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同意见

    本的心情有些糟糕，这和他刚来赴约的心情不同。

    实际上，本·唐克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来之前他特意和刘易斯以及丹娜等人取经，甚至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认识文森·施内特。

    这个不足十六岁的家伙，拒绝了他的饮料和食物，提出了一项让他感到异常吃惊的交易，是的，一场交易。

    夏天的风，吹的树枝摇曳不定。

    本·唐克斯坐在长椅上发呆，文森·施内特早就离开，然而他给本带来的影响，是冲击性的。

    本觉得自己不能再把文森当做小孩来看待了，之前在学校的棒球队更衣室里就该明白才对，但这次文森依旧让他感到惊讶。

    文森要扳倒自己的校长，这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做的出来，甚至连本·唐克斯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呢？你的决定？”

    刘易斯站在吧台前，手里拿着酒杯，好奇问道。

    “我说要考虑！”本·唐克斯苦笑一声，“我迟疑了！”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boss！”丹娜·艾莉森坐在本的身边笑道，“我认识的本，他果决，聪明，勇敢，从来都不犹豫……”

    “那是工作中的我，生活中是另外一面。”本·唐克斯打断丹娜的话，“我需要你们的建议，非常需要！”

    “好吧，我的建议是拒绝！”刘易斯耸肩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证据去私下里找调查一位高中校长，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巨大的麻烦，我认为这不值得你冒险。”

    文森给本出了一个难题，fbi固然让人闻风丧胆，权利很大，可一切都必须是走程序，必须合理合法，私下里去调查本就违规，更何况还是陪着一个孩子瞎胡闹。

    是的，刘易斯认为这是瞎胡闹。

    他也不赞同本追求卡丽，尽管他只是见过卡丽的照片，也承认卡丽很漂亮，但对花花公子来说，女人有很多，如果因为某一个女人而陷入麻烦，给自己的职业带来风险，那么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站在刘易斯·安德鲁的角度来说，他的建议完美无缺。

    但是很可惜，本·唐克斯不是他，陷入名为爱情的罗网之中的人也不是他，所以听了他的建议，本没吭声，只是不断喝酒。

    “我不同意刘易斯的话！”丹娜在一旁说道。

    “为什么？”刘易斯惊讶的问道。

    “因为我不是花花公子，”丹娜·艾莉森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我觉得boss，你完全不必苦恼。”

    “原因？”本·唐克斯闷声问道。

    “如果你真的爱卡丽，那么就该正视文森的要求，”丹娜·艾莉森道，“他可以把这些当做交易，但是你不可以，不仅不可以，你还得想办法了解文森作出这种行为的目的。”

    “像分析罪犯一样分析文森？”刘易斯讶然道。

    “没错，”丹娜·艾莉森点头，“我觉得boss眼下最缺乏的就是文森的情报，搞清楚了文森最近做的一切，那么完全可以分析出，他这么做的目的，接下来boss就能掌握主动了！”

    “这似乎可行！”刘易斯点头道，“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去调查？我们也就午餐的时候，偷偷的出来喝一顿，聊一聊私事，堆积的工作都快把我们压榨死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忙！”丹娜笑着看向本，“别忘了，之前你让我调查过施内特一家，学校那边的事情轻而易举！”

    “那就麻烦你了！”本点点头，扬起了酒杯。

    “别这么客气！”丹娜笑着，和他碰杯。

    喝完这一杯，丹娜率先离开。

    “我记得丹娜离婚了吧？”刘易斯神色莫名的问道。

    “嗯，离婚三年，至今单身，有一个男孩在前夫那边！”本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警告你，别吃窝边草啊！”

    “怎么会？”刘易斯笑了笑，还不知道是谁吃窝边草呢！

    ……

    法拉盛高中，体育室内。

    “你疯了！绝对疯了！”卢瑟在讲台上来回走动，激动的大叫。

    “够了，卢瑟，你给我冷静一点！”文森无奈的说道。

    “你叫我怎么冷静？法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卢瑟叫道，“你怎么敢和唐克斯联系，还是为了扳倒那个光头？”

    “这没什么，”文森耸耸肩，“我发现，虽然我能接触考卷，但要想让学习互助会长远持久的发展，就必须要一个合作者，这个合作者必须在学校中，有比较高的地位，甚至能参与决策！”

