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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顾箐箐不可能再恢复视力了?我有一千万,你必须治好她,可以吗?我拽着医生的衣领。 真的没用的,她的病情很严重,完全不可能治愈的。医生还在极力地劝说我,可是我完全不为所动。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箐箐一定要复明。我还要陪着她看遍这个世界的风景,我还要陪着她去西藏、去缅甸、去意大利,我必须让她恢复视力。 你是她的医生,你当初怎么不好好地为她治疗?是不是你医术不行拖延太久,所以才导致她的病情那么严重?我质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想的。有人明明病情很严重却非要说得云淡风轻,有些人明明是病情无碍,却一定要夸张成永生不得治愈的惨状,真是奇怪。 医生的话就像是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我的心脏。他刺痛了我,可是也在瞬间点醒了我。于是,我要求医护人员迅速找到方敏茹的病历单。 我必须要知道所有的真实情况。 在病情简介那一栏,我竟然看到医生字迹清晰地写道:刀伤、擦伤已痊愈,无任何后遗症。 我看着这样的文字竟惊到不能说话。原来,从始至终,那个病情最严重的人竟然是箐箐,而我辛苦照顾许久的人竟然早已悄然痊愈,并且根本不是她所说的不能生育。 我觉得这个事实太过嘲讽,我甚至为自己的不辨是非而深觉可怜。 我竟是这样愚蠢的一个人,被人骗了,却毫不知情。 箐箐骗了我,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所以才决然离开;而方敏茹骗了我,却只是为了让我愧疚让我难受,不敢离开她。 真相一目了然,可我却失去了箐箐。在箐箐最困难最脆弱的时候,我毫不知情地陪伴在方敏茹身边;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正在努力地去喜欢一个欺骗我的人。 我果真是蠢到极致了,否则,我怎能看不出这些是非真伪? 从医院离开之后,方敏茹找到了我。她并不知道我看到病历单的事,她只是笑嘻嘻地和我说:我听说你去找了姜远航,你没受伤吧?可把我担心坏了,我还担心姜远航那个骗子会伤害你。 方敏茹笑语盈盈地说着,可我的内心却感到一阵厌恶:到底谁是骗子?到底谁才是那个最善于抓住别人怜悯之心的骗子?我想,不是我,不是姜远航,而是你! 谢谢。再见。我不想再与她多说一个字,冷冷地迈步离开。 我想,从此以后,我和她必定再无关联,我们两不相欠。怨恨辗转成陌路,我只能选择决绝离开。 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方敏茹在身后穷追不舍:姜炽天,你怎么了?你等等我,哎,你不要走,你怎么了?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次,我感到前所未见的自由。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寻找箐箐了,我不再需要谁的原谅,也不再背负着沉重的愧疚。 从此之后,我只是我自己。 我可以选择我喜欢的人,也可以选择我喜欢的人生。没人可以成为我的枷锁,除了顾箐箐。 我喜欢她,所以我甘心情愿为她迷醉、为她崩溃。 这是我的宿命。 感谢宿命。 04 散落天涯的花儿 自从孙伯伯到访帝豪集团之后,姜远航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深知自己已经无法铲除我,所以他只能努力与我握手言和。 听说你最近还在找顾箐箐?他看向我。 是,你打算挟持她?我问。 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需要,三天之内,我就可以帮你找到顾箐箐。姜远航说道。 你真的愿意帮我?我难以相信。 是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兄弟俩要相互搀扶,你觉得呢?以前的事都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分不清姜远航的话到底有几分诚意,我宁可相信是第二份遗嘱让他恐慌成这样,而绝不是他真诚地回心转意。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姜家大宅里吃午饭,电话骤然响起。 我已经动用各种关系找到了顾箐箐,她还在本市,可是,她并不愿意见你。姜远航缓缓地说道。 为什么?我问。 她说她已不再完整,希望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女孩,而不是像她这样的盲人。姜远航如实回答。 你把她的地址发到我手机,我现在就过去,不要让你的人吓到她,更不能伤害她!我飞快地抓起外套,然后一路狂奔到门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载着我一路赶往姜远航用短信发给我的地址。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如此不可思议。 只要你耐心等待,你想要的,就一定会到来。虽然中间的过程很艰辛,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云开雾散的那天。 然而,当我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却觉得一阵难过。箐箐竟然生活在这个地方,破旧、简朴、僻静,甚至还有些冷清,稀稀疏疏地住着几户人家,根本没有城市的气息。 我按照门牌号找到那个房间的时候,姜远航的下属已经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