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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多马上道:我也特别担心这件事儿,我们一起去看? 叶林当然不会拒绝好友,他等下还要去R区,陈多则有一些工作没做完,两人约了晚上的时间在A区长泾那边见面,便暂时分道扬镳。 阿波罗在R区的长泾附近等着人过来,他虽然看上去仍旧很不好惹,但也没最早那么看不惯叶林,见到他时甚至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马上要回北半球了。叶林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他主动道,要我带点什么东西给你吗? 阿波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驱随时都能去北半球,就像我们随时都能进荷马的门一样。 叶林噎了下,他不解道,那克洛诺斯为什么不去? 阿波罗:他的精神状态超过了荷马的阈值,荷马不会允许他进入,免得自身遭到破坏。 叶林恍然:所以他也不能去北半球? 阿波罗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非常认真地问了句:你想被杀么? 就算在R区呆了已经有不算短的时间,乔治和阿波罗对待叶林的态度仍旧像是每天看着一份可能随时被吃掉的炸鸡外卖。 迄今为止,克洛诺斯从来没有在叶林的视野里出去过那片海域或者是玻璃鱼缸似的房间,在得知克洛诺斯并不喜欢和他说话这个真相后,叶林也不再尝试与他交谈,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念诗,状态有些像小学里划了三八线的男女同桌,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理谁。 当然,终于拿到北半球通行证的叶林,已经完全不在乎这条三八线了。 他需要炫耀对象。 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叶林把诗集摊在膝盖上,今天的克罗诺斯在海里,其实后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海里,因为不需要戴着口枷和拘束器,叶林也很满意这个安排,他既不想看到克洛诺斯被那对翅膀贯穿背部,也不希望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胁,所以对方待在海里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好比隔了层玻璃,能让叶林多点安全感。 去年这时候我就被拒绝了。叶林翻着诗集,他有些不知道该挑哪首,最起码三门都没合格,社会,文明还有历史,这三门太难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脑子受过伤原因。 克洛诺斯躺在了海水里,他浅色的仿佛会发光的头发像水草一样飘散着,鱼群并不敢靠的他太近,只有大型的鲸类才敢偶尔滑过他的身边。 叶林还在喋喋不休,他比平时要得意忘形很多:但我飞船开的特别好,你知道吗?诺德说我是他教过的最棒的学生之一。他把诗集竖起来,问道,我们读泰戈尔怎么样? 克洛诺斯没有什么反应,叶林耸了耸肩,他继续道:你知道的,等我回了北半球,虽然每天工作的时候还得来木马,但我应该能申请减少一份,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和乔治商量下他的话没有说完。 深海里传来了悠长的一声鲸吟,叶林被震的耳膜都痛起来,他下意识捂住了耳朵,等那声音过去,他才意识道克洛诺斯不知从哪里走进了玻璃鱼缸。 叶林震惊到忘了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他仰着脑袋,盯着面前湿漉漉的人。 克洛诺斯的唇瓣像两片胡蝶翅膀,它们轻轻扇动着。 ?叶林大声道,你在说什么?! 克洛诺斯: 叶林:?? 克洛诺斯蹲在了他的面前,叶林惊恐的发现他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先驱伸出手,抓着他的脖子,将他粗暴地拽到了几乎脸贴脸的距离。 叶林的内置耳麦里一片死寂,外面的人大概觉得他这份外卖的生命今天应该是到头了。 幸好克洛诺斯并没有马上张嘴咬他。 男人只是贴着叶林的耳边,轻而缓地问了一句:你要辞职吗? 乔治在检查了叶林的后脖子后,给他配了消肿的膏药:晚上应该会肿的很厉害,明天可能变青紫,这几天动脖子的姿势稍微注意一下。 叶林僵着脑袋没敢动,他说:我觉得扭得不轻。 的确不轻。乔治安慰他,你该庆幸还好没断。 叶林: 阿波罗看着叶林的目光有些隐晦不明,他忍不住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林平行转过他的脸,面无表情道:是的,他就像一个公司破产怕我跑路的无良老板。 阿波罗噗了一声,乔治不怎么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叶林丧气道:我今天还想回北半球看房子呢。 乔治:房子随时都能看,但工作你不能辞。 叶林不死心道:你不觉得他情绪稳定很多了吗? 乔治敷衍地嗯了一声,他拿出了绷带,准备把叶林的脖子给固定下:你觉得吗? 叶林被一圈圈勒着,没敢说话。 医生的动作很利索,除了叶林觉得自己像被重度殴打过的人外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应,他这半年多可说是多灾多难,耐抗性增强了不止一倍的感觉,皮糙rou厚的程度令自己都觉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