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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将这才明白刘秀的担忧! 莽军齐射的时候,守军莫说是探头,便是人躲在垛墙之下,都可能会死。 几番轮射之后,城墙上惨叫不绝。 守将冒死查探,惊得声音都尖锐起来:“那些弩.箭竟然能钉在墙体上!”这无疑是给光秃秃的墙壁增添了许多附着物。 等墙体上的弩.箭增多,要想凭借着墙体攀登,就不再是难事了! 而弓.弩车稍停,将将后撤的莽军又开始攻城。 紧随其后,便有炮火声。 接连的轰炸让城墙如同炸开了一朵又一朵黑花。 这道重新修筑不到一年的城墙在经过这般多的磨难后,仍勉强屹立,并不为所动。可守着这道墙的守军,却已经死伤过半。 王莽手里捏着个半成型的望远镜。 一下又一下地抛在手中。 “陛下,这,莫要伤了守军将领此事……未免有些艰难。” 身旁,此次莽军统领正在王莽身后,擦着汗无奈说道。 这攻城无眼,总会有意外流矢之事,如何能保证在战事中不伤某一人? 这难度太大了。 王莽阴测测地说道:“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那统领心头一惊,垂下脑袋去。 “刘秀,不能死。” 王莽的嗓音宛如粗糙的沙石磨砺过,听来有些艰涩,“我要亲手斩杀他。而这件事若是做不到,你也不必回来了。” 他甩着马鞭指着前头:“那是你最好的归宿。” “……卑职必定活捉刘秀!” 此处是军营中的大后方,王莽从来都不出一步。 十五日,二十日,二十五日…… 莽军在起初全力攻击新博宁,还有过招降打算。 但是被王莽被否了。 “他不会投降的。”王莽道,“若是能投降……” 他微顿。 像是想起了什么。 王莽想起了历史中的记载,抬头望了望天。 低低笑出声来。 纵是有天道,又能耐他何呢? 可能撑到二月末,属实超过了王莽的预料。 莽军帐中所有弓.弩车与大炮,皆是他仿制后世历史中的造物。他也不是没想到打造冷兵器,在现世的时候,他本身也是碰过拆过,更知道其中构造的。 可不管他如何尝试,如何驱使工匠发挥其才,皆是不成。 于是王莽就知道,有些进程是无法超前过多的。 索性这些已然足够。 在二月十几日时,王莽军左右翼频频备受袭击。 王莽知道那是被阻的援军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与历史上的昆阳之战是多么相似。 他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头。 复望望天。 两翼的sao扰不断,可王莽一心只欲强攻新博宁,甚至曾开放小口,想要诱引城内乱象,任由守军出逃。可不知究竟是畏惧莽军攻势,还是当真刘秀凝聚力如此强盛,那豁口竟是无人出逃。 溃败的迹象迟迟没有看到,而底下的将领已经多次请求再加攻势。 二月二十八,王莽允肯,下令强攻。 一百架弓.弩车被推到了前面,冒着守城将士的箭雨架住。 “发射!” 每一架弓.弩车,都需要至少百名士兵cao控,这整整一百架,就花去将近万人的调度。其奢侈与珍重可想而知,莽军给推到了阵营的最前头,赫然是一个信号。 城墙上,残余的守军们依着残破不堪的垛墙往外望。 垛墙上各种深浅不一的血色染着rou沫断肢,犹如涂上厚厚的颜料,也分不出究竟是敌军还是守军的。他们已经不知道打退多少次莽军的攻势,有多少次是他们以为是最后一次,却还是强撑了下去,疲惫不堪地与他们争夺城墙的占地。 而他们的首领—— 刘秀也在此。 是的,在莽军的多方宣传示威之下,他们的主公秦雨,或者说蔡文,又或者是刘秀……身上重重的马甲都给扒了下来。 守兵们本该有欺诈的背叛感,可在面对着刘姓与刘秀身上诸多神异的事情后,却又好似成为某种天定的赞誉。 刘秀一直与他们并肩作战。 而在战场上,他如有神助。 险之又险的处境,刘秀往往都能避开,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在cao控着一切,又或者是上天垂怜于他。 如同当初偌大的关东都遭受蝗灾旱灾,却偏偏只有新博避开一劫。 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异感,不知为何增强了守军的凝聚。 他们坚信主公是天人。 乃是最受上天眷顾的人子。 不过再强大的信念,在莽军摆出最后攻势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溃散。 他们是吃过这批弓.弩车的亏,现在外墙上扎穿着无数弩.箭,莽军便是常常靠着这些强袭城墙,与守军争夺墙头的控制权。被打下去,又有人再度爬上来,城墙下的尸体不分莽军守军,都已经渐渐积堆上来。 如果不是当初刘秀曾两次加强城墙的修筑,那现在甚至不需要攀爬,都可以直接踩着积尸爬上墙头。 “齐射——” 莽军吹响号角。 整整一月,几十上百万的兵马强攻不下一座城,这无疑打击了莽军的信心。可这其中,也有王莽要求收敛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