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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都有点酸,细细的蜡烛燃烧得很快,“柯以勋……”她轻轻叫了他一声,忍不住催促,“许愿,吹蜡烛啊!” 他还是没表情地看着蛋糕,上边写着:勋勋,生日快乐。 勋勋……那回忆太甜美,让他不忍想起。 曾经那个调皮地为他做了“满月蛋糕”的女人,现在离他而去。 他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心缩成痛楚的一团。 就在这栋房子里,每次听见轻盈的脚步声,他的心都会不理智地一阵欣喜,他以为她会从二楼跑下来,撒娇地瞪着他,喊他名字。 他又想起无心在厨房里看见那个恶作剧蛋糕的时候他又气又笑的心情,如果现在他暴喝一声戴辰辰,她会不会像受了惊的小鸟一样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不明所以地趴在二楼栏杆上俯视着他? 他忍不住慢慢抬头,看着她曾经出现的栏杆后面的走廊。 已经有一支蜡烛燃烧到蛋糕上方行将熄灭,叶染盯着那黯淡下去的火光着起急来,又一支!“柯以勋,快许愿!蜡烛要灭了!”她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她特别看重每年生日的许愿,好像是老天爷特别给的优待,他再不快点儿,就要错过一年才一次的愿望了! “柯以勋!柯以勋!”她急得简直要跺脚,连声催促。 柯以勋被她催得十分烦躁,冲动地一挥手,整个蛋糕被甩落在地上,叶染呆呆地看着在地上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还保持着双手捧着的姿势。 蜡烛基本都熄灭了,只剩格外顽强的一两支,她就在几乎没亮度的微弱光线里愣愣抬眼看他,他的眉皱得好紧。 他一转身,最后的烛火都熄灭了,她听见门重重地一响,他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但她终于想到开灯,明亮的灯光让周围欢乐气氛里,残败的蛋糕更加凄惨。 她站在那一片狼藉边,一遍一遍地回想,到底哪儿不对了,到底哪儿惹他生气?是因为她连连催他?还是……她想不出来。 缓慢而沉默地拿来纸巾和工具,她蹲在地上收拾擦拭着,眼泪慢慢滴落在大理石光滑的面上,亮亮地反射着灯光,她用纸巾去擦,变成潮湿的一片水雾。 拆除装饰用的时间比安装上去费了加倍长的时间,因为她动作很慢,把那些她精挑细选的饰物装进黑色垃圾袋的时候她的心抽痛不已,原本……她想把它们一直挂到她自己过生日。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一周以后就是她的生日。 关着灯,她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她不想去分辨最疼的是哪一处,那会让原本已经够剧烈的痛楚更加无法忍受。 夜已经很深了,他还没回来。 她很累,但睡不着,她趴在枕头上,无意识地压住枕头下她本来想穿给他看的性感内衣。 她听见他的车声,然后他进了房子。 她死死地闭住眼,其实没必要,房间那么黑,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上楼的脚步很缓慢,进了卧室还特意放轻了些。 他没去洗澡,直接躺到她背后的床上,她便闻见他身上的酒味。 “对不起。”他说,声音低沉。 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但她没动,没出声。 他的道歉除了让她更难过,没有其他作用。 第25章 叶染拿着电话“嗯,嗯”地点着头,因为电话那边的mama很振奋,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笑着附和mama的话题,突然一阵疲惫。 当mama问到要不要请她的公公婆婆也来参加生日聚餐的时候,叶染犹豫了一下,“还……还是不要了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巴。 “mama,我突然很想和以前一样,就你们替我庆祝,就咱们家三口人。”她说,是为柯以勋不出现的开脱,也是心里真实所想。 结婚的日子越久,越是想念在家那段日子。 叶太太沉默了一小会儿,欣然同意。 就像每个长大的人都想回味自己的童年一样,女人出嫁了以后也会偶尔想体会一下自己还是姑娘时候的感觉,尤其女儿还那么年轻,作为妻子或者儿媳妇的责任也让她觉得有些沉重吧。 挂断电话,叶染呆呆站在沙发边很久。 从那天不愉快的生日到今天已经五天了,五天里她和柯以勋也说话,也一起吃饭,也送他上班。 她再次明白地发现,当她不主动逗他高兴,不主动向他笑的时候,他便不笑。 更别提——让她高兴,让她笑。 她生病时他对她的好,让她迷惑了,猛然间她发现,他们之间,他们的婚姻……其实没有丝毫改变。 从头到尾,这场婚姻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他心情好的时候配合她一下,心情不好就冷冷旁观。 她所感受到的幸福,就好像是她自己升的一堆火,她加柴就燃烧,她停止就熄灭。 请来的钟点工小王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叶染坐下来,靠在沙发上闭了眼,专注地听那声音,熟悉又陌生。 其实她已经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那股让她生龙活虎的精神头儿却还没恢复。 因为她病了,他很少在家里吃饭,早饭偶尔在家里吃,但那气氛让她和他都很难受。 倒不是冷战,而是明明没有话题,又怕对方觉得自己在生气而故意说出来的话,生硬尴尬得让自己都局促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