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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我从不知道还有这个?能制墨还不用大量的砍松树,多好的法子啊,怎么就没人用呢。 谢启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后来那人被人弹劾贬了官,客死他乡,制墨的方子也就慢慢失传了,只有零星的一块半块墨传了下来。 汤婂呀了一声,他是好人吗? 谢启正在想用脂水制成的猛火油水泼不灭,打仗无往不利,猛不丁被汤婂一句孩子气十足的话逗得发笑,摸摸她头上梳的光滑的发髻,是个好人,还是个难得的奇才,真正的惊才绝艳稀世通才,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见她听了话很是萎靡,摇头失笑,吩咐把墨好好收起来,留着罢,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块了。 汤婂被他说得顿时都有些不敢碰这墨了,太子拿去书房收起来罢,再好的东西也得人用才是好,收着反倒是埋没了它。 谢启听了这话一愣,是啊,再好的人不用,也显不出他的好来。 夜里用膳的时候,膳房里上的火rou白菜汤做的特别地道,汤婂矜持了再矜持,还是用了三碗,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一边极力给谢启推荐,这肯定是金华火腿,炖的特别入味儿,里面放了虾米,紫菜,还有青笋皮,清鲜利爽,味儿可好了。 谢启的脸差点板不住,喉头滚动了半天,推辞不过,还是低头开始喝第三碗,把周旁的太监宫女吓得眼珠的差点没掉地上。 汤婂见他用了才放了心,看罢,主要是东宫里的厨子手艺太好她才没控制住,太子这样规矩严整的人都用了三碗呢。 方嬷嬷以前看自家姑娘怎么看怎么好,现在是怎么看怎么呆,刚开始太子还新鲜着就是觉得不对也不会说什么,这以后老这么着不是找着让太子不待见吗。一般老百姓家里的新媳妇儿还要装三年乖巧呢,堂堂太子妃可怎么好这么由着性子来。说出去谁敢信,堂堂太子妃一顿用了三碗火rou白菜汤,八辈子没吃过呀!真要愁死她了! 刘进升打六岁进宫就开始学着伺候太子了,从没见过他用膳在一个盘子里夹菜超过三筷子,可今儿他不动声色的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还是装作没看着罢。 用完膳,伺候着谢启漱口的时候,刘进升从眼角余光打量着满脸带笑双眼弯弯像是还在回味美味的太子妃,心里不由得想,以后对太子妃,还要更恭敬些才是。 汤婂洗漱完,梳好晚妆,也不过才刚刚戌时,见谢启在书案那边正襟危坐的练字,她有些没趣。还不太熟,她不敢叫人进来陪她摸骨牌。 趿拉着鞋子跑到小书房里玩了会儿亮格柜上的瓷娃娃,回来看看,谢启连个姿势都没变,木愣愣的坐了会儿,只能无奈的叫枫露去拿笸箩筐子,我做会儿针线。 今天那珠子还没收拾好,也穿不了。 娘娘打算做什么? 这又把汤婂问了一愣,她只是无聊不想傻坐着找个事情做而已,做什么还真没想过。 枫露瞄了一眼外间的太子,暧昧的一笑,悄声道:您还没想好,奴婢就大胆替您拿个主意了。 汤婂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倚着床柱懒洋洋的道:别拿太大的,夜里看着费眼。 等看到枫露拿来的一小块松花绿的锦缎,她左右打量半天,给太子做个荷包? 枫露笑眯眯的点头,太子身上那个针法复杂,绣纹精致,一看就是宫中绣娘做的。好看是好看,可哪有太子妃亲手做的带着熨帖。 汤婂举着布料看了半天,又探着脑袋往外打量了半天谢启,还是拿不定主意给他绣个什么花样。两人相处不久,喜好都没有摸清楚,她贸贸然的绣好了他却不喜欢,不是白费力气了? 谢启早就听见里面嘀嘀咕咕了,而且就汤婂那么直白的打量人,再感觉不到就是死人了。他不露声色的把又写满的一张大字放到一旁晾着,又拿了张纸接着写。果然没一会儿,汤婂就趿拉着绣鞋过来了。 汤婂拿着松花绿的锦缎隔空对着谢启比划了下,见他终于放下笔,赶忙道:我给您绣个荷包罢,您喜欢什么样子? 谢启哪里管过这些事情,都是宫人给什么穿什么,以前胡氏倒是会给他做,母后年轻时也做,但也没说提前找他商量要什么样子的。侧妃妾室们也做,不过他很少用就是了。 你看着好就好。 汤婂很不赞同,大摇其头,这是给您做的,当然要您喜欢才行,我看着好您不喜欢多不好。见谢启嘴闭的跟河蚌似得,绕着他转了三圈,您刚写的这张字给我罢,不绣花样绣两行字,简单不花哨,这两句最好,就绣这个罢? 谢启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有答案就死不罢休的样子,脑海里想了一只松花绿的荷包,素素净净的只绣了几个字,好像还挺让人舒服? 很好,多谢你想着了。 得了话汤婂就有事儿做了,摆弄到了巳时还不肯睡,还突发奇想的往绣线里缠了银丝。谢启揉了揉额角,一开始要成婚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恐怕要开始每日看孩子了,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板着脸踱着方步走过去,背着手咳嗽了一声,睡罢,明日还要陪着母后听戏。说着话,没有听汤婂回话就让人把笸箩筐子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