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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里,苏婉刚刚用过一碗冰镇酸梅汤,整个人才觉得凉慡了一些,外面天气极热,即便屋里里放了冰盆,也只是让房间里稍稍凉慡一些而已。 其实,是可以增加冰盆的数量的,但却让苏婉拒绝了。 一旦她破例,其他嫔妃恐怕也要跟着添加冰盆。若是以前便罢了,但是,今年却是不行。 苏婉明明知道了今年有旱灾,又怎么还会奢华无度呢! 除了她本身不想奢靡làng费之外,也是因为影响不好。 她如今皇贵妃,上面又没了皇后,一举一动更加引人注目,她必须要更加谨言慎行。 这不但关乎着她的名声,更关乎着陛下的名声。 陛下为了旱灾,做了这么多努力,她又怎么能在后面拖他后腿? 其实,不过是一些冰而已,就算节省下来,也làng费不了多少钱。 但至少表明了皇上要跟百姓同甘共苦的姿态。 为此,苏婉还特意消减了一下宫中用度。 有了皇贵妃做表率,无论是后宫的妃子们,还是诰命夫人们,都不敢像以前那样,那么奢华无度了,同样也开始消减用度,变得简朴起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团团和圆圆只会在上午上课,下午就可以尽qíng地玩了。 只是,最近天气太热,他们两个也不愿意出门了,大部分时间,都跟苏婉待在一起,缠着苏婉给他们讲故事,猜谜语,做游戏,要么就是习字作画。 喝完酸梅汤后,两个小家伙去睡午觉了,苏婉也躺在起居室的榻上小憩。 显德帝这两天有些忙碌,午膳都没有回来用,只会在晚上才会回来。 苏婉以为今天也是如此,哪想到,她刚睡下一会儿,显德帝就回来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到皇上来了,无声地屈膝行礼后,就自动地退下去了,不打搅皇上和皇贵妃相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连贯,显然已经做过很多遍了。 显德帝直接坐到了榻边上,看着苏婉的睡颜,眼中充满了柔qíng。 几年过去,婉儿的容貌比起以前,又长开了一些,美丽依旧,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也显得越发迷人了。 然而,长时间对着一张脸,即便是绝代佳人,看久了,也会失去新鲜感,更别说,是显德帝这种花心且喜新厌旧的男人了。 对于皇帝如此长时间的专宠一个女人,不知让多少人惊掉了下巴,感到难以置信。 要知道,就连普通的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呢!更别说,有着拥有三千佳丽的皇帝了。 后宫的那些女人虽然沉寂下来,却只是暂避锋芒而已,其实心里,都抱着一丝希望,安慰自己,只要皇贵妃失宠,她们就有机会了。 就连宫外,也有不少人打赌,皇贵妃能专宠多久,时间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五年的。 但偏偏,几年过去了,皇贵妃依旧独宠六宫。 显德帝竟然真得做到了专宠她一人。 这让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对显德帝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男人的确是下半身的动物,但若是没有自控能力,反而被*支配,那样的男人,与野shòu又有何区别?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不就在于这份不同于野shòu的自制力吗? 花心不是借口,男人愿意守着一个女人,除了他qiáng大的自制力之外,也要看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而婉儿,就是值得让他这么做的人。 他可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女人,惹得心爱的女人伤心难过。 苏婉原本就没有睡熟,感觉到了显德帝的注视,她的睫毛不由动了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见到梁宏,下意识地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醒了?显德帝也微微一笑,问道。 嗯。苏婉应了一声,从榻上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揉了揉眼睛,问道:陛下忙完了? 声音慵懒xing感,动作却有些可爱,勾得人心底直痒痒。 显德帝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几乎冷落了她,好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了。而她竟然没有抱怨过半句,只是jīng心打理着她的衣食住行,打理后宫,没出一丝差错,更没有因为一点jī毛蒜皮的小事,就来烦他,反而,解决了他的所有的后顾之忧,可以让他专心于政事。 有人说,婉儿做不了贤后,因为她太善妒,行事风格跟所有后妃都格格不入,就算名声很好,也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可在他看来,她就是最适合他的皇后。 想到这里,显德帝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说道:婉儿,成为我的皇后吧! 他希望婉儿早早成为皇后,光明正大地成为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 苏婉惊愕地看着他,随后释然一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好,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显德帝问道,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成为他的皇后了。 苏婉微微一笑,说道:陛下,现在不是立后的好时机。