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钟晴一直在旁边看着，显然对于公公婆婆之间这样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鉴于这个婆婆似乎不喜自己，而且身旁的人也似乎习以为常了，所以她也只好保持沉默了，以免再被嫌弃。 “不是八点就去接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沙发的另一端，左老爷子似乎对于儿子儿媳的反应并不奇怪，只是看着孙子孙媳问道。很显然，老爷子似乎更加疼爱这个性格随他的孙子！ “中间有点小事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让您担忧了。” 左寒泽之前因为左母的那番话而生气了，不过在爷爷面前并没有过多表示，只是简单地说了下。 闻言，左老爷子只是点点头，不过身边的钟晴却是有些诧异的，要知道之前之所以会晚到，是因为左母的那些一路下来的“无理要求”。 不过随即，钟晴便了然，看样子左老爷子对左母似乎也不是很满意，如果这样说的话，指不定老爷子还要生气呢！到底是他的母亲，他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嗯。”不知道老爷子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不过可以放心的是，老爷子似乎没有知道详细的兴趣。 钟晴还在想着，被牵着的那只手便感觉到了异动，原来是首长大人怕她乱想，来安慰她的。 对抬头对上首长大人的微笑，钟晴不禁一愣，似乎很少见到他这般笑了。反应过来，钟晴也眯起眼睛，甩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左寒泽原本还担心她受委屈的心放下来。 就说嘛，他的媳妇这么会这么点胸襟呢？某首长大人毫不犹豫地将这份功劳归于自己，反正媳妇连自个儿都是自己的，还有什么不属于自己呢？ “好了，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团聚了，也就不需要搞这些有的没的。还没吃饭，你们陪着吃点。” 老爷子说着便走向客厅，看也不看一直想找机会和左宗说话的柏箐，至于钟晴，虽然吃过了，可是长者邀请，也不能随意忽视。 “没事，随便吃点，吃不下的话就坐那里就好。” 知道妻子今晚被盛情的一家人给拉着吃了不少，这会儿估计是吃不下了，所以才细心地告诉她这些细节，以免让她尴尬。反正这样的聚会，本身目的也就不是吃饭，他是无所谓，可就是怕这个新添的小妻子不适应。 “嗯，知道了。” 点点头，钟晴表示了解，其实心里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逼着自己硬撑着吃的了，说实话，在家里的时候被逼着真的吃下了不少。 “走吧，你久不回来，要是吃不惯中餐的话，让人帮你准备点牛排？” 见儿子儿媳相携而入，左宗的脸上有些动容，然后又扭头看到妻子正站在一边，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叹口气，只好无奈地问道。 对于这个妻子。左宗更多的是无奈，和这个妻子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情感，所以婚后的生活一直平平淡淡，而且这场婚姻中妻子一直是主动者。不过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当年就因为那么点过去的别扭，居然一出国就是两年。 两年，虽然保养依旧得宜，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还是看得出来老了不少。现在，看着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妻子，左宗很是无奈。 “哎，好好，我去……你先走——” 柏箐听了左宗的话，怔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丈夫和自己说的话，一时间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想不到她出去了两年，竟然能换来丈夫这般的关心，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 忙不迭地对着左宗说着，道谢，然后动作有些别扭的地跟着后面走着。依旧小心翼翼的，可是却藏不住脸上的激动，可见她对左宗的感情之深。 钟晴跟在首长大人后面朝餐桌走去时，冷不防回头瞥见了这一幕，就是这样一眼，便让钟晴消散了之前对于这个婆婆的怨气。这样一个女人，大概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吧？这样一来，钟晴倒是有点同情她了。 不过，这是公公婆婆之间的事情，断然没有她插手的道理，所以即使觉得公公婆婆之间的相处有些怪异，她也只能如此。眼下，只要她和首长之间好好的，那便知足了。 “大家都坐下啊，小泽和晴丫头也坐下，陪着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坐下时候，左老爷子大概也知道他们是吃过的，所以到不勉强他们一定要吃，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做个样子也就可以了。 可是，左老爷子是这样想，偏偏左母不这样认为，儿子是自己的，怎么说陪着自己吃饭也不过分吧？ 所以，当即冷下脸，看着左寒泽控诉道：“小泽啊，妈都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今晚你可要赔妈多吃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赞同老爷子的话了。 