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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津不止咳。 魏绎觉得极其不舒服,便?趴过去先强喂给了他。林荆璞稍滞了片刻,一手勉强撑在沉香凭几上,也缓慢迎着他。 有了那一次,这点小事仿佛成了理所应当的消遣。 他们?亟需这种荒诞的温存,来抚平这高位之上的寂寥,哪怕明知是饮鸩止渴。 滑动,吞咽,索要……由下及上,一气呵成。他们?都从?未如此被孤独填满过。 林荆璞忽要咳嗽了,他推开了他。魏绎不甘抽身,又给他倒了杯茶。 半晌,等他咳好了,那阵气氛已?随风散去,仿佛无事发生过。 魏绎思绪飘远了,忽闲聊问起:“你生辰几何?” 林荆璞握拳,脸还红着,淡淡回答:“癸卯年八月廿三?。” 魏绎眉梢一挑:“朕是癸卯年八月廿一。” 林荆璞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拨茶沫,不解道:“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吗?” “大一个?时辰也是大,大一刻钟也是大,何况还大两天,”魏绎将?腿惬意翘起,低声一笑,说:“朕比你年长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床上叫哥哥(不是 第33章 风流 魏绎想要再次凌驾于林荆璞之上,狠狠踩着他,让他痛哭流涕。 皇宫深寂。 未燃尽的纸钱洋洋洒洒,飞出了?废旧的宫墙。 掌灯的宫人不在,妇人的啼哭之声哀切,徒增这宫中的悲凉阴森。 “虎儿,我的心肝虎儿,你且安歇吧……”她低声呜咽着,望着那盆中的火,恨不得能将整个?皇宫给烧着了?。 她甩了?把眼泪鼻涕,忽一顿,觉得背后有阵阴风。不知从何时起,一名太监已站在了?她身后。 她面露惊恐:“你……你是何人!” 太监朝她行礼,阴阴一笑:“奴才是忧心长公主思?念睿王成?疾,特来助长公主,早日去与睿王团聚。” “……放肆!你这贱奴子要做什么!我乃堂堂大启朝的长公主!”她惊恐地喊了?起来,那太监已抓住了?她的后领,一路拖着她到了?这院中的枯井。 四处都是黑的,她摸不到井沿,金冠先掉到了?井里,碎了?。 紧接着,“噗通”一声,院里的纸灰顿时飞得更高了?。 “皇上,昨夜长公主跌井,薨了?。” 魏绎正在斗蟋蟀,放下牛筋草,望向了?宁为钧,挑眉笑道?:“这么快?朕还寻思?着她能给朕找几个?细腰翘屁的妃子,这下没戏了?,朕只能在窝里讨乐子。” 他随即又生出一分极为敷衍的悲痛:“朕在这世上就剩姑母这么一个?亲人了?,她身子一向健朗,本可以长命百岁,可惜了?。” 宁为钧正色,又禀报道?:“长公主昨夜是在思?寒殿祭奠魏虎时,才不慎落井。” 魏绎轻笑,又将两只蟋蟀重新给放了?出来:“还有查到什么,接着说。” “臣一早便带人去了?趟思?寒殿,这案子中的疑点确也不少。思?寒殿院中尚有一堆未烧完的纸钱,灰烬堆砌之处与那口枯井也得走上十几步,恐怕——” 宁为钧欲言又止,等着魏绎先发话。 魏绎没抬头,笼中的两只蟋蟀正打得厉害,他逗了?一番,才说:“魏虎因谋逆之罪被诛,朝廷早就下了?令,任何人不得cao办丧事祭奠。她疼惜自?己儿子死得冤,没准烧着烧着,一时悲痛,想不开便才投了?井。她既要自?寻死路,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这背后总还是会牵连出别的人来,你要开罪了?那人,朕可保不了?。” 一只蟋蟀已被咬死了?,魏绎还不得意,总觉得两只都死了?才好。 宁为钧一顿,便躬身一拜:“是,臣领命。” 宁为钧跟魏绎禀报完案子,从正殿退下,就瞥见林荆璞正独身躺在衍庆殿的院子里乘凉。 盛树之下,林荆璞穿着一袭浅青色的袍子,这满园的暑气仿佛都因他消融了?。掌中一幅泼墨牡丹图,宁为钧认得那是魏绎的扇子。 林荆璞也远远看见了?他,扇子轻摇,便从躺椅上稍稍直起了?身要与他打照面。 于是宁为钧敛目,绕过树杈,快步走了?过去。 林荆璞已起了?身,含笑朝他欠身作揖:“久闻刑部的少年郎办案如神?,这便有幸见着了?,久仰。” 宁为钧脸色恭敬,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为好,便没说什么,只是将身子压得比林荆璞更低。 他们年纪相仿,却是一个?要比一个?沉稳。 林荆璞直身:“当日马场凶险,多亏宁大人及时去相府通传报信,才救了?我一命,还未及道?谢。” “安保庆与睿王勾结作乱,蒙蔽圣听,臣只是尽了?本职。”宁为钧的腰还弯着。 林荆璞合了?扇子:“那先前郝顺一案——” 宁为钧:“阉贼祸国,贪污受贿,人人得而诛之。” 林荆璞又笑了?,无?意打量起了?宁为钧腰上挂的一个?荷包,淡淡称许:“好别致的绣工。宁大人随身将此物佩戴进宫,可是尊夫人亲手缝制的?” 宁为钧一愣,忙解释道?:“还未娶妻。只是家里人做的,求个?平安罢了?。” 林荆璞颔首,见他这般拘谨,不得已用扇子去抬起了?他的胳膊:“宁大人不必如此谨慎,我在启朝宫里只是个?没品阶没名分的。这样?叫人瞧见了?,反倒是乱了?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