啊,他的宝贝孙女儿终于愿意嫁人了。他立刻说道:“好,月如喜欢就好,今晚就去抢婚。”

    蜀中有抢婚的风俗,若是一家女儿被几家男子看中或是一家男子被几家女儿看中,便会以抢婚来决定成亲的男女双方。抢到新娘或是新郎的一方立刻将一对新人关入同一间房中,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新人入洞房。有些地方甚至还会把新人关到新娘怀上身孕才放他们出来,然后才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便是蜀中好些孩子没有父亲或是不知道母亲是谁的原因之一。若是新娘或新郎到底不情愿,便是有了孩子他们一样还会离开。

    其实这个风俗已经都淡化的差不多了,可唐一奇知道睿郡王身份非同一般,不用些个非常手段,只怕是结不了这门亲事的。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只要让唐月如与睿郡王有了夫妻之实,难道还怕睿郡王赖帐么?

    至于怎么让睿郡王就范?若连这点子手段都没有,唐门怎么能在蜀中立足数百年?

    是夜,月黑风高,唐一奇亲自潜入客院直扑庄煜的房间,他当然不能点灯照亮,只向床上撒了一把药粉,然后便连人带被子卷了起来,扛起来便悄无声息的将人送到了唐月如的房间。

    唐月如正盛装以待,见爷爷把人扛来了,她忙上前去帮忙,祖孙二人将被子卷儿放到床上,唐一奇便说道:“月如,抓紧机会,爷爷先出去了。你成了事给爷爷信号,爷爷再带人进来。”

    唐月如点点头,赶紧将爷爷送出房门后立刻回到床边,她将被子卷儿一打开便傻了眼,那被子里包着的根本就不是她白日里见到的睿郡王庄煜,而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色泛着异样的潮红,唐月如知道这是中了药的原因,可她不明白爷爷为何将这样一个人送到自己的床上,难道爷爷让这个人做自己的丈夫?

    唐月如气急大叫道:“爷爷你进来……”

    在外头一直等信儿的唐一奇听着这声儿不对,赶紧推门进来,唐月如一见爷爷便扑上来气恼的哭道:“爷爷你看你带了个什么东西!”

    唐一奇往床上一看,不由惊道:“怎么不是睿郡王?”

    唐月如恼道:“我怎么知道,爷爷,人不是您扛来的么?”

    唐一奇仔细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什么不对之处,他的确是进了那睿郡王的房间掳人的。怎么偏偏不是睿郡王本人?难道是睿郡王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计划,特意避了出去?这不可能吧,自己的计划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告诉过的。

    唐月如见爷爷只顾着想却不说话,不由急的拽着唐一奇的胳膊叫道:“爷爷,这可怎么办啊!”

    ------题外话------

    明早补足一万

    ☆、第一百五十三章跋涉进京

    庄煜有了防备,唐一奇再怎么有心算计便也不能成功。唐一奇还觉得奇怪,怎么这位少年郡王竟如此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他竟是连一丝机会都找不到。

    唐月如也知道自己再不嫁人便会成为唐门的笑话,因此急的缠着唐一奇直闹,可是庄煜是堂堂皇子朝庭的郡王,唐一奇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煜与吴王一行升舆登轿往京城而去。

    唐月如却不死心,心一横在庄煜临行之前向他下了自己的本命连心蛊,只要庄煜中蛊,唐月如便能得偿心愿。只有一点,连心蛊一旦种下,唐月如这辈子便再也不能有其他的男人,而且庄煜若是有什么病痛受什么伤,所经受的痛苦大半会转嫁到唐月如的身上,甚至在危急关头,唐月如还会替庄煜一死,所以这本命连心蛊是轻易不能下的。

    唐月如眼看着自己逼出的本命连心蛊飘飘悠悠的飘向庄煜,她心中还暗自高兴,打起了如意算盘,只要将庄煜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想来便不会有什么受伤的机会,当然她更不会让他有非正常死亡的机会。唐门以毒起家,毒医同源,想要延续一个人的性命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就在唐月如的本命连心蛊就要触到庄煜的眉心之时,庄煜眉心似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那本命连心蛊硬是钻不进去,唐月如大惊,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于是立刻暗暗咬破舌尖,以血为媒逼本命连心蛊拼命往庄煜的眉心里钻。