    “那也不必把光头给弄倒啊，为此你还去见唐克斯，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这里，卢瑟压低声音，“他可是fbi！”

    “那又怎么样？”文森不在意道，“那只是一场交易！”

    “可你能确定唐克斯会答应？”卢瑟深呼一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文森！这种事情，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我也想啊，但是你在上课！”文森无辜的说道。

    “……”卢瑟面色一僵，立马恼怒道，“我马上申请提前考试！我不能在任由你胡来了！”

    “还是算了吧，就算你提前考试通过又怎么样呢？你将没有理由待在学校，也就不能参与学习互助会，”文森笑道，“如果你不想错过学习互助会的话，最好耐心等待！”

    “法克！”卢瑟咒骂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响。

    “好啦，”文森从桌上跳下来，拍拍卢瑟的肩膀，“事情都发生了，生气也没有用，不如接受这个现实，而且谁让你跟不上我的脚步呢！早就提醒你，让你和我一起提前考试的！”

    卢瑟太太看了文森一眼，眼中满是不甘和落寂，他心想文森是对的，如果自己在跟不上脚步，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而且，他讨厌跟不上文森步伐的感觉，讨厌被文森抛在身后。

    看着卢瑟的这个眼神，文森表面上无动于衷，内心却是满意的笑了，他今天故意把这件事告诉卢瑟，就是要刺激卢瑟。

    卢瑟天赋很好，脑袋很灵活，但或许是家庭的原因，思想有些僵化和古板，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杰夫·斯蒂格勒是一位高级工程师，在公司里起码效力了二十年，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进入管理层？就是因为他缺乏变通。

    文森不喜欢卢瑟也是这样，幸好卢瑟还年轻，还有救，而今天这件事情，就是很好的机会，至于效果……看以后吧！

    ……

    纽约，fbi分局。

    外勤主管的办公室里，本·唐克斯有些烦躁的扔掉手中的笔，唉声叹气的他身体往后靠，头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发呆。

    文森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烦恼，这个烦恼衍生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告诉卡丽，要不要借此机会和卡丽见面？

    这个问题一出现，就让本·唐克斯有些心动，但理智告诉他，如果告诉了卡丽，那么他将永远也不可能和卡丽在一起。

    卡丽有多么在乎文森，本是亲眼所见的，想要和卡丽在一起，就逃避不了文森，这是事实。

    如果得罪了文森，那么等于失去了和卡丽在一起的机会，这种因果关系，让本·唐克斯内心无力。

    他蓦然想发笑，fbi最让罪犯闻风丧胆之一的人物，本·唐克斯，竟然被小小的少年所难住，这简直不可思议。

    “boss！”丹娜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本立马坐好，没看进门的丹娜，低头看着文件。

    “相关的情报，已经给你弄来了，”丹娜·艾莉森轻笑道，“这个文森·施内特，可不简单！”

    “不简单？”本抬头，“超乎了想象？”

    “差不多，你看了就知道了！”丹娜·艾莉森找椅子坐下。

    本·唐克斯立马开始翻阅情报，其实内容并不多，只有两页纸，可上面记载的东西却很全面，不仅有文森提前考试的事情，也有学习互助会的成立，以及和道格的私下打架和交谈的情况。

    “有意思，”本呢喃一句，看向丹娜，“你的意见呢？”

    “很明显，文森在为自己的学习互助会铲平道路，”丹娜·艾莉森一眼看穿了这个所谓学习互助会的虚实，“他需要在教师层有自己的代言人，校长这个位置必须空出来。”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聪明，”本轻声一叹，“提前学完整个高中的课程，而且每一门都非常优秀，简直是天才。”

    “的确，”丹娜点头，“关键是年龄，太让人惊讶了！”

    “除了这些，你应该还有收获吧？”本对自己的手下很了解。

    “是！”丹娜笑道，“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卡尔丹校长，这一位可不干净，本身资历虽然没有污点，但当初能上位很值得探究，如文森所说，他日常生活很奢侈，这点非常可疑，至于藏粉的情况，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也没有继续深挖！”

    “你的想法呢？”本摸着下巴问道。

    “值得调查，”丹娜轻声道，“但不是私下调查，热心民众举报信，以及关键证据，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