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全军覆灭(求两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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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千蛮骑从盘龙河的冰层上潮水般席卷而过,豹子便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挽弦的右指,一枝火箭霎时带着尖啸掠过虚空,攒落在河面上,弓弦颤动的嗡嗡声中,豹子身后的三百名弓箭手纷纷松开弓箭,三百多枝火箭散乱地落在了河面上,引燃了撒在冰层上的蒿草。 蒿草很快就开始燃烧起来,坚固厚实的冰层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就在这个时候,两万多明月轻骑在滔天大火的“追杀”下来到了盘龙河边。 前方突然出现的河流还有河面冰层上正在燃烧的蒿草让姚明远大吃一,本能地意识到大事不妙,不过这时候再下令停止前进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也不能下令停止前进,因为熊熊燃烧的大火正追着明月骑兵的屁股往前烧呢,一停下来所有人都会葬身火海! 马头攒动,铁蹄翻腾。 汹涌而前的明月轻骑争先恐后地踏上了冰层,姚明远一马当先,眼看就要冲过盘龙河踏上河对岸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听喀喇喇一声令,胯下的坐骑便往下猛然一沉,连人带骑堕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盘龙河上的冰层原本就不是很厚,近三千蛮骑肆虐过后就已经开裂了不少裂缝,再加上撒在冰面上的蒿草一烧又融出了许多坑洼和窟窿,整个冰面结构更是变得脆弱不堪,支撑力已经大大减低,现在骤然间被好几千明月轻骑一压,立刻就瓦解了。 几百步宽的盘龙河上霎时马嘶人沸,已经冲上河面的三千余骑无一幸免,全部堕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更糟糕的是,后面的明月轻骑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肆虐的大火又追得紧,一个个拼命打马往前飞奔,结果就像下饺子一样噗嗵噗嗵全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可怜这些明月轻骑兵全部来自明月帝国北方的定州,几乎没几个会水的,这一堕入河里立刻就淹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挣扎不了多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队神情冷漠的野蛮人弓箭手已经出现在了河南岸,一个个挽弓搭箭,冷森森的箭簇已经瞄准了正在河里挣扎的明月帝国兵,借着河北岸越烧越近的滔天大火,明月帝国兵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野蛮人脸上那冷酷的杀机。 百余名水性稍好的明月轻骑兵最先从冰冷的河水中浮起,借着飘在河面上的碎冰挣到了河南岸,正试图爬上河岸的时候,守在岸边的数百名野蛮人弓箭手纷纷松弦,弓弦响处,好不容易才爬上河岸的明月轻骑兵纷纷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超过一半明月轻骑兵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双手抱着插了羽箭的喉咙一头栽倒在地。 剩下的明月轻骑兵一阵犹豫,再不敢轻易往南岸爬了,这时候北岸的大火已经迫近,千余骑侥幸没有堕入盘龙河的明月轻骑在大火的炙烤下已经快站不住了,正拼命地往河边拥挤,已经有好几十骑被挤下河里。 肆虐的大火也需还需要十几分钟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才能熄灭,可泡在河水里的明月轻骑兵却根本撑不了那么久了,原本已经崩碎的河面甚至重新开始结冰,不到片刻功夫浸在水中的明月轻骑兵就发现身边的河水变成了稀稠的碎冰,再过片刻,等这些碎冰凝结成块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的末日到了。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相当煎熬的,许多人宁可在战场上被敌人一刀削掉脑袋,也不愿意浮在水中安静地等着死神的降临,绝望中,有一名明月轻骑兵伸手扯过同伴濡湿了的战袍披在身上,踉踉跄跄地踏上了盘龙河北岸。 往南岸逃肯定是死路一条,先不说守在岸边的那好几百野蛮人弓箭手,就是刚才被明月轻骑兵追得狼狈逃窜的三千蛮骑也已经转了回来,一个个像等待猎物送到嘴边的狼一样守在对岸,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北岸的大火虽然仍未熄灭,却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凶猛了,身上披着浸过水的战袍也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有人带头,泡在北岸边侥幸没有淹死的明月轻骑兵纷纷跟着往岸上爬,然后没等他们爬上河岸,一枝枝冰冷的利箭就从南岸射了过来,将这些明月轻骑兵逐一钉死在了河滩上。 