    那股无形的屏障与唐月如的催动如同两股内力,正将那本命连心蛊夹在中间,唐月如忽然听到“啪”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动,然后便觉得心口处传来一股爆裂般的炸疼,唐月如“啊……”的惨叫一声,吐出一口微有些发黑的鲜血,便直直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唐一奇与唐六奇还有唐侧妃都大惊失色,他们知道这是本命母蛊受创的症状,唐一奇抢步上前将孙女儿抱在怀中,他此时顾不上去追查原因,本命母蛊受创,轻则损伤心脉毒功尽废,重罚性命不保,现在救命要紧。

    而唐六奇和唐侧妃却还有时候看了正在上车的庄煜一眼,个中内情他们两人心里自比旁人清楚许多。

    吴王妃已经陪着吴王先上了车,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惨叫,不由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外头出了什么事?”他们将要起程,偏有人在此时惨叫,真真不是个好兆头。

    庄焰还未上车,他便向上回禀道:“母妃,唐九小姐突然吐血晕倒,唐掌门已经抱她去救治了。”

    吴王妃嗯了一声,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唐侧妃,既然唐九小姐突生疾病,你们便在府中多住几日,等唐九小姐身体好转再动身回唐门也不迟。”

    唐侧妃只能上前应下,还不忘记用眼角余光瞟一眼庄煜的座车。只是此时庄煜已经上车,垂下的车帷完全遮住了唐侧妃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已经择定了吉日吉时,自然不会因为唐月如的突然吐血而耽误,众人在唐侧妃率吴王府下人的躬送之下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在车上,庄煜低声问与自己同车的石院判道:“石院判,你可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石院判低低道:“必是那唐九小姐欲对王爷下蛊未能成功遭了反噬。刚才我看了一眼唐九小姐吐的血,她就算是被救过来也会变为废人,本命蛊的反噬比一般的蛊虫都凶猛些。”

    庄煜双眉紧锁,他连那唐九小姐是高是矮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怎么却被她给缠上了,好在他不惧蛊毒,要不然这会还真得折在蜀中。这唐门的女人难道都是花痴不成,一个这样两个个也这样!自此,庄煜对蜀中唐门深恶痛绝,唐月如和唐侧妃的行为也为唐门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一路平安无事,庄煜一行人很顺利的通过了十方大山,不同于庄煜来时所走的路,此番他们走的是与侉夷族聚居地只隔了一座山头的大路,因为事先已经派人打过招呼,而且又隔了一座山头,再加上庄煜一行人兵强马壮,所以侉夷人并没有埋伏在山中向车队放冷箭。

    车队到达鬼方之后,果然有许多cao西北口音的军士往来穿梭,因为时间紧,所以吴王一行人完全没有时间在鬼方多做停留,只是打了个尖儿吃过午饭便得继续赶路,所以他们没有机会去查探鬼方到底是不是来了二十万西北军。只是听着周围尽是西北口音,由不得吴王和吴王妃不相信。

    庄煜见到代替自己镇守鬼方的季光慎之时,不免充满的歉意的说道:“三叔,原本你早就该回京城的,却不得不在鬼方多停留了两个多月,耽误你回京照看三婶了。”

    季光慎立刻摆手笑道:“王爷千万别这么说,内子在京城里好的很,前儿才收到无忧的信,说是内子已经平安生下个大胖小子,足足七斤八两,可结实了!”

    庄煜闻言立刻笑道:“三叔三婶真是好福气,等我一回到京城就向父皇请旨,派人来接替三叔,也好让三叔回京给宝宝过满月。”

    季光慎笑道:“不必这么麻烦,我已经写信回去了,满月并不大办,等翔哥儿百日的时候再办。哦,我给那小子起名叫季维翔。”

    庄煜想了想,对季光慎说道:“三叔,一过父皇圣寿我就立刻赶回来。兴许还能让三叔赶上翔哥儿的满月酒。”

    季光慎笑道:“怎么都行,只要大人孩子都平安就好。王爷,此番去蜀中,一切都还顺利么?”

    庄煜点点头道:“总而言之都挺顺利的。三叔,我们吃过午饭就继续赶路,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回京城的,我顺道带回去。”

    季光慎笑道:“东西倒没有什么,前儿已经送走了,我便再写一封信吧。”

    庄煜道:“好,我等着三叔。”

    季光慎赶紧去写信,虽然前天已经写了一封信随着他为儿子准备的礼物送回京城,可是总觉得意犹未尽,如今正好有庄煜顺路回京,便多写一封信以表自己对妻儿的牵挂惦念之情。

    庄煜将要动身之时,季光慎才将家信写好,匆匆交于庄煜之后,便目送车队往京城而去了。其实他真的很想回京与妻儿团聚,只是既以身许国,肩上担着国家安危的重担,季光慎便不能将家放在国之前。

