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夜宴
1228812288王奇山换了身衣服，随宋王的使者进宫赴宴。 1228812288金不换与耽记的两个年轻人也接受了邀请，一同骑马去龙庭。 1228812288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中周三三世子，义阳候姬东城。 1228812288宋王的使者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官吏。 1228812288王奇山询问他的名讳，官吏说，他姓李名格非，宣德楼的四位书记之一。 1228812288有军士在前面举灯引路，两人在马上聊天，逐渐熟络起来。 1228812288宣德楼是龙庭的门户，守门的军士属于龙庭卫，长官是龙庭卫统领崔井……这个人，与王奇山有些交集，那是在江左镇的翠湖畔…… 1228812288宣德楼还有另一个功能，宋王称之为“外交部”，分为内、外、通、检四间办公室，直属长官是王府总管包文正。 1228812288李格非是通办的书记，职权范围是接收各路诸侯的使者投书，发布、处理一般性的外交事宜文件。 1228812288外交部与办公室这两个词都来自宋王，李格非不是很理解，但对负责的事务却不陌生。他上手很快，已经成为包文正的得力手下，协助管理外办与通办两处的事务。 1228812288王奇山对李格非的名字有点印象，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的资料。 1228812288骑马走上御街时，要下马步行。姬东城也下了马车，跟着李格非走上了左侧的御道。 1228812288姬东城是个胖子，足有一百八十余斤，还穿着白衣，一个人就占据了半条御道。他的随身侍者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再也不敢嚣张了。 1228812288看到姬东城，王奇山忽然想起来了。 1228812288这个李格非，莫非就是李清照的父亲大人？ 1228812288“李书记，可有表字？”王奇山问道。 1228812288“不敢劳王先生相问，李出自稚圭先生门下，先生赐字，为文叔。” 1228812288“稚圭先生，可还安好？” 1228812288“谢先生问，先师已然仙去了。” 1228812288李格非说完，王奇山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斗，一时有些痴了。 1228812288这个人，就是李清照的父亲。他的老师稚圭先生，是北宋三大名相之一的韩琦。 1228812288宋王的开封府原形是清明上河图，那是北宋徽宗年间的作品。 1228812288偌大的开封府有五十万人。洪度真人的如画楼，不可能凭空画出五十万个子虚乌有的人出来。 1228812288李格非与开封府的五十万人，都是从何而来？ 1228812288宋王的夜宴，摆在紫宸殿。 1228812288王奇山一行进入殿门时，殿内正在进行歌舞表演。 1228812288宋飞强陪着师父“祝童”坐在主席，两旁各有四张长席，都摆满了山珍与河鲜。 1228812288王奇山被李格非安排到了右侧的第三席，同坐的，是开封府少府少府史，也就是开封府的财税官，姓柳名三变，字景庄。 1228812288王奇山以为，他的官，肯定是李师师推荐的。 1228812288右侧的第一席坐的是陈留王曹许与陈留仇生祠庙祝，第二席是包文正和一位文士，开封府府尹，名讳不详。 1228812288金不换三人，坐在了王奇山的下手，右侧第四席。 1228812288左边第一席是汴梁卫统领台风和龙庭卫统领崔井。 1228812288义阳候姬东城被安排到了第二席。 1228812288第三、第四席是两个大妖。 1228812288女妖是开封府西北方横山的大妖，仙禽千雅。 1228812288男妖是开封府东南方竖山的大妖，鹿妖择明。 1228812288台风看到王奇山，离席过来相见，很是亲热的样子。 1228812288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台风经历过一次漂移、两次大战，举止之间隐含锐气。 1228812288王奇山询问他为何会离开军营？台风说，宋王传书说，郑县的中周大军不是十五万，而是十万。他们一时半晌不会打过来，真正的威胁在东边。 1228812288他此次回来，是要与宋王商议东边的战事。 