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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娘娘这几日足不出户都不知道,外面到处都在张灯结彩,从千秋门到朝阳门,一路的红灯笼, 还有明德殿,太和殿……奴婢听人说全都挂了大红绸子, 简直比皇上成亲还要红火……”她住了口, 怕严曦多想。毕竟蔺容宸尚未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婚, 他没有太子妃,只有侧妃,没有皇后, 只有妃嫔…… 严曦倒是不甚在意,笑道:“说的你好像见过皇上成亲似的。” 琉璃笑笑,“娘娘,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总觉得这云楚的皇后,将来一定是你。” 严曦笑道:“那就借你吉言。” 许久,他又道:“琉璃,你在京城待了多久?” 琉璃道:“自打奴婢记事以来,便一直在京城。” “京城往年可都像今年这般冷吗?” 琉璃摇摇头,“从前冬天都不下雪的。就算下,也是薄薄的一层,绝不像现在这般。” 严曦点点头,“今年冬天反常的很,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将视线落在案几上,端起手中的茶盏,又放下,忽地笑了起来,“你快带人去御花园收拾一下,然后给各宫里娘娘送一张请柬,就说我邀他们赏雪。还有,给皇上也送一张!” 蔺容宸接了帖子,打开只有寥寥两句:春游芳丛夏赏月,秋葬落红冬煮雪。但就是这两句,竟让他无比向往将来。 跟严曦在一起,一年四季仿佛都能过成一首诗,一卷画。有夫如此,夫复何求?他提笔补了两句:无为多情苦相思,却得云雨两相悦。 偌大的御花园,白茫茫一片,仿佛天地间唯有此色。地面已经被人扫出一条小径,严曦披着鹅毛斗篷,站在雪中翘首以待。看到蔺容宸时,那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笑让蔺容宸浑身舒畅。 “微臣还以为皇上不会来呢!” “你在这里,朕如何能不来?莫说一场风雪,就是刀山火海,朕也要见你。”蔺容宸伸手拂去他头上的雪花,却被严曦制止。他牵起蔺容宸的手,朝庭阁走去,“皇上,你说这算不算跟你走到白头了?” 蔺容宸浑身一震,停了下来。 严曦驻住,不解道:“……怎么?我说错了?” 蔺容宸将他抱住,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微微摇了摇头。为什么时间越长,他会越坐立难安?越害怕真相大白? 眼前让人迷恋的幸福像泡沫一样,仿佛随时会消失。 “严曦。” 严曦环着他的腰,笑道,“皇上,你这般抱着我,若是姝妃她们看到,怕是又要嫉妒的发狂了。” “让她们嫉妒好了!”蔺容宸又顺着他的耳根亲了起来。 偶有冰凉的雪花落在严曦细腻的颈间,蔺容宸伸出舌头,将其舔化,一凉一热,倒叫严曦极不好受。他推开蔺容宸,轻咳一声,“皇上,走吧!” 未过多久,众妃陆续赶来。虽有不少人不想冒雪前来,可一打听,得知蔺容宸也在,都巴巴地赶过来。放眼望去,十来号人,想来后宫的妃嫔都在这里了。 严曦招呼道:“jiejie们坐。今日闲来无事,翻出入京时带的明前茶,便想着跟jiejie们一道煮雪烹茶,也是一件美事。” 琉璃生了炉子,将接好的干雪倒入茶壶中,又拆开茶叶一一分之,忙的倒是不亦乐乎。 御花园的亭子够大,除了中间的石桌,左右阑干皆可坐,如今严曦又着人铺了厚厚的坐垫,倒也不觉得冷。 众人犹还记得上次赏梅的事,能冒着大雪前来,一来因为皇上在此,二来就是想看看熹嫔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兰美人上次被蔺容宸强迫四更起床收集雪水,硬生生病了好几天,今日才好了些,心头还惦记这报严曦的早起之仇,茶还没喝到嘴,就迫不及待了,“皇上,既然今日是赏雪,不若做些事情助兴?” “何事?” “不如各人咏一句与雪有关的诗句,且不能出现‘雪’字,如何?”她听闻这个余薇并不擅长诗词歌赋一类,能让她出糗,那就太好了! 哪想严曦闻言,连连击掌,“这个好!这个好!此情此景,理当赋诗。皇上觉得如何?” 蔺容宸宠溺一笑,“你开心就好!” 众人:“……” 兰美人道:“输的人可要罚哦!” 严曦道:“如何罚?” 兰美人道:“如此良辰美景,就罚在雪中站一盏茶的时间,如何?” 蔺容宸朝严曦使了个眼色:余薇的诗词不怎么样。 严曦:“……”他忘了余薇这一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众人乐得看好戏。所以诗词游戏很快就开始了。 兰美人:“那嫔妾便先来一句: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 骆璎道:“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 杜若:“山前千顷谁种玉?座上六时天散花。” 梅婕妤:“微于疏竹上,时作碎琼声。” 贵美人:“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 各自说完,众人将目光投向严曦。 兰美人道:“熹嫔娘娘,该你了。” “既然诗、句都行,那朕也来一句。”蔺容宸看着严曦道,“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 这是赤|裸裸的提醒! 此句话中的谢娘便是谢道韫,大街小巷识字的孩子都知道她有个名句,余薇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