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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两人的脸瞧了半日,便恍然大悟,“难怪说那位会元私奔,敢情就是你俩。” 只不过私奔的对象不是名妓,而是这唇红齿白娇娇嫩嫩的小书僮——想必是为了逃避皇帝赐婚,秀才郎连官都不要做了。 大娘固然有些惋惜,可毕竟活了大几十年,对世间奇闻异事见怪不怪,何况,两人看着的确般配——反正丢官的不是自己家里。 她反而热情的撮合起来,“既然有缘,不如到我家中来吃顿饭,老婆子做主替你们完婚罢。” 这种事不宜上告官府,大娘想着两人隐姓埋名,也的确可怜。 敖印等却不过盛情,只得遵命。 柳大娘是个热心肠的,不止空出一间客房供两人成亲,还自作主张到集市上买了些花烛剪纸来,把窄小的厢房布置得红火亮堂。 敖印看着红烛高烧下的玉人面庞,将一杯交杯酒缓缓递去,两人胳膊抵着胳膊,各自饮下。 三杯酒落肚,白啾的脸早已红红的起来,迷蒙之中,他感觉到敖印轻轻解开他的衣裳,忙按着那人手背,“你做什么?” 敖印缓缓贴近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做戏当然要做足全套,何况,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难道没听过么?” 明明不是第一次成亲,演得倒和真的一样,白啾嘀咕两句,双唇随即便被人封住,令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大娘偎在墙根下,侧耳听了一番动静,方才心满意足离去,觉得自己很像急于抱孙的老太太。 只可惜,这两人都是男子,注定绝嗣,算是唯一一桩美中不足,大抵世间事总难十全十美罢。 她哪晓得,这双璧人何止成过亲,更是连儿子都有了。 第41章 番外之养崽 东海规矩,皇子长到十岁方能得天庭赐名,在此之前,龙宫诸人都喊他一声“小白”——大概是由他那身雪白的皮色来的。 三太子是条白龙,太子妃也是只白鸟,两人真能生出个乌漆嘛黑的那才稀奇呢。 敖小白满六岁了,出落得愈发晶莹可爱,而又不失威严。与寻常的龙族比起来,他背上多了一对洁白的rou翅,翱翔时载浮载沉,煞是好看。 白啾看到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儿子,心里着实感到美滋滋的。 敖印不得不纠正他,还是用高大威猛更相宜,亭亭玉立那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过小胖鸟一向爱乱用成语,敖印也没办法——都是吃了文化少的亏。 敖印就决定等儿子将来请先生时,顺便也让“小爹”受一番教育,不以身作则怎么能行? 白啾得知敖印的计划,十分不悦,“可是你每天晚上把我累得半死,我没力气学东西了!” 龙宫的侍从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只装没听见。 敖小白则机灵的支起耳朵,什么意思,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晚上睡得太熟了? 敖印:“咳咳。” 说实话,也没这么夸张吧,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分寸的,再说,小胖鸟不是也很享受么? 未免教坏小孩子,敖印只得扯开话题,“请先生的事另说,我看可以先教他几个法术。” 龙宫选定的继承人,不止身份贵重,外头亦有不少人虎视眈眈,他大哥昔年就差点遭了暗算。以防重蹈覆辙,敖印决定从娃娃抓起,严防死守,保证不出半点岔子。 提起这个白啾就发愁,他自己那点微末功夫就不说了,敖小白却是天生的灵力惊人,奈何不易控制,一会儿吐水一会儿喷火的,前儿白啾先是被淋成落汤鸡,接着又差点变成烤小鸟,还好儿子在他面前尚知收敛,若换了寻常的虾兵蟹将,不当场烤熟了才怪呢! 敖印因着亲爹滤镜,并不十分相信,“有这样的事么?我看他挺好的。” 敖小白矜持的缩着两只小爪爪,在他怀中拼命点头,可亲爹法术高强,远非自己所能及,这一点小混蛋还是知道的。 虾兵蟹将们拼命摇头,天地良心,上回若非太子妃赶到及时,他们都要变成龙宫餐桌上的一盘菜了。 虽然不敢明着告状,可他们还是委婉的向太子妃表示了一番,这才有了今日的教育议题。 敖小白在大爹怀里躺了一会儿,觉得胸膛yingying地甚是硌人,还是小爹抱着更舒服——龙宫里谁也没有那样蓬松的毛羽,如同天上云朵织成的一般,软得没话说。 白啾却着实有些怕他,儿子长得太快了,明明刚出世才一颗鹌鹑蛋大,三个月就已赶上他的原身,如今整个身躯盘展开,都能壮得像头牛了。 如今虽用法术缩小了些,分量却未大减,依旧十分沉重,压在身上好似一块石头——昨晚上白啾才被敖印压了半夜,这会子腰部还隐隐酸痛呢,哪受得住这番辛苦? 敖小白见小爹不与自己亲近,顿生被人抛弃之感,委屈巴巴看着大爹。 敖印十足淡定的道:“别扰他,你小爹现怀着身孕,经不起折腾。” 敖小白:“真的吗?”O(∩_∩)O~ 白啾:…… 嗔怪的瞪了敖印一眼,有这般骗孩子的么? 敖印则无辜地摊着两手,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总得应付过去吧? 等过年回昆仑山拜访时,一路上敖小白就懂事多了,不止用他那条凶猛的尾巴在前头开路,扫清一切能伤人的荆棘灌木,还时不时跑来白啾跟前嘘寒问暖,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端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点心——仿佛忽然间变成了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