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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中练出了一身颠勺爆炒的绝技。医生的刀工炉火纯青,已经可以一心二用,边听相声,边在白萝卜上雕大rou。 想必周老爷若是亲眼目睹了这些画面,一定会拄着拐踹断儿子的狗腿。 周家的公子八面玲珑,会救死扶伤,会说四国语言。然而他胸无大志,只想在这栋临河的老公寓里,陪着女病人扮家家酒。 他这般不思进取,是活该被打断腿的。 掐指一算,他与她在佛罗伦萨的同居生活已两周有余。期间纵然有热有冷,却从未闹过真正的大矛盾。 在国内时,他不曾用医术征服过她,如今出了国,竟意外地以厨艺斩获了百分百的敬意。 每个家味四溢的夜里,他们都坐在一起吃饭。桌上的菜色其实很平庸,但调味和摆盘皆是花了心思的,绿配白,黄配红,白玉豆腐缀满了葱花,手撕鸡里调了香油。 它们味道非常浓,全部按照她的口味配制,所以他下厨,她就会多添两碗饭。 上一章回書本頁下一章 第75章 星星 今夜月朗风清,没有雨。 他们所处的位置视野开阔,正对着河岸旁浮游的灯火。透过手里的玻璃杯向远处眺望,就能看到水面上轻轻跳着的碎光,闪闪亮的,在乐声中倒映出两行春昼似的画境来。 这样的好天气适合抹一抹相思泪,叙叙昨日愁。他们喝完两瓶白的,又念起了红的好。吃完下酒小菜,连碟子里剩着的酱汁,都克勤克俭地用面包片擦干净了。 周潜拾起地上的两只空瓶子,怼到姜然眼前。 “还能喝吧?” “ 真的,我们应该歇一会儿了。” 周潜没吭声,这答案可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就无言地俯视她,视交正浓之时,他突然开始用瓶底戳自己的胸肌,一下一下,梆梆地声声入耳。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面前的男人仍在伤心,他仍然沉浸在祭祀大典中无法自拔。 她不该忘,就是五分钟前,他还在回味周老爷的音容笑貌。 他说对方体弱多病,年轻时曾被女人伤透了心。路遥知马力,不想到了最后,最靠谱的人却是那位身高六尺二的干爹。 他说周老爷喂了药以后下手更狠,会抓起硬壳儿的精装书往亲儿子脊梁上砸。为了表明自己确实没卖惨撒谎,周潜还解开衬衫纽扣,给她展示左肋下的伤痕。 她震惊地瞄了一眼又一眼,发现他的身材比想象中要好,而他的声音,也比平时低一些。 他不凶,他其实是个忘不了过去的可怜蛋。 如今,可怜蛋想多喝几口酒,她竟也要拦着人家吗。 姜然想清楚后,当即对他比出OK的手势,说没有问题,还能再喝两缸。医生哼哼着,推了一把她的脑袋。 “不勉强?” “你尽管放马过来。” 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靠在椅背上等着他去了又回。岂料他再出来时,看起来倒是比刚才更醉了。他手里多攥了两只小瓶子,重重地将它们顿在桌上后,对她斜着咧出了一口白牙。 姜然对这种一肚子坏水的笑法不陌生,它是沈先生的传家绝活。 他们待在一起日夜熏陶,不笑的时候,看着都像正经人。 周叔叔解释说原是去买牛肚包的,但他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斯特罗齐大街。他耳根子软,架不住导购小姐上下忽闪的睫毛,她告诉他,年轻姑娘都喜欢嫩嫩的颜色,买了准没错。 “一瓶竟然要三十五欧,可以买七只牛肚包。怎么样,这颜色喜欢吗?” “不喜欢。” “要死,难道是那姑娘骗我。” 他将自己坐着的椅子往姜然身边拖,然后对她打了个响指。 “ 我不涂。” “又没让你涂,是我来涂。你现在就把脚伸出来。” “ ” 姜然抬头看天,觉着有一道旱雷劈到了心上。 据说但丁和贝特丽丝也曾在此城相遇,他对她一见钟情,与她擦肩而过。这段柏拉图式的佳话或可相传百年,佳偶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命比纸薄,并不懂什么叫做天作之合。 那千年修不来的福气她不敢奢望,因为她活到今天,也没遇见过好男人。 坐在周潜身旁,姜然听着游客的嬉闹声,闻出来河畔的春芳是甜的,也是咸的。她在公寓的阳台上伸着腿,他则虎着脸攥紧她的脚踝,姿势强硬又小心眼,很像是害怕仙女落跑的鳏夫。 那蔻丹是浅紫色的,代表芬芳和希望,她是黑沉的,像烧焦了的柴火棍。周潜心无旁骛,他摁着她的脚丫,美美地在指甲盖上画了一颗小星星。 他说这叫金星,是维纳斯,只送给世上最美的女人。姜然一听这个,就知道他是真喝多了。 周潜。 …… 嗯。 赶紧放开。 他摇头,手臂轻松向里一收,她的脚趾便吻上了他的裤链。 第76章 骑士 那地方乍一看是平的,唯有踩上去才晓得,里头其实压得非常实。 裤链的主人安静地望着她,脸上一点不恭的笑意都没有。 她的脚踝处散发裂骨似的疼,他却安然地端坐在那里等着屠宰她。医生的目光像染了浓墨的溪水,它固执地向上涌着,一点点没过了她的鼻尖,逼得她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她在他制造的幽冥里沉浮,头发松松地散开,在微风里颠出一阵浪来。 他用尽全力捏住她,拇指的指腹在她脚面上滑着,医生似乎是很镇定的,然而他的呼吸比热带雨林更闷更沉。她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子,曾试图把腿抽回来,但他用那股温柔而残忍的力量劝她乖乖待着,不要给他来事。 他告诉她,他什么也不想做。酒精伤身,喝多了的男人又能做啥呢,他只想握一握它,膜拜一下维纳斯庇佑着的小星星。 他眉心隐出刻纹,他板着脸请她不要乱动。 …… 姜然。 姜然。 听我的,不要再动了。 她听到医生的告诫后,如他所愿地停下了挣扎。这自然不能叫自暴自弃,这至多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周医生的风凉话说得越漂亮,心思便越下贱。 她知道他不过是在扯谎而已。 她如此胸有成竹,只因她有第一手经验。这种热到焚身的眼神她见过很多遍,上一回见着它,还是在破晓离别前的卧室里。 苏敬捉住她沾满黏液的手心,将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揉着。他头发很湿,汗涔涔的,他虚弱地说一旦到了那里,她就没人管了。 不怕,有周医生替你站岗。 …… 他管不住你。 他管得住,他都听你的。 苏敬俯下来吻她,他的脸色和嘴唇都很凉,跟微茫的江风一样凉。 小然。 嗳。 他只听你的。 苏敬说完,又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小然,其实他只听你的。 曾做过学生会副会长的二少爷,多年后那官腔调依然拿得稳,他每次做阅读理解都见地独到,常常堵得她哑口无言。 3Щ點ρο18點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