1228812288开封府刚接到商丘留守军队的急报，中周的水军已经封锁了汴河，五万中周大军正在围城。 1228812288台风说，他已经让商丘的守军弃城了。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守是守不住的。 1228812288王奇山奇怪，台风手下只有一万三千人，面对十五万大军，还能如此的从容。 1228812288台风笑而不答，只说他们若敢进入开封府百里之内，自然就知道厉害了。 1228812288一声金锣响，跳舞的歌姬们急急退下，台风也归席去了。 1228812288宋王的大伴吕昇不在，内廷总管李师师充任唱仪人，说今次也要是宋王的私宴，大家不必拘谨，一定要尽兴而归。 1228812288一群侍者捧着酒壶送酒，是金不换带来的鬼谷春。 1228812288宋飞强首先举杯，致敬师父“黑客大人”。 1228812288众人、妖都举起酒杯，随之致敬。 1228812288“祝童”依旧是老儒生装扮，含笑喝了三杯酒，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 1228812288曹许代表右席，祝贺宋王得遇名师，必能把开封府经营为黄河岸边的繁华都市、天下第一大城。 1228812288台风与崔井同时举杯，表示在英明神武的宋王带领下，定能全歼将来犯之敌，保护开封府五十万百姓的安全。 1228812288宋王离席，也说了几句场面话。一听就是“祝童”教的。 1228812288三杯开席酒过后，宋王才又举杯，欢迎中周公三世子。 1228812288姬东城起身，与宋王共饮，并感谢宋王的热情款待。 1228812288他介绍身边的使者给宋王，是位诸葛世家的谋士，诸葛园静。 1228812288李师师敲响金锣，殿侧慕帐内的丝竹乐队奏响管乐，又一队歌姬上场表演乐舞，紫宸殿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 1228812288王奇山举着酒杯来的主席，敬“祝童”酒，说下午去卸船，没看到周勇。 1228812288“祝童”说，周勇与河伯一早就出城了，他随归河河伯向上游巡查汴河，挑选建立洞府的位置，这几天不会回来。 1228812288“祝童”让王奇山宴席后随他一起去斜阳宫。 1228812288宋王也说，大哥一定要去斜阳宫看看，那里原本是相国寺。因为大哥的《斜阳圣经》，才被他强征了过来，改名为斜阳宫。 1228812288王奇山笑着说，一定要去看看。 1228812288曹许来敬酒，王奇山喝了杯酒，趁机退下了。 1228812288此刻，他才完全相信了罗妃大书的提示祝童被仇生绑架了。 1228812288“祝童”虽然在笑，眼睛深处闪烁着几点冷光。今夜去斜阳宫，只怕凶多吉少。 1228812288只是，偌大的紫宸殿内，包括对面的两只大妖，对主席的“黑客大人”都敬若神明。王奇山看了三圈，连一只猪队友都找不到。 1228812288金不换等耽记三人，王奇山已经试探过了。他们是祝童狂热的崇拜者，在他们眼里，祝童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自己敢说个不字，马上会被举报。 1228812288宋王这边原本与祝童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宋王拜“祝童”为师，这些人，也似乎都成为他的臣子了。 1228812288曹许和庙祝……他们俩笑的那么开心，大概已经知道了。 1228812288说起猪队友，似乎还真的有一只，对面坐着的义阳候姬东城。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棋子，正寻机与开封府军方两大将领搭讪呢。 1228812288王奇山左思右想，没看到半点机会，举杯与同席的柳三变共饮，请教他“为何如此寂寞？” 1228812288柳三变似乎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夜宴，还有些不适应。他也不寂寞，正与一跳舞的歌姬眉来眼去的。 1228812288听到王奇山如此问，柳三变断然蹙起眉头，沉声道“开封府内外交困。外有中周两路十五万大军压境，城内百姓缺少粮食。市井之中，几达卖儿卖女的境地。紫宸殿内宛若舞榭歌台，歌姬们雅态轻盈、娇波艳冶，语声犹颤不成娇。未知，能风流到几时？” 1228812288“以前，开封府的威胁来自何处？敌人从何处而来？”王奇山小心地试探道。 1228812288“威胁？