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猊烈喉头一动,不自觉舔了舔唇,缓步走了进去。 李元悯正给少年们发压岁钱,这些孤儿们轮候着给李元悯磕了头,上首之人笑着与他们说些祝福之语,便递上一袋备好的红包,拿到的少年欢天喜地地回去自己的桌案,排在后面的则拔长了脖子,焦心地盯着前面,众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热闹至极。 身边的倪英眼尖,一眼便瞧见了猊烈,当下跑了上去,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抱怨着:“阿兄怎么这么迟回来?差点错过了饺子,今儿王嬷可是费了大心思,足足做了八种馅料的!” “哦?”猊烈挑了挑眉应和着,却不甚在意,目光落在了那犹自发红包的人的身上,那个美人似有感应一般抬起眼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只那么轻轻的一眼,又移开了来,俯下身摸着下首一个五六岁少年的头,约莫是说些平安之类的吉祥话。 他在外好像都是这幅永恒不变的风清月白的模样,清贵疏离得叫人不好生出亵渎的心思来,这才是他正常的模样,可同样也是这个人,却曾经在他怀里哭得他的胸襟都是他的眼泪,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如此迥异,全然不像同一个人。 罢了,这幅样子旁人大抵瞧不到了,估计也只让他一个人受着了,他舔着牙抱怨着,却是颇为轻快地跟着阿英走了过去。 很快,饺子上来了,底下的少年哄的一下抢开了,连盘子都蹭到桌下,急得王嬷不顾李元悯在场破口大骂:“慌什么,多的是!” 李元悯笑着直不起身,忙让倪英下去帮忙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饺子如流水一般进了来,等清了三轮,堂中的少年才放慢了速度。 李元悯悄声吩咐松竹去库房搬来早已备好的烟花爆竹到院子里去。 一些少年吃得肚皮溜圆,早早便下去了,王府的院子里热闹起来,余下的少年被外头的热闹吸引,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饺子,也兴冲冲跑出去玩烟花了。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李元悯从怀里摸出了一包显然分量颇重的香囊,递给阿英,阿英笑嘻嘻地接过。 “谢谢殿下哥哥。” 她嬉笑着,转过头,暗示一般看着猊烈,猊烈醒神过来,颇有些尴尬,还未开口,见李元悯早已摸出了另外一袋递给他,“这是你阿兄的,让我给你留了。” 倪英怎瞧不出自家兄长压根便忘了这茬,并不揭破,只她看着这二人的模样显然已经和好了,忍不住开心起来,立时接过,揣在怀里,三两下爬了起来,蹭蹭跑到桌案前的蒲团,也给二人磕了头, “祝阿兄与殿下哥哥心想事成,万福伴生。” 李元悯眼角不自觉露出宠溺,想当初这孩子被送来岭南,还不过四岁的年纪,瘦得跟猴子一般,都险些养不活了,可拉扯着,如今竟也长成了这般大的少女了,当真是白驹过隙啊。 唇角忍不住带了笑,夸她:“咱们的广安王府的明珠马上便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懂事了。” “当然!” 倪英嘻嘻一笑,又爬了上来,挤到李元悯与猊烈中间,去喝那桃花酿。 猊烈从头到尾一直都未说话,仿佛一开口便会破坏了眼前这样的氛围。 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美丽的眉眼,看着他浅浅又温柔的微笑,看着他对阿英不自觉的溺爱……猊烈一点儿都不想打断。 岭南地域的除夕不兴守夜,未到子时,众人便散去了。 夜色下,他尾随着他,悄悄的,轻浮得仿佛是个登徒子。在那些轻微的脚步声中,他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今夜很特殊,他像是莫名的妒忌一般,也想享用他的温柔,也想叫他眼里一直看着自己,用那双含着水的温柔眸子。 等避开了所有的人,他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大步往内室走去,急急的,身后的人踉踉跄跄,只一路被他拉了进去。 反扣住门拴住,一把将他的手按在头上,急急拉扯着他的腰带。 待剩下那泛着柔光的小衣小裤,他倒不急了,只垂了脑袋下去嗅了嗅,又嫌不够,上上下下揉搓着猛嗅了一通,这才一把扛起他,往塌上走去。 既是教他得了滋味,那便要全部给他,包括他的温柔。 热浪终于平息下来,猊烈满头的热汗,只卸了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却舍不得那份皮rou贴着皮rou的感觉。 外头的烟花突然漫天炸开,纱幔印出了绚丽的光影来。 新年到了。 身下喘息的人轻轻笑了一声,柔软地将他的脑袋宝贝一般抱在胸前,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抚摸婴儿一般地抚着他的头发。 “祝我的阿烈,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猊烈没有说话,只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沉入他为他编织的温柔的网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63章 百万大军铁骑踏平了京城,?狼烟四起,宫墙溅满了鲜血,到处是杀戮肆虐的痕迹。 风波定,?天下变色,赤虎为王。 随行们将意气风发的主帅请上了高高的天坛,?下首广阔的平台上跪满了降臣。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如同蝼蚁一般的满朝朱紫贵,目露讥意:“朝元帝呢?” 众官员浑身觳觫,?面露惭色,?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偌大的天坛,?竟是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