    一路之上,吴王与吴王妃朝昔相对,没有了唐侧妃,吴王的理智又回来了许多,他们夫妻从起初的相对无言到渐渐开始说话,等过了鬼方之后,吴王妃告诉吴王,前阵子的确有十几二十万西北兵到达鬼方。吴王在庆幸之余对吴王妃的感觉便又回来了。此刻他才感觉到吴王妃的独立坚强是何等的可贵与有用。

    等将要达京城之时,吴王和吴王妃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随着他们夫妻关系的改善,吴王开始假装吃石院判的药有效,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到达京城之时,吴王都已经能躺在床上与人说话了,脸上瞧着也有了些血色。

    石院判开的药吴王自然是一口都没吃的,全都倒在恭桶之中,这是石院判和庄煜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们只是没有说破,只要将吴王顺利的带回京城便可功德圆满,一些小细节的问题只假装不知道就是了。

    吴王还没到京城,太后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日日扳着手指头的算日子,算计着吴王还有一日便能抵京之时,太后便命人请来隆兴帝,急切的问道:“皇帝,吴王就要到京城了,你派了什么人前去迎接。”太后并没有指望着隆兴帝会亲迎吴王,只是希望隆兴帝怎么也得派太子迎接吴王,好给吴王做脸。

    隆兴帝笑道:“朕已经命礼部尚书会同太常寺正卿迎接吴王一行。”

    太后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愤愤道:“皇帝,吴王可是你的兄弟,怎么能只派礼部尚书与太常寺正卿迎接,应当派太子亲迎才是正理。”

    隆兴帝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松开,很平静的说道:“太后,吴王并无大功于国,不当受太子亲迎之礼。”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国之储君,吴王只是蕃王,又不是隆兴帝的亲兄弟,只是堂弟,他见到太子也是要见礼的,故而根本没有资格让太子出城相迎。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愤愤叫道:“皇帝,你连这点脸面都不肯给吴王么?”

    隆兴帝看向太后,正色道:“太后,国家体制有定,请太后不要干涉。”

    太后身子一凛,瞪着隆兴帝喝道:“皇帝,你在指责哀家干政么?”

    隆兴帝丝毫不惧太后的怒视,只沉稳的说道:“太后难道不是在干涉朕的决定?”

    太后气的直抹眼泪,哭着说道:“皇帝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想当初若没有哀家……”

    隆兴帝立刻截住太后的话,沉声喝道:“当初朕奉先皇遗诏于灵前继位,太后难道忘记了?”

    太后语塞,只能愤怒的直喘粗气,半晌方才平息,她一念不成又生一念,立刻叫道:“皇帝没有手足之情,哀家还要顾念着婶侄之情,哀家要出宫亲迎吴王。”

    隆兴帝皱眉看着太后,冷冷问道:“太后果然如此决定么?”

    太后梗着脖子叫道:“你不让太子亲迎,哀家便出宫亲迎!”

    隆兴帝突然笑了,他淡淡说道:“好,朕如太后所愿,这便命史官如实记上一笔。”

    太后的脸色立刻变的铁青,她很清楚隆兴帝之言的意思,若是史官在史书上记下太后亲迎蕃王之事,她这辈子的名声体面就全都完了。

    “你……你狠!滚……”太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用手直直的指着隆兴帝,眼神狠戾的似是要将隆兴帝活吞了一般。

    隆兴帝微微躬了躬身,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太后的反常让隆兴帝越发想彻底查清她与吴王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隆兴帝走后,太后气一阵子哭一阵子,李嬷嬷见状只得跪下低声劝道:“太后娘娘不要悲伤,王爷到了京城一定会立刻来给您请安的。不过晚两个时辰而已,若是让王爷知道您这么难过,王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素青,哀家的心里好苦啊!”太后悲凄凄叫了一声,哭的更加厉害了。

    李嬷嬷心中直叹气,吴王的大事还没有成,太后便如此沉不住气,这绝对会让隆兴帝疑心大起,当年之事虽然隐密,可隆兴帝若铁了心去查,真难保不被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想想那假季陈氏之案,就该明白隆兴帝的手段有多么厉害了,怎么太后娘娘还只将隆兴帝看成当初那个为了顺利继位而处处退让的皇子呢。

    李嬷嬷不是没有劝过,只是她不明白太后是怎么了,竟是死活听不进去,略劝的深了太后便大发雷霆,几次下来李嬷嬷就不敢再劝了,她只能眼看着太后在宫中虽然地位没变,可是却日益被架空,如今宫中谁还知道太后,大家都唯皇后之命是从了。想到这些,李嬷嬷不禁暗暗长叹一回,做下人的,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