北岸火光冲天,将南北两岸照得亮如白昼,这些可怜的明月轻骑兵因为浑身浸水,又被泡了一段时间手脚已经完全麻木,动作笨拙得就像是狗熊,一个个全成了野蛮人弓箭手的活靶子,没有一人幸免! ▲▲▲ 西陵城外,明月大营。 司徒睿一夜未睡,燕长空、秦起等明月将领便也跟着一夜未睡。 眼看着东方天际已经微微发白,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率领大军追杀蛮骑残兵的姚明远却始终没有消息传回,司徒睿的心情便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脸上的神色也不可遏止地变得阴郁起来,难道出什么意外了吗? 不过很快,司徒睿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孟虎的蛮骑在遭到伏击后损失惨重,就算没有丧失斗志也已经元气大伤,根据回报,侥幸突围的蛮骑最多也就三四千骑,而且大多身上带伤、不堪再战,而姚明远的轻骑兵却足有一个师团将近两万五千骑。 两军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又怎么会出现意外?司徒睿承认孟虎是员不可多得的骁将,也承认他是个难缠的对手,却绝不认为孟虎可以凭借三四千筋疲力尽的残兵败将可以对姚明远的两万多轻骑兵构成什么威胁。 燕长空也同样认为姚明远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上前劝道:“总督大人,你看天也快亮了,你是不是先去后帐小睡片刻?如果明远将军有什么消息传回,卑职一定会让人第一时间叫醒大人。” “不。” 司徒睿摆了摆手,喟然道,“本督就在这里等着,不见确切的消息传回,本督睡不着哇。” 秦起忍不住埋怨起姚明远来:“姚明远这家伙是怎么搞的?孟虎的三四千蛮骑虽然侥幸突围出去了,可在突围之前已经血战连场,一个个早已经人困马乏,而他的轻骑兵却是轻装上阵,怎么追了大半夜也还没有追上啊?我看他这个师团长当得很不称职啊。” 秦起是有资格这么说的,毕竟他是秦家的嫡系子弟,远非姚明远这种外系将领可比。 司徒睿抬头冷冷地瞥了秦起一眼,秦起撇了撇嘴不说什么了,说起来这次调来青州助战他也没落什么好,上次截夺军粮那一仗也打得灰头土脸,而且他的第二师团还是定州军团中的嫡系精锐呢,不照样被孟虎不足一万蛮骑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燕长空及时赶到,几乎就全军覆灭了。 帐中又寂静了下来。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也还是不见姚明远的消息,司徒睿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紧急派出大量游骑四处侦查,半下午的时候,派出去的游骑兵终于有两骑返了回来,还带回来一名快要冻得断气的明月轻骑兵。 灌了好几碗辣椒水,那名明月轻骑兵终于从昏迷中被呛醒。 见了司徒睿和秦起两人,那名轻骑兵挣扎着翻身跪倒在地,还没说完就嗷嗷大哭起来。 司徒睿的一颗心霎时就沉到了九幽谷底,但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镇定,淡然说道:“不要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轻骑兵止住悲声,惨然道:“总督大人,第一师团全军覆灭了!” “什么!?”镇定如司徒睿,骤然间听到这话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你说什么!?” 帐中的高级将领们更是面面相觑,满脸惊惧之色!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嘛,三四千精疲力竭的残兵败将,居然将整整一个师团的轻骑兵打得全军覆灭?就算那个姚明远的骑兵师团不是定州军团的嫡系精锐,可那毕竟是两万五千骑兵啊,而不是两万五千头猪! 就算是两万五千头猪,孟虎那三四千残兵败将只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它们全抓完吧? “混蛋!” 秦起更是勃然大怒,上前一脚将那名轻骑兵踹翻在地,厉声狂吼道,“你敢谎报军情扰乱军心?本将军杀了你!” “将军!”轻骑兵挣扎着爬起身来,又跪倒在地,惨然道,“小人并没有谎报军情啊,第一师团的确是全军覆灭了,两万五千多骑哪,全掉河里了,不是烧死、淹死、冻死,就是被野蛮人的弓箭手给射死了,小人也是躲躲躲在死人堆里才侥幸逃过了一劫呀。” 司徒睿陡然感到两眼一黑,原本就已经很瘦的身躯突然间晃了两下,旁边的燕长空赶紧抢上前来一把扶住司徒睿,关切地问道:“总督大人你怎么了?” 司徒睿挣脱燕长空的扶持,摆了摆手,淡然道:“没什么,本督可能是有些累了。” 说罢,司徒睿长吸了一口气,面向众将说道:“大家也不必过于担心,第一师团虽然吃了败仗,可这天还塌不下来,不管怎么说孟虎的蛮骑也已经折损过半,我军的运粮队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所以这次伏击我们还是达成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