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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到底是什么用意,前几日老叫老二几个,这几日叫的就都是小的,佑堂去的是最勤的。 汤婂想起来就想笑,搂着他脖子学舌,嗐,可别说了,真是丢死人了。父皇每回叫他去都会赏东西,倒不都是贵重的,就头一回给了块羊脂白玉佩,剩下的都是吃食。你儿子可真有意思,回头绞尽脑汁的在家非要回礼,还说父皇可怜,平日里除了看书就是写字太辛苦,把我给他揉手腕子的花油倒了半瓶子,巴巴的就给送去了。 谢启不由的也是一笑,有些恍惚,没别的? 汤婂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他小人儿家家的,皇上难不成还能跟他商议国家大事?你儿子可连衣裳都不会穿呢,别看着平日百伶百俐的就真拿他当大人了。 谢启好半晌没说话,不让他进懋勤殿,反而是佑堂接二连三的就去一回。 他发现,自个儿已经看不穿父皇了,以前还能揣测几分,如今,是真的看不穿。 就像蓦地蹦出来的冯见贤一样,开始以为那就是个韩克忠推出来的靶子,来跟杨显打擂台,势在对抗诚意伯黄观的。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父皇分明在偏袒姓冯的。 杨显那帮人如此犀利难缠,老二跟老五两个王爷都没安抚下来,冯见贤出手没多久就消声灭迹了,外放的外放,贬谪的贬谪,剩下的都是些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为惧。 旁人都夸冯见贤才能兼备挥斥八极,他是不信的,此人今年三十有八,要真有运筹帷幄之才,不会跟着韩克忠后边奉承了这么些年还是个小小员外郎。 可他就是出头了,不知不觉间名声大噪,无人不知。开始还以为这是韩克忠的人,父皇是在偏袒韩克忠,可是韩克忠如今除了还有个国公爷的名头,手中早已没有一点实权了。反而是冯见贤,隐隐有取韩克忠而代之在浙西派执牛耳的意思。 黄观跟韩克忠斗了这么久,闹得满城风雨,结果一个告老还乡,一个被架空,反倒让个往日名不见经传的员外郎出了头? 汤婂见他脸色不好,想了下柔声道:当祖父的就没一个不喜欢孙辈儿的,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头老太太的命根子,皇上估计也是找他们去解闷儿呢。你儿子年纪最小又好玩儿,可不就去的趟数多了些呗。皇上疑心那么重的人,估计也就在孩子跟前还能松快松快了。 谢启笑了笑没吭声,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儿子能多去懋勤殿转一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明儿你带他好好玩儿,过阵子闲下来,咱们还去庄子上住段日子。 汤婂兴高采烈的,欢喜的在他怀里蹦了下,那去我的庄子罢,有温泉! 谢启捏她鼻子,不是早就说好了么,孤岂会出尔反尔。 第二日等汤婂睡醒,谢启已经不见人影,她也已经习惯了,蒙着头打了个滚儿,还想再睡一会儿。 小佑堂却是早早起来了,带着红糖糕在院子里转了会儿,抬头看了看日头出来,就迈着小短腿去叫娘起床用早膳。 唉,娘也真是的,好容易歇一歇不用上学,老这么躺在床上多浪费。 汤婂睡眼朦胧的被儿子从床上闹起来,木木的坐着让人伺候着洗脸梳头。说罢,今儿想怎么玩儿?要不要先把功课写了,要不玩也玩不尽兴。 小佑堂咬着手指头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好罢,那写完功课能叫佑昕哥哥和佑昉哥哥来找我玩儿不? 汤婂心道好险,幸亏殿下把话都给圆好了,行啊,娘这就让人出宫送信儿去。 两个小家伙来的可快,他们来祥安宫是熟惯的,半点不作假。手牵手蹦蹦哒哒的,一进来就兴冲冲的喊弟弟。 佑昕见弟弟还在写功课,有些疑惑,佑堂,你这怎么还没写完哦。 佑堂脸红红的,要面子不肯说实话,打马虎眼你,我这就完了。 佑昉是个老实的,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痛心疾首道:唉,早知道夫子今儿有事儿不上学,我昨晚上也不写了! 佑昕顿时一拍大腿,捶胸顿足的那叫一个悔,也是啊,还是佑堂你好,就在宫里住着消息也灵便,下回有这好事儿,定要提早告诉哥哥一声。要不然这会儿咱们兄弟三个一块写功课多好。 佑堂见把两个傻哥哥糊弄过去了,抿着小嘴儿笑,唇角翘啊翘的,行。 汤婂虽然自诩仍为少女不肯服老,但跟人家小男孩还真玩儿不到一块去,干脆大手一挥,出去玩儿罢,打陀螺也好,过家家也好,记得到点回来吃饭就成。 佑昕小屁孩儿还怪能装的,纠正道:大男人怎么能过家家呢,那是女人家玩儿的,我们要玩儿就得玩儿打仗。 汤婂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不都是过家家么,成啊,佑堂小木剑小木刀的可多了,去罢,别打架。 这下佑堂又有话说了,一手拽着一个哥哥,很认真的跟他娘掰扯,娘,我们是好兄弟,才不会打架,打架是坏孩子。 汤婂: 待人都走光了,红糖糕扭着肥屁股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汤婂躺在竹椅上,叫君眉给她上蟹黄包子,多上点,饿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