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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就是冲着洛阳来的。”李轶摇头,手指有些痉挛。 朱鲔哼笑了声:“他的兄长现在正在长安,打得如火如荼。他不去长安,与其兄长会合。反而选择先攻打洛阳……这两兄弟的感情怕也只是一般。” 李轶狐疑地说道:“当初在舂陵的时候,刘家兄弟的感情一贯不错, 他家早些年遭过难, 逃了出来之后,彼此手足情感不比常人,尤为亲近。” 朱鲔摇头, 冷漠说道:“你也说他们是从前,现在在争夺的可是帝王之位,难不成他们之中还有哪一个愿意拱手相让吗?” 李轶叹息着摇头,浓眉皱起,像是一座小山丘。 “罢了,旁的事情也不必多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就怕了他们?” … 拿下孟津渡并不算难。 军心乃是安定一切队伍的定海神针,长安被破,刘玄斩首,朱鲔与李轶消极应战,在各处受到袭击的时候龟缩不出,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当人心都不齐的时候,便是有再多的兵马都容易被击溃。 蔡绪宁啐了口血沫,感觉刚才不小心吃下了一口沙子。 而拿下孟津渡,就相当于拿下河阳。 此处与洛阳隔河相对,难的不是渡河,而是渡河之后要如何拿下洛阳诸城。虽然现在洛阳守军闭门不出,可洛阳诸城镇能互应有无。 先头奇袭部队拿下孟津渡后,大部队才紧随而来。 “骑兵就是好用啊。”蔡绪宁感慨道,顺手拍了拍耿弇的肩膀,“有没有觉得舒服多了?” 耿弇笑嘻嘻地说道:“别说了,王梁他们几个在魏郡清河郡弄了个痛快的时候,我可是要闷死了。”他抱着胳膊在和蔡绪宁说小话,眨眼间就看到冯异从营帐中出来。 “再过两日,陛下所率大军便能抵达。” 冯异本来就在河南郡内做过官,对此处地形可比他们要熟悉得多。早在年关时节,他就已经被刘秀封为将军,率众在魏郡与河内郡驻扎,屡屡试探洛阳守军。 当是时,刘玄被杀的消息刚刚传来,朱鲔与李轶等人闭守洛阳,不出。 这才给了冯异确认周遭情况的机会,游说各部各城,做好了两手的准备。等刘秀一命之下,冯异发力,投降者众。他们势如破竹,一路打到孟津渡。 蔡绪宁与耿弇率骑兵驰援的时候,感觉不过是锦上添花。 冯异此人颇有头脑。 他夹着舆图从营帐内出来,正是来寻蔡绪宁他们说话。 舆图上已经做好了标注,围绕洛阳附近,几个重镇已经被圈了出来。冯异沉声说道:“洛阳拢共有少说三十万大军,分守诸个重镇,可核心必然是洛阳城。若是先强攻洛阳,其他的城守便能乘机偷袭,有些得不偿失。不如分点击破,步步推进。” 蔡绪宁挑眉:“先行切断他们联络的通道,再行斩断他们的粮道。既然朱鲔选择固守洛阳,便要把他们活活困死在洛阳!” 冯异颔首。 耿弇抚掌笑道:“何必等待?先快马加鞭,把主意送往陛下那里,待大军会合,便能直接出击。” 蔡绪宁道:“最好还是要分出一队人马先去佯攻洛阳,倒也不必多么攻势威猛,只需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便是。” 冯异笑道:“妙哉。” 正月二十三,大军抵达孟津渡。 待三日后,渡河。 洛阳守军颇为紧张,接连数日都有探子不断往返。岂料大军只不过在洛阳附近虚晃一招,便分为数部,一队转而扑向襄阳诸县,一部往郑州许昌方向而去。 朱鲔起初不解他们行径,直到半月后襄阳被攻下的消息传来,他才猛拍大.腿,连声叫糟。 “真是好算计,他们看破了我们闭门不出的意图,趁此时机先把洛阳附近的城镇一并扫荡!”朱鲔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任由他们继续下去,此后洛阳可真是成为一座孤城,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 当初不出兵的策略是李轶定下的,此刻他的面容也满是森冷。 “既然刘秀抱着这样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李轶厉声说道,“剩下的几处可不能丢。” 朱鲔摇头,背着手来回踱步:“太迟了,就算你现在带兵追去,要么城破,要么破落萧条。此法用意并不在攻城,而是为了消磨我们的实力,无法得到补充。倘若原本我们可以与其他的城镇互通有无,互相联络,此法,他们便中断了所有的通道。” 这不是救与不救就能改变得了的! 若他们能够事先察觉,才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李轶皱眉看他,几日未净面,就有些许胡渣冒出,他冷声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下去?” 朱鲔道:“自然是不能,可若你带兵出城,难不成你能保证刘秀剩下的兵马不会趁此时机袭击吗?” 洛阳守军确实人多势众,足足有三十万的人数,可是刘秀的兵却不逞多让,尤其是他座下有幽、冀两处的骑兵,正是无往不胜的利器。 往往总能深深扎入敌军的腹部,咬得他们无法挣脱。 李轶看他:“那你打算如何?” 朱鲔敛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 “他们要弃城而逃。” 冯异狠狠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