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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正常人的思维已经不能用在许智超身上了,他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对俞卷下手,或者通过这种方式,向警方和全社会、向段榕,发出挑衅。 他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杀人。 这是狠狠地在打他们的脸!今晚所有咸丹分局警察的脸都被左右各打了一巴掌。 另一巴掌来自看到白滔这个名字就直接从他们二楼办公室跳下去上车赶回酒店的段榕,人家只是把人托付给他们警局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都没看住,两个同志可能生死未卜,人质也没了,全搭进去了。 要不是情况太紧急,陶支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的事,加上段榕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年虽然没参与那项任务,可每次从前线传回来消息,陶支队都挤进去一条条仔细地看着,后来任 务结束,两年后段榕自己开始做侦探,陶支队也塞过几个小案子过去给段榕开张,不敢说是长辈晚辈关系,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但陶支队自认是熟识段榕的,所以他真的下意识担心着段榕。 “听见没!后援马上到!” 他们可能跟许智超就差从警局到酒店路上的时间,段榕又跑的快,很可能在酒店直接跟许智超撞面,俞卷也不知道活没活着,这要是对峙上太危险了。 段榕把油门踩到底,身上气场跟煞神一样,暴怒,管是谁,直接开骂,“就他妈让你们看了半小时!我的人呢?!老子的人呢!!” 十三年之久,段榕那尘封在血液里的野蛮又咆哮嘶吼着奔了出来,平日里左右逢源,话兜的滴水不漏,尤其领导面前,此时在他情绪极怒状态下,壳子掉了下来。 他还是那个段榕,只身闯深渊,野性难驯。 别说B市咸丹分局的支队长,这通电话就是局长打过来,他也照骂。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大力而手背血管高高绷起,青色的毒蛇蛇头大张,吐出猩红的蛇信子,毒牙沾着剧毒。 段榕啪甩了电话,陶支队耳朵都被吼懵了,就是这两句话,也给他吼清醒了,太乱了,急傻了,人段榕是一拳头至少八十公斤以上的男人,还是没动真格的情况下。 如果真的很幸运地跟许智超正面撞上,那全国人民应该欢呼才是。 陶支队放下手机,大声,“快点!出发!” 但很可惜,也有可能是陶支队乌鸦嘴了,段榕没有遇到许智超,他的直觉告诉他许智超已经走了,如果他还在这座酒店,段榕都能通过细微的变化捕捉他。 许付觉得,那位云风区分局的严副队,还有这个咸丹分局的陶支队,都可以列入他们侦探所的黑名单了,单方面的。 许付还在路口帮交警一起查车,他没给段榕打电话,他不敢,他打的是何姐的,他们咸丹分局刑侦科唯一的警花,“姐,我们俞卷呢?” 何姐刚把老郭抬到担架上送走,手还在发抖,“没找到,现场没有致命伤的大量血迹,他可能……被带走了。” 老郭受的伤最重,要不是他心脏在另一边,当场就 死了,那经理简直就是个傻|逼!在外面敲了半分钟门才开门进去! 要是再晚半分钟,老郭就没了。 何姐看向背对着他们站在床边的段榕,抹了抹脸上的汗,不知道是对许付说还是对段榕,“整个酒店都封锁起来在查了,天台上也看了,监控也调出来了……” 段榕弯腰擦掉枕头上的血,这是俞卷的,床单凌乱,说明俞卷也反抗过,但他不是杀人犯的对手,被打昏带走了。 段榕捻掉指腹上的血,脸色难看的几乎吃人,很难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控制不住一脚踢坏掉什么东西,大步走出去,对外面的警察道:“找!今晚必须找到人。” 过了今晚,那就是必死了。 许智超把俞卷活着带走,那就还有希望,在俞卷被虐死之前,找到! 段榕很多年没这么凶过了,他这个样子谁敢看他,何姐甚至能从段榕身上感到那些带着血沫的腥味,这不该是个正义侦探身上有的。 她恍惚间想起,陶支队说过,段榕刚回来的时候,好几年,他都是被监视保护的状态。 “可、可万一许智超吃准我们觉得他已经跑了,其实还躲在酒店里呢?” 段榕看了她一眼,何姐有点腿软,如果是在俞卷这件事早一天,早一小时都行,段榕会直接回答不可能,他没错过,他身上有跟野兽挂钩的直觉,可是现在,有关俞卷的一丁点信息,他没那么确定了,宁错一千,不放过八百。 留下何姐跟剩下的警察在酒店里,段榕开车去跟陶支队他们汇合。 还没到地方,陶支队打来电话,“人跑了,但他们确实在这里住过,几个现勘在收集证据,技侦那边有信了,监控拍摄到一辆车牌尾号总的白色私家小轿车在准备接受交警检查时掉头离开了大路,我们的技侦觉得不对劲,放大检查,疑似出现许智超,车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康北路,之后拐进了一个老路,监控显示没有再出来。” 段榕道:“位置给我。” 陶支队把定位发送过去,段榕没去过康北路,现在也不是看地图的时候,跟着导航走快一点。 “俞卷会没事的。” 段榕没搭理他。 接近凌 晨的黑压压天空,要下雨了,而且是大雨,这让所有人的心情更压抑了,大雨,意味着搜救任务更加难,如果没有赶在大雨来临之前找到踪迹,大雨很可能会把全部线索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