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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睢接过杯子,顺势把郁宁的手握在掌心,面色自如道:“也没什么,就是温庆告诉贺烺了一件事。” 郁宁愈发好奇:“什么事?” 秦睢神色淡定地喝了口茶:“温庆,不,秦蕴其实是男子之事。” “什么?!”郁宁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睢,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这怎么可能啊!” 好在秦睢此时正握着他的收,稍一用力就把人拉过来坐下。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一点没有看出来么?”秦睢眸中带着浅浅笑意,似乎早就预料到郁宁会是这个反应。 “完全没有看出来。”郁宁摇摇头,想起温庆公主那张柔美的脸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样、那样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郁宁不是没好奇过她的身高,可皇室中人身材一向高挑,温庆公主身为女子,高一些也没什么。 “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住在山上,深居简出,几乎从不露面?” 秦睢笑着解释,看见郁宁一脸世界崩塌的模样,又有些不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秦蕴自小便扮作女子,仪态上是挑不出毛病的,你看不出也正常。” 郁宁犹自没有缓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道:“贺烺知道时应该也吓到了吧……” 现在看来,贺烺回京之后的一切异常似乎都有了解释。 当他知道自己爱慕多年的女子其实是个男人,遭受的打击应该比自己还要大吧? 郁宁忍不住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可想起贺烺对温庆公主书信的珍惜模样,郁宁又觉得不对劲。 “陛下,贺烺他该不会还对温庆,不,秦蕴有情吧?” “谁知道呢。”秦睢显得并不在意:“他们的事,由得他们去,左右打扰不到咱们。” “不过。”秦睢低低笑了一声,“朕若没看错的话,秦蕴对贺烺其实也十分上心,想来也并非全无情意。” 若是真无情,怎么可能容忍贺烺纠缠这么久? 郁宁看出他的幸灾乐祸,不由无奈,又问:“那他为什么要从小扮作女子啊?” “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睢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朕的父王对秦蕴的母妃很是宠爱,因此招惹了不少人的妒忌和针对。秦蕴的母妃丽妃虽然柔弱,却并非蠢人,怀孕已成定局,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生一个公主,自然比生皇子的风险小。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好在终于是瞒过去了。” 郁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 后宫从来不缺风波,先帝妃嫔又多,自然不可能像自己这般悠闲自在。 只是秦蕴好歹有亲娘护着,秦睢当年又遭受了多少呢…… 单看他所中的毒就可见一斑。 郁宁一时笑不出来了,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既心疼秦睢的过去,又为他尚未找到的解药着急。 “这又是怎么了?没吃饱?” 郁宁尚且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秦睢自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异样。 “你才没吃饱呢。” 郁宁又难过又觉得好笑,随即正色道:“陛下的毒……究竟多久了?是何人所下?” 见他突然问起此事,秦睢一时也有些愕然,他反应过来,倒也没瞒着:“自朕刚登基那会吧。” “毒和咒术都是母后请了方士所下,二者互相压制,可保朕二十年寿命。” 郁宁眸光一亮:“什么方士?现在还能找到他么?” “自是不能了。”秦睢摇头道:“那方士是前任国师的师弟,后来被逐出师门,不知怎么,找上了朕的母后。” “就没见过这样的母亲!”郁宁活了十几年就没见过给自己亲生儿子下毒的亲娘,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 秦睢随手接过将要滚下的杯子,好笑道:“你这样激动,朕都要以为被下毒的是你了。” “陛下怎么都不生气?” 郁宁愤愤道:“这样的人,不堪为太后,不堪为人母!当初就该把她扔在别院里一辈子。” “朕为什么要生气?”秦睢唇角笑意微敛,长睫遮住眼中情绪:“我从少年时就没再将她当作母亲,对于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又何必分给她眼神?” “至于她给朕下毒的事,朕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宣静慈爱重权力地位更甚于生命,那朕就让她一点点全部失去。” 郁宁心里依旧难受:“可你因她所遭受的那些不公、磨难,也不可能就此消失啊。” 痛苦即使过去了,也依旧会感到痛苦。 旧伤是只要想起就会感到痛的东西,哪怕报复回去也根本不会消失。 郁宁不知道秦睢对此的感受如何,可他由衷地替秦睢感到委屈。 郁宁没忍住一阵鼻酸,张开手一把抱住秦睢:“抱……” 秦睢顺势将他抱在怀里,难得没有取笑。 抱住眼前的秦睢,郁宁漂浮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到胸腔里。 脸埋在秦睢肩窝缓了一会,郁宁终于才好受些。 他眼尾依旧泛着红,眼神却凶巴巴,趁着怀抱松开一些,恶狠狠地吻上秦睢的唇。 舌尖胡乱在口腔中扫荡着,郁宁难得有这样的气势,捧着秦睢的脸亲了好一会儿,临分开时还在他下唇咬出了个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