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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尤为刺耳,那具挥刀的枯骨挑开襁褓的一角,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比你那贱人jiejie幸运多了,要不是你要替代的皮rou是个男婴,早就被埋进土里喂虫子了。” “行了,今天应该安静了,赶紧睡觉,明天再取两滴血我们就达标了。” “是啊。”另一位满足地喟叹,“过了明天,咱们就是有房子、车子和儿子的人了。” 骨骼碰撞地面发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最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等了几分钟,确认那两位不会再进来,祁僮拉着赫榛的胳膊转身穿出了衣柜。 祁僮放轻了步子走到摇篮边,挑开襁褓看了看,一具婴儿的枯骨被包裹在里面,两个空洞的眼眶直直盯着祁僮,细小的手脚骨头时不时往空中蹬着卖萌,好像心情还不错? 奈何祁僮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审美,尴尬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把视线缓缓地移到赫榛身上,队友长相出众的好处在这时候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只用看上一眼,心灵的窗户瞬间就被洗得瓦亮。 另一边的赫榛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洗涤剂,他突然伸手拉开了窗门,皱着眉往窗外探了探。 “怎么了?”祁僮走过去问道。 “下面有东西。” 楼下的空调室外机架子上勾着两条白色的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室外机下方荡着。 赫榛突然抓住了祁僮的胳膊,“是刚才掉下去的小女孩。” 原来那架子上的根本不是白色的线,而是小孩的两根手指骨。他们说话间,其中一根骨节已经支撑不住滑落了下去,小小的骨架猛地晃了一下,他们这才看清了那枯骨的另一只手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五个手指骨此刻就躺在他们的脚下。 祁僮扭过头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再一次神奇地确认了对方所想和自己一致,二话不说关上了窗门,抓着对方的手穿过眼前的墙壁从十五楼跳了下去。 并没有失重感遍布周身,赫榛带着他准确地飞到了那具小枯骨的身边,见不远处的墙壁上居然还零散地攀爬着好几具骨架,下方已经有几具枯骨注意到了他们,祁僮不敢耽搁,迅速将挂在空调架上的女孩抱了过来,在接过女孩的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被赫榛丢进了最近的楼道窗户里。 祁僮:.................. 为了不让这小骨头被自己压碎,祁僮在落地时不忘翻了个身,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背朝下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窗户外渗进来的光暗了又亮,是赫榛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只见祁僮把小枯骨放到了一旁,面无表情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你知道吗?上一次敢这么丢我的还是我爸。” 他记得是一千多年前了,他还很小,身形也就长到人界八九岁孩童的模样。 有一回冥王去人界办事,顺手还带上了他,回来的时候冥王带他到当地一家有名的茶楼吃早点,当时天刚蒙蒙亮,茶楼和街道上还十分冷清,加上昨夜刚下了雨,凉爽的天气最适合睡觉,连路上的小贩都比往常来得晚了些。 临走前祁僮听到一道清脆的笑声传到了他所在的茶楼二层,他从窗户往外看去,发现是一个小男孩正牵着父母的手跳过了一个水洼。 雨后的地面上还积着深深浅浅的小水洼,那男童每路过一个就拉着父母的手跳了起来,他的父母十分有默契地在他跳起时掌心发力,使他能在半空中荡起一个小弧度,小孩玩得起劲,好听的笑声让祁僮的心情都跟着明亮起来。 他下到一楼柜台,冥王正向店家打包几样糕点准备带回冥界,祁僮百无聊赖地在大堂打着转,转到门口时,他发现刚才那个小男孩居然坐在对面馄饨摊的凳子上,慈祥的老奶奶正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到了他的面前。 祁僮好奇地走了过去,小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白白嫩嫩的跟个小雪团子一样,坐在长凳上脚还够不着地,他舀起一个馄饨,鼓着嘴吹了好半天才咬下了一小口,馄饨的味道应该不错,雪团子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祁僮被萌得不行,控制不住双腿就走过去坐到了小雪团子旁边,惹得小孩好奇地抬起了头看着他。这会儿坐这么近,祁僮发现这小团子长得实在太可爱,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得他心都要化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啊?”祁僮问。 “爹爹和娘亲去药房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小孩仰着头看祁僮,一字一句答得十分认真。 祁僮四周看了看,果然街角有一家药房,小孩的父母估计是去抓药了,托馄饨摊的老奶奶先照看他。回过头发现小孩还在看他,没忍住伸手掐了掐他rourou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被祁僮的动作吓了一跳,小手掌拍开祁僮往长凳另一边挪了挪,“不告诉你!” 凳子本就不宽,小孩一下子没坐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祁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但小团子还是被吓到了,好看的眼睛顿时红了一圈,祁僮心里一软,拍了拍他两边的脸蛋哄道:“不怕不怕,我保护你,你不要怕。” 小团子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眼睛更红了,泪花央在眼眶里打转,一滴眼泪很快就滑了下来,祁僮连忙帮他擦掉眼泪,“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啊。” “小崽子一会儿不见原来跑着欺负人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冥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他们坐的那辆马车也停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