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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打组手上掌握阿标的犯罪事实想必不多,估计不知他躲去了哪儿,原来人在品县。 说李镇是内鬼,吴狄也明白,这应该是言重了。但四队在市局位置重要,厉峰这人又比较傲,四队人平时在局里走路生风,局里其他人,关于四队被厉峰惯坏了的抱怨常有。 吴狄也不是真要四队难堪,但目前有理由认为,李镇等人枉顾任务、堂而皇之违纪出入不恰当的场所,与造纸厂的暴露直接相关。 本来空口无凭,现在手上有监控有具体的人名,厉队应该自查门户了。 中午苗辉也来了消息,不是工厂,是品县养殖场,几年前拉的380V工业用电,一直没有使用迹象,这两天用电量激增。 干脆甩了四队得了,吴狄建议,他们尽添乱,还让他们吃现成的,也太便宜了。 十音不建议这样。这种规模的工厂,她是没遇过不配备违禁武器的,吴狄也没有。 功不要抢,小气什么。正面冲突的话,厉队比较有经验,我们随时需要他。 行,你这是把他当特勤、敢死队,厉队知道了要吐血。吴狄说,不过护花,特别是我们十哥,厉队肯定情愿得不得了我怎么觉得便宜他了。 喂你正经点。 吴狄提醒十音,你那晚和小白脸约会,全队可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向云队交代? 云队是无须交代的。 十音想到白云上,本来正好笑,一转念,想起了那个人。 还有他分别时的眼睛,脸真正烧起来。 既然都知道了,那是要堵堵你们的嘴。哼,全队停止休假,品县集合,预备行动。 她嘴很硬,也是真真假假的态度,笑嘻嘻的。却无知无觉,用了那人的口吻。 盯了一天两夜,那个养殖场,没多少猪牛的腥臊,倒有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日日夜夜地散发着。 十音生怕再断送了努力,直到行动的凌晨,才让吴狄和厉锋通了电话。 吴狄说话很客气,请求厉队带几名信任的队员,即刻参与行动。实际上,谁来、谁不来,吴狄全都是指名道姓的,厉锋顿时一口气梗着,上不去下不来。 厉锋表面上应着,也没耽误时间,其实心里五味杂陈。 他早猜测造纸厂这里已经盯废了,十音对他肯定有怨气,本来就不想同他合作,这下估计更有了理由。 他万万没想到,行动前十音居然会特意让吴狄来通知。 至于队员的忠诚问题,他向来自负,根本没往这上头想。如果竟被吴狄说中,他颜面何存? 破晓后的养殖场成了一个小型枪战现场。 对方火力很密,但用枪毫无章法,一时间乱弹齐飞。那个瞬间十音还以为后腰是中弹,火辣辣的烧灼感,她里头穿的是贴身作训服,躲到遮蔽物后,一摸一手的血。 十音心底一空,头一件事,想的是那人,这下如何交代?制毒团伙毕竟没怎么受过训,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再检查,十音才发现不过蹭掉了块皮,不算什么。 那名下家被厉锋一直追捕到后山,一颗子弹差点打穿厉锋右臂,被厉锋击伤右腿后擒获。 市局缴获到的,是以吨计的原料麻|黄碱,冰类制品即甲基安|非他明成品、半成品三百余公斤,各色制毒工具上千件,以及五把仿五四|式、子弹二十余发。 这家养殖场之前很可能就是这个制毒团伙的仓库。造纸厂附近,四队从周边和废水取得证据若干,证明那里是他们近年的常驻制毒地点。 大案、凯旋,到家领导就来电慰问,省厅领导还设宴庆功,这待遇很多人还是头次获得。 其实,干上这行,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没有什么庆功一说。 这原本只是江之源的私人宴请。明年省厅禁毒总队三十周年庆典,江厅长特邀小提琴家梁孟冬、钢琴家白云上,二位将在庆典上合奏两首曲目。 梁孟冬算是他的世侄,这个面子当然会给;另一位却是相当难请,文化厅一开始都没能请到,是孟冬的面子。 听罢二位演奏家激情澎湃初排的《黄河颂》,江之源本就激动不已,转眼又得闻品县捷报,一时间,胸中燃起一股激昂英雄意。 他要求魏长生立即将功臣请来餐厅,他要为他们洗尘,让二位演奏家近身感受一下英雄气息,必定能为演奏增色,增添一种豪迈感。 十音是最后一个到达餐厅的,她还是换了身衣服。大家都念在她是个好看姑娘,自然注意形象,没人计较她。 还没进门,十音就听江之源在介绍:湖畔这个地点还是孟冬挑的,他说来南照没去别处玩,惟独沿湖转了转,特别喜欢这附近,有眼光。 十音入了坐,和梁孟冬隔了一堆人。她后腰有伤,不能靠着椅背坐,只能直着身子坐,一边偷眼看他,他当然不理,眼风都吝啬,不肯轻易扫来。 她看白云上在和他低语,孟冬撇一撇唇,唇角的讥诮掩饰不住。小白却冲十音做了鬼脸,十音很无辜,给小白打着手势,意思是自己伤得真不重,无碍的。 吴狄低声告诉她:我刚知道,原来白大师是云队的朋友。 十音一愣,这是哪一出?吴狄又解释:白大师说的,你和云队,前年去波士顿出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