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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不知道为什么,天兵和阴兵里里外外围了我们几圈,我爹娘本来在厨房煎药,听到动静连忙布下结界,但是找上我们的人真的太多了,他们的结界没撑多久就被攻破。” “找上门的天兵质问我爹爹为什么要放出厉鬼屠害永宁村。”赫榛讽刺地笑了起来,“可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甚至第一天到这个地方,除了药房,几乎没离开过那个屋子。” 祁僮听得皱起了眉,问道:“是谁告诉天兵阴兵永宁村的厉鬼是你爹爹放出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赫榛的额头抵在他的锁骨,说话时气息打在他颈边,很暖,又有点痒。只听怀里的人又接着说:“我爹爹否认,要求他们带他到永宁村看看。就先把我娘亲和我留在山下,他以为......那些天兵不会动我们......” 祁僮倒吸了一口气,呼吸都不稳,指尖凉了个透,“他们伤你了?” “他们没想到我爹爹娘亲已经有了孩子,我当时一个人在屋子里,听到声音很害怕,就跑出去找他们。” 赫榛的思绪渐渐飘到很久以前的那个夜里。 —— 绿豆糕被失手掉在了地上,糕点纷纷滚上了一层灰,还碎了不少。 从没尝过绿豆糕味道的小孩有点心疼地撇了撇嘴,想到早晨自己收下时那位大哥哥高兴的神情,赫榛觉得难过起来,他还是浪费掉了人家的心意。 怕弄脏别人的屋子,小rou手刚要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外头又开始响起兵器相碰的声音,一道刺眼的光晃过,把对面的窗户都几近掀开。 小孩被这变故吓懵了,迈着小短腿就跑出去找爹爹和娘亲,可谁知一出门,就看到满院子穿着金胄铠甲拿着兵器的陌生人,而自己的娘亲正被围在院子最中央。 听到推门的声音,那满院子的陌生人猛地提着兵器转向他,小孩哪见过这阵仗,一下就吓哭了。 “娘亲,娘亲。”小赫榛挂着眼泪要找娘亲,刚跑过去没两步,一队天兵瞬间将他为成了一圈,长·枪齐齐对着他的前胸后心。 “不要!不要伤他!”掌雪女神挣扎着要去抱过自己孩子,却被身后的天兵挡住了去路。 “这是那位的孩子?”领头的那位不屑地扫了吓坐在地上的小赫榛一眼,对掌雪女神说:“凌江仙君不仅草菅他人性命,竟然还强迫仙子生下这孽种!” “你闭嘴!我的夫君和孩子,轮得到你说三道四?”掌雪女神又急又气,只想把小小的孩子抱过来护进怀里,她朝身后吼道:“把我孩子还给我!” 估计是看小孩太小,没什么杀伤力,领头那位示意手下把小孩带过去,那几位天兵接到命令收起了长·枪,收势时尖端不小心划过小赫榛的眼前,小孩吓得抬手挡了一下。 本就是仙胎,这一晚上又受了惊吓,灵力第一次从他掌心释出,可连小孩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掌控不住力量,打出的灵力瞬间把那根长·枪掀了出去。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领头那位反应极快,抬手召出两根锁链捆上了小孩的手脚。那群天兵因这突然的插曲重新用长·枪围住了他,锁链束缚上小孩白嫩的皮肤时乍起金光,小赫榛只觉得全身都在被刀子割,痛得大哭起来。 掌雪女神慌乱地要跑过去,身后一双双手飞快拽住了她,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挪动不了半步,“不要!快放开他,他还那么小,掌控不住灵力,你不要伤他!” “这孽种小小年纪就欲伤人,血里流淌定是和凌江仙君一样的残暴。仙子何苦为这孽种慌张,只要回到天界,你依然是万人仰慕的掌雪女神。” “如果你敢碰他一下,我就告诉天帝天后,你是非不分,滥杀无辜,连稚童都不愿放过!” 领头那位哼笑了一声,“我们也是奉天帝命令前来捉人,天帝确有说过要将凌江仙君活捉回天界,但如若仙君不愿配合,我们自然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将人带回。何况,这小孽种出现得突然,天帝也不曾说过要留他性命。” “娘亲,娘亲,痛痛。”小赫榛坐在另一边的地上,那小镇昨夜下了雨,地板湿了又干后聚了不少泥灰,小孩的衣摆和鞋子都脏了,白生生的小脸蛋糊着泪水,看上去无比可怜。 领头那位天兵被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伸手撤回锁链打算放小孩自己过去母亲那里,可谁知这从未与孩童打过交道的粗壮男子,手脚没轻没重,拿注入了灵力的链条蹭着小孩的皮肤收回,生生把那细嫩的手腕脚腕刮下了一层皮rou。 小孩痛得哭叫起来,身上本就不稳定的灵力在这一瞬间爆发,灵力带过一阵狂风,打掉了面前几位天兵手里的长·枪,连带着不远处的窗户木门都被掀到半空,又狠狠落下,恰好砸到守在院子门口的那队天兵脚下。 围在小赫榛身边的天兵一惊,多年训练出来的肌rou反应在这一变故突发时,连脑子都没来得及过,竟然伸手往前一送,血rou破开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三支长·枪的尖端就这么直接没入了小赫榛的后心。 *** 祁僮紧抱着怀里的人,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心能为一个人疼成这样,一抽一抽地疼,激得眼前都蒙上一层水雾。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讨厌所有伤害赫榛的人,那一瞬间,他真的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那群天兵。 他揉了揉怀里的人的脑袋,声音是自己都没料到的沙哑哽咽,“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