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触不到的你在线阅读 -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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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望着我,愤怒地涨红了脸庞,眼泪竟然汹涌而出,带着哭腔指着我说:都是因为你爸爸,我表妹才会死得那么惨,你知不知道我舅妈现在每天哭,哭到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我meimei躺在冰冷的地下,而你,却还能站在这儿大气不喘地说话!

    她抓狂一般,拿起我的书包,把里面的书取出来,发疯似的撕成了碎片,她一边撕,一边咬牙切齿地发泄:上学?你爸爸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你还好意思装模作样地上学?我要你去给我表妹做伴!

    我一愣,来不及细想她的话,那几个女生上前就对着我拳打脚踢。

    啪啪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我已经忘记了疼痛,满脑子都是她那句都是因为你爸爸。

    忽然,恨意将我的心塞得满满的,我挥起拳头,仿佛想要冲破束缚已久的牢笼,试图找到一个解脱的出口。

    我越是反抗,她们就越是打得凶狠。

    挣扎中,她们扯掉了我的上衣,我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小背心。

    父债子偿!顾箐箐,你下地狱去吧!

    那女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削尖的铅笔,她红着眼,毫不留情地朝我刺过来。

    我尖叫着,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突然间就觉得手臂一阵钻心的疼。

    那女生不肯罢休,接二连三地挥舞着手里的铅笔刺来。

    那个时候,我被另外几个女生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力地承受着这一切,神志渐渐模糊。

    恍惚间,我看到了从远处飞奔而来的林茂。

    他的脸苍白无比,就连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

    女生们看到他,意外中夹杂着惊讶,也许她们找准了时机,断定了学校不会再有人,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男生,于是,她们拔腿就跑。

    我也随之瘫软在了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晚上。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管和白色的林茂,他担忧的脸上挂满疲惫。

    除了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多可笑,我进了医院,口口声声说爱我的mama却不见了踪影。

    箐箐,你终于醒了,觉得怎么样?林茂见我醒来,立刻俯身问道。

    我略微动了动,撕裂般的疼痛钻入心扉,让我忍不住龇牙。

    别动,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碍,但要留院观察两天。阿姨陪了你一天,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晚上我在这儿,你放心休息吧。

    他一股脑说了很多话,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逐渐恢复的意识让我紧接着羞红了脸。

    他是怎么送我来医院的?

    后来林茂笑我傻气,他说那个时候他紧张到不行,哪有心情看这看那,满脑子只想着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我真的特别感激他,真的。

    林茂倒了杯水,用棉签蘸着水一点儿一点儿抹在我嘴上,我的头不能动,每次舔舐嘴唇都会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眼底涌上疼惜,目光落在我脸上许久,然后拉着我的手,深情地说道:箐箐,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让我来保护你吧。

    我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半晌,我舔舔嘴唇,挣开他的手,小声说道:林茂,谢谢你。

    然后,我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一整晚,林茂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安静地守在我身旁,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是真的感谢他,但我不能连累他,不能让他平静的生活因为我而变得混乱不堪。所以,我只能选择拒绝。

    医生宣布我可以出院,是三天以后了,我的头上缠着纱布,被mama接回了家。那些欺负我的女生也被学校记过处分,并且纷纷退了学。

    mama眉间眼底全是愧疚:箐箐,都怪爸爸mama不好,才让你受了这样的罪。

    我不想理她,更不想看她的眼泪,所以转身就回了房间,并锁上了门。

    等我再见到关子晴的时候,她已经不再理我了,每每看到我时更是恶狠狠地瞪我。

    我忽然意识到,我忘记了一件对她来讲很重要的事。

    后来我才听说,在关子晴给我那封信的第二天,恰好是她的生日,她给林茂写信,是想约他一起去爬山,可没想到我竟遇到那样的事。

    信没有送到林茂的手里,不承想第二天竟然又下起了雨,可关子晴还是一个人傻傻地在山脚下等了整整一天,回来后感冒发烧,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林茂对我说,就算他拿到了信,他也不会去的,让我不要太自责。

    但这件事终究是因为我的疏忽,所以我总想找个机会和关子晴说声抱歉。

    可最终,她只是冷冷地回了我一句话:顾箐箐,你永远都对不起我!

    我们的友谊就此终结,直到我最后离开小镇,关子晴都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从此会朝着不同的轨迹发展,可没想到,如今,她竟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冷傲自若。

    04 姜炽天,救我

    我站在餐厅里,浑身僵硬。

    关子晴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把我刚刚穿好的盔甲一片一片削下来,不留一点儿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