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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方才那串糖葫芦,也是殷宁格外开恩。 “饿了就吃营养餐吧,你先前吃过辣,要养养胃,可以先找一间客栈,让厨子做。”易罡促拒绝了蓝梁的暗示,暗搓搓往殷宁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做错才放下心来。 蓝梁失落了一下,瞬间恢复心情:“行吧行吧,营养餐就营养餐。” * 还是枫林客栈。 原本还在萎靡不振的小二看见熟人,眼前一亮,扔了手中的扫帚就走过去,殷勤道:“小公子又来啦?这次还吃麻辣鸡不?” “他不吃。”替蓝梁回答的是易罡促,他转头对蓝梁道:“把你包袱里的营养食谱给我。” 蓝梁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书给他,然后轻车熟路坐在了窗边,捧着茶杯看风景。 他一边听着易罡促在那边跟小二说话,一边看着火红的枫林心里想着事。 “我跟你讲,我家小公子从小身体就不大好,你别看他现在白白又有点胖胖的,其实小时候瘦得跟个猴儿一样,还是我家主……大公子养出来的,你就按照这个上面说的,跟厨子讲一下……” 易罡促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蓝梁忽然就垂下了眼眸,回忆起以前的往事,但貌似迷上了一层纱雾,让人觉得不真切。 他只记得有一个大叔模样的人塞给了他一样东西,叫他快逃。那个东西形状奇怪,像是个镂空的牌子,材质也不清楚,他更不知道那东西的名字,只觉得很重要。 画面一个翻转,他来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蓝梁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地道,他听见上面打杀的声音,而他在下面好奇地想要上去看看,却被身上的锁链牢牢绑住,嘴巴也被人事先毒哑。 再后来像是过了许久,他被一个人接回地面。蓝梁第一眼看到就是那个给他牌子的大叔,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性,大叔与那位年轻女人十指相扣。他们二人身上都是血,伤痕累累,可嘴角却微微上扬着,安静地躺在地上。 蓝梁看着那一对璧人,没有害怕与惊恐,也没有哭闹,他出奇地平静,满地的血和尸体都被他忽略了,唯独那一对璧人他看得真真切切,却又显得不那么真实。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心里是无尽的荒凉与悲伤,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就那么平静地跟着把他接回地面的人走了。 后来目击的人们看见这一幕,都说这孩子没有心,没有对家人的感情,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说他是白眼狼?他根本就不认识那对璧人。 蓝梁皱眉,双手紧紧接着茶杯,他根本看不清楚那个大叔和那个女人的脸,很模糊。 他从怀里拿出那个有镂空花纹的牌子,镂空的图案是一只凤凰,而实心的部分则是一条龙,看着就像是这条龙在盘着凤凰。做工精细,鬼斧神工,不像是一般人能雕刻出的。 “蓝梁?阿梁?小梁儿!” 蓝梁拍开面前乱晃的手,不满地嘟嘴:“师兄你干什么呀?你好吵哦!” “我看你看挂脖子上的这块牌子出神了一炷香时辰,以为你怎么了呢。” 易罡促一边解释一边把做好的营养餐推到蓝梁面前:“你的营养餐好嘞,趁热吃吧。” 今天的营养餐看起来很丰富,但食之无味,主食是玉米南瓜粥,菜品是素炒绿豆芽和水煮鱼片,甜品是百合雪梨银耳汤,水果是十颗荔枝。严格按照殷宁的营养食谱做的。 蓝梁气闷地用调羹搅着粥,吃了一口才闷闷说道:“你说他都不认我这个徒弟了,干嘛还要听他的呀?” 这个易罡促没回答,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他不敢随便议论主子。 说虽是这么说,但蓝梁还是乖乖吃完了。 他看着盘子里的荔枝,把盘子推到易罡促面前,易罡促受宠若惊:“给我的?” “不是,你给我剥。”蓝梁秉着欺负不了师父就欺负师兄的心态。 易罡促挠挠头也没说什么,坐在对面心甘情愿地给他剥荔枝。他剥一个蓝梁就吃一个,一边吃还一边评价道:“没有师父剥得好,他剥的荔枝圆滚滚的,看着水润润的。” “谁说的!”易罡促不甘心被比下去,纵使再怕自己主上,也有很强的胜负心:“我这就剥一个比他更圆更水润的!” “嗯。”蓝梁撑着头看他,把原本要放到嘴里的荔枝又放了回去,敷衍道:“那你剥吧,我吃饱了,去找掌柜的开间房睡觉了。” 说罢便起身走到柜台前,找掌柜开了一间房,易罡促看看那剩下的荔枝又看看蓝梁,眼见着人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了,一股脑地把荔枝全塞嘴里,跑到柜台处。 “给窝咔加烦(给我开间房)!”易罡促指着楼上的蓝梁:“他郭碧(隔壁),谢谢!” 掌柜抹了一把被喷得满脸的汁水,黑着脸给易罡促一把钥匙。 要不是看他给的钱多,他早破口大骂了。 殷宁在外面看得眼角抽搐,开始反思自己给蓝梁安排易罡促保护他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易罡促刚到房间坐下,便莫名觉得困倦,本来想去找蓝梁说说话的,结果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隔壁的房间,蓝梁坐在床边,晃悠着双腿,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下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