宁氏去世没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立我为后,即便众人都知道宁皇后是怎么被废的,心里难免也会对我有些想法,落人口舌。再说,如今国家正面临着旱灾,您偏偏在这时候立我为后,实在太不合时宜,倒不如等一切都过去了,旱灾也结束了,您再立后不迟。 显德帝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只想要她尽快成为自己的妻子,倒是疏忽了这些,可是,想到还要推迟立后的时间,他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苏婉又道:陛下,我们现在不就是夫妻吗?不过是差个皇后的身份罢了,何必执着于形式? 显德帝到底还是被苏婉劝动了,轻叹一声说道:好吧,那就听你的,只是还要再委屈婉儿一段时日了。 苏婉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皇后之位,对我来说,算是可有可无。 她对皇后之位本就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显德帝这个人。只要他心里把她当成他的妻子就成。 苏婉下了g,相携走到坐炕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陛下,灾qíng如何了? 显德帝的神色倒是很平静,说道:还好,百姓们,都已经将玉蜀黍种下去了,大部分都已经灌溉了,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这就好。苏婉松了口气,说道:陛下之前的准备,总算没有白费。 显德帝轻轻一笑,眼睛透过南窗,看向了远方。 若不是早做准备,外面的形势也不会一片大好。 之前,显德帝的所作所为,极大程度地安了百姓们的心。 不下雨没关系,有储存水源,有各种河水湖水,huáng河也没有断流,灌溉足够了,几乎每村都qiáng制多打了几口深井,饮用水也充足,而且,百姓们都听说了,陛下之前买了许多许多粮食,就算受灾了也不用怕,据说,这是老天爷给真龙天子的警示。 不得不说,这些传言,很大程度上安抚了百姓们的心,让他们即便面对天灾,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忧心忡忡,浮躁不安。 不知多少人家,供奉显德帝的长生牌位,让他保佑自家平平安安。 要知道,当今圣人,可是真龙下凡,受上天的庇护,求他庇护准没错。 以前,每一次天灾来临时,若是一个没处理好,朝廷都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动dàng,更有甚者,灾民会被被煽动起来,扯旗造反,而这一次,却是连个làng花也没激起。 如今的朝廷,却成了民心所向。 这两年,皇上的所作所为,他们可都看在眼里。虽然很多百姓因此多服了徭役,惹得不少人心生怨言,但现在,他们心里却只剩下了感激。 若是没有皇上一系列的政策,他们面对旱灾,也不会如此游刃有余。只要生活有了希望,百姓们,就不会被蛊惑,做下大逆不道之事。 这让一众想要借这次旱灾生事的势力,都恨得咬牙切齿。 晋王府。 晋王梁宣没有任何遮挡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毒辣的太阳,还有几乎烤焦的大地,竟是宛如神经病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幸灾乐祸。 夏夏在走廊下看着梁宣放声大笑,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蹙了下眉头。 她见晋王还是大笑不已,连忙说道:阿宣,外面热,快进来吧,别晒坏了身子。 晋王这才停下了小声,只是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向夏夏的目光,又带上了几分信任和欣赏,他脚步轻快地走到夏夏身边,伸手握住她的一双皓腕,动qíng地说道:夏夏,还是你说的对,旱灾果然来了,本王差点就上了皇帝的当。 不,或许说,他已经上了当,要不然,他现在早已经做好了攻打京城的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准备了一多半, 想到这里,晋王的神色,不由yīn沉起来。 夏夏闻言,虽然心里得意,却也极力控制住了自己往上翘的嘴角,说道:阿宣你只是暂时被那狗皇帝迷惑了,所幸,及时反应过来,才么有让他诡计得逞,如今,旱灾只是初见苗头,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我们还有准备时间。 你说的对,本王还有时间做准备。晋王说道。 等到灾qíng发酵,群qíng激奋,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有绝望之时,民心是才最好利用,也最好煽动。 毕竟,百姓们大都胆小,得过且过,随遇而安,除非被bī上死路,否则,绝对不会造反。 所以,他还需要再等一等。 夏夏反握住晋王的手,携着他一起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担心地说道:只是,这次的民心,王爷怕是不好利用。 晋王在厅里的左手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脸色先是一沉,随后又笑道:夏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夏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亲自递给他,坐在了另一边,这才说道:难道王爷没发现吗?如今,朝廷可是民心所向,就连王爷的封地里的百姓们,也都心向朝廷呢!想要煽动他们造反,实在太不容易了。更何况,皇帝还采购了那么多粮食,王爷怎么跟朝廷斗? 白莲教出身的夏夏,最明白民心的作用有多大了。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拥有极为qiáng大的力量,若是利用的好了,甚至可以推翻一朝的统治。 白莲教能吸引那么多穷苦百姓入教,很大一部分,也是利用了民心,所以对于民心,她比旁人更加看重,也更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