开封府的敌人……”柳三变困惑地念叨着，完全想不起来开封府以前的敌人，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政权，辽。 1228812288开封府的五十万人，都被洗脑了，对之前的历史一无所知？ 1228812288歌姬舞罢，李师师金锣一响，她们如一只只花蝴蝶般，飞入各席，捧杯敬酒。 1228812288主席那边去了四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妙龄美人。 1228812288宋王稍一示意，她们就乖巧地依偎进“祝童”的怀里，呢喃软语，乞君怜惜。 1228812288“祝童”板起脸，宋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祝童”笑笑，挥退了她们，起身离席。 1228812288王奇山这席也来了两个，其中一个似乎是柳三变的情人，皮肤白嫩，姿态婀娜。她捧着柳三变的酒杯抿了一口，让同伴好生伺候王十里。 1228812288这种宴饮方式，大家坐在一方深色地毯上，没有凳子碍手碍脚，最是适合歌姬们侍奉。 1228812288王奇山稍微推推怀里的歌姬，询问她的名字。 1228812288柳三变笑言，她是虫娘的姐妹，玉娘。 1228812288王奇山低头问玉娘，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号。 1228812288玉娘说，她是虫娘说的，她与柳三变最是要好，知道今天夜宴有两个贵人。一个是宋王的师父黑客大人，另一个，是宋王的大哥王十里。 1228812288虫娘大约有十八、九岁，与玉娘一般，都只穿了一件藕荷色丝裙，开口甚低，露出半截豆色肚兜。跳舞时披的墨色轻纱，入席后自然褪去了。 1228812288王奇山又要了一瓶鬼谷春，与三人畅饮。 1228812288隔壁的金不换三人，对不知如何处置身边的年轻歌姬，都有些手足无措。 1228812288一位年纪大些的歌姬，捧着琵琶出场，唱起小曲。歌声婉转轻柔，只是听不懂唱些什么。 1228812288玉娘说，这只曲儿，是柳三变给虫娘写的。她拉着王奇山的左手，自然地引进豆色肚兜内，入手，一片温柔…… 1228812288王奇山也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身边，柳三变与虫娘，已经开始旁若无人地亲亲喔喔了。 1228812288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 1228812288王奇山向上看去。 1228812288宋王拉着李师师，正含笑与姬东城说话。 1228812288诸葛园静举着酒杯，与台风共饮。 1228812288崔井，则忙着与两位歌姬调笑。 1228812288夜宴原本是个最为热闹的交际场合，无奈宋王身边没有权臣，也没有来自周围各城的贵人使者。 1228812288诸葛园静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施展。 1228812288王奇山站起来，到对面仙禽千雅面前敬酒。 1228812288千雅的外形一点都不输于宋王的歌姬，比她们都高出一头，身材也更为苗条。 1228812288她身边没有歌姬，王奇山说了个雅俗共赏的笑话，千雅被逗得十分开心，饮下三杯酒后，邀请王奇山就坐。 1228812288接下来的时间，王奇山就赖在这里了，无视玉娘的故作哀怨，眼看金不换等人，被歌姬们搞得越来越狼狈，很是开心。 1228812288金不换看出便宜，也跑过来敬酒。被千雅拒绝了。 1228812288王奇山问为何不喝，千雅说，金不换不会讲笑话，很是无趣。 1228812288千雅的花花肠子还不太多，王奇山打听出了不少信息。她之前的主人是大昆山下九重的仙童，去到清明上河图中轮值，却遇到这般千载难逢的劫数，跟着玄机道与宋王争斗，不幸陨身。 1228812288王奇山不知道宋王的厉害，千雅说，宋王有一柄h宝扇，如今正供奉在斜阳宫内。她的主人，就是被它给扇死的。 1228812288h宝扇……莫非是自己在水月如画观送给宋飞强的h扇？它能扇死一个仙童？ 1228812288大昆山下九重的仙童，要去水月如画观的画卷之中轮值？ 1228812288外面响起二更的“咄咄”声，千雅说，夜宴就要结束了。 1228812288王奇山最怕夜宴结束，斜阳宫那边，是刀山火海。 1228812288李师师悄然来到，说宋王邀请大哥同去斜阳宫。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