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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潇面色涨红,“云昕,你莫要如此编排我。我何时就去了倚红楼,认识了什么皓月姑娘?” 严曦啧啧两声,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 赫连瑾冷不防地将桌子一拍,碗筷震的叮当作响,“严大人,厨房锅里炖的还有野味,你可去看看!” 严曦一溜烟小跑出去,这架势莫不是要打架?果然习武之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他一个文官能理解的。 常潇无语。别说他没逛青楼,就算去了,又关眼前这个炮仗什么事?动不动就炸,他是寄人篱下,又有任务在身,才多番忍让,没想到这厮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了,不仅管他吃管他喝管他穿,现在连他去没去青楼都要发一通火,管上一管,简直比他娘还要他娘。 “出剑!”赫连瑾拔剑而起。 常潇胸中郁闷,心想我处处忍让你,你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你看你那个脾气,倔得跟头驴一样,也就在函关,大家都怕你,你可以为所欲为、作威作福,有本事你回京城试试。常潇这么一想自己平日在赫连府所受的委屈,一时恶向胆边生决定豁出去了。“赫连将军,请恕末将以下犯上。” 赫连瑾一看他真出手,心头那个火大啊!简直能点燃一大片草原。“少废话!” 两人从屋里打到庭院,又从庭院打到房顶,招式快如闪电,加上俱是英气逼人,风流倜傥,倒也赏心悦目。严曦拿起从饭桌上顺来的馒头,站在庑廊下边欣赏两人打架边啃起来,看到精彩处还不忘喝一声彩。 赫连瑾:“……” 常潇:“……” 敢情这是专程来看他俩打架的么?既然已经开战了,两人都不好意思先停下,于是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就遭了秧。 他们平日里也不是没有相互切磋过,往往都是点到即止,这般鸡飞狗跳,惊动整个赫连府的守卫、奴仆倒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自赫连瑾建府以来,莫说有人在他家打架,就算路过他门口放个屁,都会心惊胆战,生怕流年不利,碰上赫连瑾,冲撞了他。 严曦见两人打得差不多了,自己一个馒头也吃完了,这才笼着袖子,尖叫一声。 常潇被他吓了一跳,就这分心的一须臾,对方的剑气已横扫而至,将他脖颈处拉不不短的一条血口子。 见状,赫连瑾也不打了,扔了剑奔向常潇,“你是猪吗?不知道躲吗?我教你的功夫都喂狗肚子里去了吗?” 严曦捂脸。罢了罢了,这男人真是没救了,枉费他创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不趁机说出心里话,居然想着拔剑比武,这是脑子里有坑吗? 常潇气结,一巴掌打掉赫连瑾伸过来的手,“伤在我身,疼在我身。不劳将军费心!末将下去处理伤口,告辞!” 赫连瑾:“……” 严曦见常潇一走,立即跟了过去,强行解释,“伤口严不严重?我也不是故意惊叫,刚好地上有只虫子……” 常潇一反方才的冷脸,笑道:“云昕兄不必多虑,一点皮rou伤而已,无碍。” 严曦试探道:“我看刚才赫连将军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很担心你……” “莫要提他了,若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回京城了,谁愿意整日在此受他鸟气!”说着话头一转,又扯到严曦身上,“迎亲之事,你照着皇上交代的行事便可,没有必要淌进来,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严曦笑笑,“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唯独我不能。” “为何?” 严曦弯了弯唇角,“他的江山不稳固,将来我的皇后之位又如何能坐得稳?” 常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神色惊骇,磕巴道:“后,后位?你,你跟皇上,你们真的……” 严曦但笑不语。 常潇被这件事打击的不轻,以至于一路上没再开口说半句话。不过他纠结的神色足以说明内心的想法。 当天夜里,严曦背着他,又去见了赫连瑾。 虽已三更,赫连瑾的房里尚亮着烛光。听得来人报严曦要见他,也无甚意外。 “本将军就知道严大人会来,坐。” 严曦解释道:“白日里怕遇到常兄。作为朋友,我不想让他担心。” 赫连瑾瞟了他一眼,懒懒道:“你当他是傻子?” “自然不是。常潇侠肝义胆,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想必将军的感触比我要深。” 赫连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要跟他做朋友!” 严曦也不戳破他,“若按原定计划执行,这件事还需细细谋划,不知将军有何建议?” …… 两人这一谈就谈到第二天早上。 第三日,迎亲队伍准备前往北周,梁巍却突然重病,不能成行。跟着梁巍的还有一个参军和都尉,怎奈官低人微,不适合替代迎亲使,几人商量一番后,决定由赫连瑾和严曦同去。 赫连瑾在军中威望极高,又将符卓和蔺容宸搬了出来,一席话便打消了这支千人队伍的担忧和猜忌。 七日后,迎亲队伍抵达北周皇城。 北周女子地位较高,当初公主求亲蔺容寒时,还曾要蔺容寒入赘。这一跟国情有关,二则知道蔺容宸对静王有所顾忌,能将他打发走,自然再好不过。没想到那个时候两兄弟已经和好,结亲一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