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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焉逢听完前因后果后,沉默半天才艰难道:“他真的是大师兄?你们没有认错?” 周负雪自从见到明浮华和归宁的反应后,最听不得这句话,闻言立刻抓着剑要过来告诉他自己到底有没有认错,但是他一时失了修为,身体沉重极了,挣扎了两下都没坐起来,只好用通红的眼瞪着商焉逢,等着他道歉。 商焉逢立刻将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周负雪的性子他最清楚,指着鼻子骂他都行,就是不要说明烛一句错话,否则他指不定要和你拼命不可。 陆青空垂头丧气:“那你们就是没见到他了,唉我都不知道师父和大师姐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认定大师兄是个不祥妖物,还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起死回生,可是没人听过就不代表做不到啊,大师兄不是还活着吗?” 自从明烛不告而别之后,周负雪就从未放下心过,现在找到了玲珑玉更是待不住了,如果不是身体暂时受不住奔波,他指不定早就奔去首安城了。 几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陆青空和晏雪玉先回日照去将玲珑玉送回,商焉逢再去趟首安城寻一寻明烛争取带回,而重伤未愈的周负雪暂时受不住长途奔波,便现在说玉城修养几日再回日照。 第二日,三人在行鸢台分道离开。 周负雪强撑着身体将他们送走,缓慢从行鸢台回城,刚入城没走多久,便在一处闹市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讳一身白衣坐在木质的轮椅上,此时已是初春了,他全身上下依然裹着厚厚的大氅,脖子上还围着厚厚的长巾,缠了一圈又一圈将他半张脸都遮挡住,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他的气质太过独特,即使身处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依然有种清冽的寒意,和周遭世界格格不入。 他身边没有照料的人,此时正垂着眸盯着面前的阻拦石出神。 为了防止有马车误入闹市,说玉城的路上会用石头隔成一条高到脚踝的阻拦道,寻常人只要抬脚一跨就可以了,但是对于不良于行的人,不亚于一座拦路巨山。 那个传闻中一掌可以将一座城池毁灭的妖修满脸病容,在原地犹豫片刻,才从大氅里伸出手,轻轻在轮椅的辅轮上转了转,接着很快缩回手,似乎怕用力气太大伤到自己。 他端坐在轮椅上,越发显得迷茫。 周负雪心想:“他这样的人,只要想,那帘便会将所有的事物亲手捧着送到他面前,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地困在一隅寸步难行?” 周负雪看过不讳手臂只是刮了一道血口就哭着声声哀求那帘杀了自己的狼狈样子,见到他这样时不时伸出手去摸辅轮但是却又飞快缩回去的畏缩样子,竟然没有任何的诧异。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上前,缓慢停在了那人面前。 因为身上的气势,就算有人好心想要帮忙也不敢上前,明烛看到停在自己的人时有些诧异,缓慢抬起头便对上周负雪那双冰冷的眸子。 明烛愣住了。 周负雪没和他对视,绕到轮椅后面,道:“你要去哪里?” 明烛急忙回头看他,似乎怕他会直接走开,但是在听到这句话时候,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摊位,道:“那里。” 周负雪用脚尖抵着木轮,推着轮椅的手一用力,稳稳地将轮椅推了起来划过阻拦石,朝着明烛指的摊位走去。 那是一个卖糖人的摊,捏糖人的老人见到明烛后,笑道:“公子想要捏个什么样的?” 明烛还惦记着之前陆青空给他买的糖人,指了指自己,道:“我这……” 话还没说完,他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指着周负雪道:“他这样的。” 周负雪:“……” 老人:“好嘞。” 很快,一个酷似周负雪的糖人放在了明烛手上,他似乎特别喜欢,转着竹签来来回回的看。 周负雪有些不太习惯一个陌生人对着自己模样的糖人看个不停,微微偏过头,推着他往旁边人少的地方靠了靠,道:“照顾你的人呢?” 明烛将糖人小心护在手中,道:“好像是遇到故人,去叙旧了,很快会回来。” 周负雪道:“你方才在那等了多久?” 明烛道:“一个时辰。” 周负雪:“……” 那这叙旧可叙得够久的,说不定早就把这人给忘了,他竟然还在原地傻乎乎的等。 周负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阵无语,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也不排斥,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总算看出来了,就算此人的言行可以伪装,但是对他们却是真真切切没有半分恶意的。 回想起前几日因为他忌惮的动作而被商焉逢误会并且给了这人一剑的事情,他有些愧疚,主动道:“那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明烛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转回去,轻轻点点头:“多谢。” 不到片刻,周负雪就将他送回了掠月楼,那帘得到消息,飞快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中还拿了个玉令,看到明烛完好地回来了,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还在发着高热做什么要出门,有急事吗?” 明烛将糖人捏着抬起来,道:“你帮我用灵力冻起来,马上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