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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言川怕她被吓到,温声安慰着,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个本来注孤生的王八蛋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嘚瑟劲儿到现在还没过,家里关不住他,一个不注意就让他溜出来丢人现眼了。” “诶诶诶!说我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祁僮抱臂倚在树上,虽然他更想靠在赫榛身上,但怕又吓到人家,没好气地朝言川歪了歪脑袋,“好好学学我们。” “是,你们最低调。”言川翻了个白眼,低调到在地铁里搂在一起咬耳朵,低调到在闹鬼的楼里卿卿我我打电话,低调到人家学习圣地的大门口亲额头,他拍了拍胸口,顺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你这货当初死活不肯办婚礼。” 他声音不大,四个人却都听得清楚,祁僮和赫榛听到他这句话双双脸色一变。 言川吓了一跳,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旁的杨思卿见气氛又尴尬起来,连忙捏着那张“考卷”说:“我组织好语言了!” “那个男生叫陆洋,是附中的学生,几个月跳楼走的。昨天我嗝屁之后,一坐起来就看到他端着一副空白的画框站在我旁边,我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生还在四周说话,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身体后整个人都懵了。一方面是抗拒自己死了这个事实,一方面我也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那个男生在求我说,说我能帮他忙,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本来就还在震惊中,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稀里糊涂就被他带进了画里。然后被他端着一路飘上了公交回到了附中。躲进那间画室之后,他跟我道了歉,又简单给我科普了一下做鬼的注意事项。” 祁僮翘起腿,左手撑在膝盖上,刚才言川那句话让他心里被刺了一下,随之就是愈演愈烈的心慌,他借着左手的遮挡,右手悄悄牵上赫榛放在一旁的手,指腹讨好般地蹭了蹭人家的手背。 赫榛因为他的动作僵了两秒,他知道这人在慌什么,想到这个眉目又温和起来,他曲起手指,轻轻捏了捏祁僮的掌心。 身边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扣紧了对方的手,继续认真听人家姑娘的说辞。 “你说他带走你,是想让你帮忙?”赫榛率先开口问道:“帮什么忙?” “他说他死后,就一直又东西在跟着他,说什么有人用他meimei换了他来世更好的命数。让他考虑考虑,是决定放弃meimei去投胎,还是加入他们,放过meimei。” 祁僮:“用他meimei的什么?” “手。”杨思卿说道:“我昨晚被灌了太多信息,很多细节都还没搞清楚。陆洋本来选择是入了冥界后告诉鬼差这件事,但那个东西好像知道他有这种打算,背后做了点什么,让他的魂魄至今都没有被鬼差找到。” 言川:“也就是说那个东西逼着他选择,要么陆洋自己加入他们,要么牺牲meimei。陆洋一直没做决定,他们也就一直这么耗着。” 赫榛理了理信息,问道:“那他把你带走,就是想通过你这缕新魂,引起鬼差注意。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守在医院,无常每天都会从医院勾魂。” 杨思卿摇了摇头,“他说他试过,没用,鬼差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带着其他魂魄直接走了。所以才会掳走我,希望新魂走失会引起鬼差调查。” “但是为什么选了你?”祁僮问道。 “因为我是被他爸一刀捅死的。”杨思卿撇了撇嘴,颇不甘心,“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我,一方面可能觉得我是警察,小朋友嘛,遇到困难总会先想到警察。” 言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克制的力道,让人感觉不到不正常,但杨思卿却僵了一下。言川以为她不喜欢别人触碰,脸上有些难过,但飞快收回了手,问道:“但昨天我们和鬼差都已经找上你们了,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走?” “因为那个东西先找上了陆洋,挡住你们的那道屏障就是那东西放出来的。”杨思卿扫了一眼另外三位,说:“那东西没影没形,只能听到声音,它还不知道陆洋把我带来了,他就让我躲进画里以免暴露,但昨晚鬼差的那根链子一捆上来,我们肯定会在那东西眼皮底下现形,所以陆洋才会提议赶紧跑。” 祁僮皱着眉,无意识地蹭着赫榛的手背,一边顺着杨思卿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他的动作,赫榛觉得耳尖又开始发烫,见祁僮十分投入,也没好意思甩开他的手,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对面的女警:“那你怎么又独自回来了?陆洋知道吗?” “知道的,昨晚我们和鬼差分开后,那东西就消失了,我们等了半宿,见它没有再缠上来,陆洋就让我赶紧回来,说不定还能找回你们。”杨思卿说着叹了一口气,“出了昨晚那事,这孩子估计也知道连累我了,所以让我见到鬼差后就直接跟你们回冥界,不要再管他,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 祁僮:“你知道陆洋在哪吗?太多关键信息只有他知道,不找到他,我们什么也帮不了。” 杨思卿:“他今晚应该还会来画室,他说附在画里更清净,而且他meimei是这所学校的美术生,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这。” 言川和祁僮一致表示正有打算晚上再来画室,一旁的赫榛却突然发问:“那昨晚你们逃走后,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