果然，她这话一出，钟晴和首长大人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什么，左老爷子和左父就冷了脸，左老爷子还没有表示什么，毕竟一个长辈，不可能真的和一个晚辈计较。但左宗就不一样了，见到妻子如此态度，果然和父亲顶撞，脸色很不好看。 “他都已经在亲家母那里吃了，哪里还吃得下那么多？你饿的话只管吃就是了，难道这里还喂不饱你吗？” 大概是觉得左母先前的行为有点无理取闹，所以左宗的语气很不好，看着妻子皱眉。 柏箐冷不防丈夫会有这样的口气，完全没有先前的体贴，心里便又一酸，碍于外人在这里不便发作，只用眼睛盯着左宗，眼睛里竟然是黯然神伤。 钟晴在一旁看着，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们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婆婆那样的眼神却是让人同情。 唉——，一时想不明白，遂也不去想了，钟晴老老实实地坐在首长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反正现在她是知道了，这里能够惹到婆婆心情不好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果然，钟晴刚这样想着，左母便发难了，嘴里说出来的话，和先前的神态完全不相符。 “亲家母？我还没有承认呢？那算哪门子亲家母？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这个儿媳我是不会承认的！” 本来只是有些沮丧的左母，在听到丈夫说道亲家母时那股柔情，心里便不是滋味，就像憋了一口气一样。可是这股气不能撒在自己家人的身上，于是便只有钟晴这个不被她承认的外人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护着钟晴这个小辈的，至于左寒泽，那更是将她当做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了，哪里会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左寒泽正欲开口，可是却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正是左宗：“你这什么话！这婚姻大事也是你说不承认就不承认的吗？他们两个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你要为孩子好，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本来还觉得妻子两年没见，会把当初的那些小矛盾放下，可是如今看来，她不仅没放下，反而连孩子的婚事都要反对了。这让左宗很是挫败，心里一想，脸上更是颓败，而这幅模样，看着柏箐眼里，简直是对她的失望。 呵，失望吗？恐怕唯一不让他失望的，就是当初那个女人了！ 这样一想，左母心里更加愤愤不平，看着钟晴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嫉恨。一边看着钟晴，一边指控着左宗的“罪行”。 “你为她说话，不过就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吗？谁不知道她是你过去的……” “够了！” 正当左母情绪失控，要说出什么之前，左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大声呵斥住。也不看小辈们都在场，直接训斥左母道：“多大的人了，这点事情还看不开，非要在小辈们面前提起吗？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因为左母刚才那番毫无分寸的话，已经让老爷子不爽了，这个儿媳就是这点最不好了，当初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让她进左家的门。本以为这几年她也有所收敛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 左老爷子说完，依旧拉着一张脸，很快就让柏箐清醒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后悔。但尽管如此，依旧恼怒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钟晴，还是不喜。 对于这样一个眼神，钟晴表示很无辜，抬起头，正好和首长大人投过来关贴的眼神碰撞，被这个婆婆打击的心灵才恢复过来。心里稍稍暖暖，可是一想到这个婆婆如此不待见自己，钟晴还是觉得有点鸭梨山大啊！ 112.不讨喜的儿媳悲剧啊 左老爷子是最后发言权的，既然他都开口了，柏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不过看着钟晴的眼神，却依旧不快。仿佛恨不得钟晴立刻从这个家里消失一般。 倒是左宗，看了看妻子的强势态度，再看看儿媳妇的尴尬，脸上也有些无奈，只好笑着招呼他们：“你别介意，你妈刚知道这个消息，可能还接受不了，过几天就好了……” 临了，左宗不忘加上“你多担待点。”，很显然，这左母的想法不代表左家人的态度，他们还是很喜欢她的。 “爸，没事，这件事没有及时通知妈也是我们的失误，您放心吧，我没有怪妈。” 实际上，钟晴心里固然难受，但这不是她一下子就能改变的事情，再说她以前也听说过婆媳的矛盾，所以并没有真的太怪左母。倒是首长大人，及时左父这么说了，紧皱的眉头也没能松开。 “小泽？” 左宗当然看出了儿子的异样，便轻唤了声，想要弄清楚他的态度。 回答啊！钟晴看着身边的人，在听到左父的话后依旧没有动静，不由地用手使劲捏了他的某处。 丫头！左寒泽本来还紧皱着眉头，冷不防被这么一拧，便瞬间回过神来，看着等待他态度的父亲，终于点了点头。于是，左父终于放下心来，孩子们心里不怪就好。 “那就好，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也要相互谅解一下……”左父说完，一群人都没有说话，很显然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了。 不过，钟晴却接到首长大人状似不介意瞟过来的眼神，还有眼里的那股危险的气息，立刻让绷紧了身子，心里嬉笑两声，带着讨好的意味。 岂料，那一看，竟然首长大人的心里冒出邪火。想想，自从小妻子被关起来后，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心里想的不行，尤其是尝过那种滋味的男人，更加忍受不住。 思及此，首长大人丢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过去。哼，丫头，回头要你好看！ 刚在餐桌前做好，钟晴冷不防看到首长大人深邃无底的眼神，那里深似桃花潭，让她一眼望去，想扒都拔不起来！ 危险！面对着那双冒火的双眸，直觉上，钟晴觉得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一顿饭，各人吃的是各种滋味，大概大概真正吃饭的，也就左老爷子和左宗两人了。至于钟晴和左寒泽，那是吃过的原因，而柏箐，大概是心里的怨念才会吃不惯了而已。 但到底，一顿饭就在各种心思中结束了。饭毕，几人坐在客厅你说话。 “柏箐这次回来，就不要出去了。都是当妈的人了，没准过两年就要孙子了，怎么还把心思放在外面？” 左老爷子看着儿媳妇说道，对于她不满孙媳妇的事情没有提及，也是希望就此带过，谁也不要再去说，或者说谁也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地告诉她，他不允许别人破坏孙子和孙媳妇的感情。 柏箐自然不傻，知道老爷子心里想的，所以即使心里再不满意，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不过，不明着说，不代表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果然，听见柏箐在听完老爷子的话后，当即答应了，不过随后便看似无意地提到其他的事情上。 “爸，我回来的时候，欣欣那孩子还挂念着我，可是个乖巧故事的人儿。正好我答应了接她来玩，您看是不是让小泽过去接一下，也表明了我们的心意？” 柏箐依旧不放弃自己的那点心思，看着人多便如此提议，不过显然她这样做并不得到大家认同。 首先是钟晴，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心里便咯噔一下，提起来了。她在迟钝也真的婆婆不只是不喜欢她，甚至还要让别个人来取代她呢。于是，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啥滋味了，只是那眼睛瞧着在场的人的反应，特别是首长大人的反应。 她想着，如果大多数人，或者是首长有一点赞同的话，那她就该真正不知所措了，毕竟这一大家子的，如果都喜欢别人吃过喜欢自己，那就是悲哀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人也急只有左母一个人而已，首长大人在她再次提这样的建议时，就皱起了眉头显示了他心情的不悦。至于左宗，直接就开口指责了一下了。 “今天一家人在一起，去叫欣欣来干什么，她要来看你，也可以明天来，今天也不早了。” 对于傅老将军的孙女傅欣，左宗还是知道了，原来是两家向来交好，二来傅老将军还是儿子如今的上级。作为一个会为儿子着想的父亲，他曾经也希望这个女孩能嫁给自己的儿子，不过既然儿子自己有了选择，他也会坚持，更何况钟晴的条件亦丝毫不差。 知道妻子打的主意，不过他是真心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大概这其中也有他的私心，当年他没能实现的愿望，让儿子实现也不错。对于自己的伴侣，还是选择自己喜欢的比较好。 一瞬间，柏箐一看丈夫的脸色，就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当下心头更气。本来不过随口说说，也不一定要坚持的，现在却像铁了心一般，直接对着他就嚷开了： “这是要打我的脸吗？我都已经答应让小泽去接她了，人家指不定在家都等了，这一会儿又说不去，你让我这个长辈还怎么再人家面前抬起头来啊？” 柏箐见丈夫儿子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连个儿媳也是自己不喜欢的，心里更气愤，直接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了。 她这么一说，左寒泽要是还拒绝，那就是忤逆长辈了。钟晴生活的环境一直是一家人和睦相处，还没见过这样的硝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竟有些躁动，不知为婆婆的态度，还是那位被再三提起的“欣欣”。 瞧见小妻子那委屈的表情，首长大人的心里那叫一个恼啊，可是这会儿他又不能直接抱着她直接大步离开。所以只能将人往自己怀里摁摁，在行动上告诉她：媳妇，相信我，没事的啊。 所幸，这里辈分最大的人并不糊涂，左老爷子一直坐在那，听儿子儿媳的声音，心里很是火大。便直接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闹什么闹？一家人还不得安宁！” 然后，看着儿媳那一份不服的脸色，也没好气地说道：“亏你还是人家婆婆，有这么挖儿媳墙角的吗？让知道了也不知道要怎么笑话！” 左老爷子当然知道这个儿媳的心思，不过他对这个儿媳一向很冷淡，如今见她居然还不死心，当然有气：“至于欣欣，你也就歇了那些心思了，如今小泽已经成亲了，这事我老头子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再说，我还是你长辈呢！” 老爷子军人出身，在部队混迹了那么多年，脾气向来很直，有什么说什么，几句话就将儿媳堵的说不出话来。哼，长辈？这里辈分最高的就是他了，他满意这个孙媳妇，谁还敢有意见？ “爸？……” 柏箐想不到公公直接拿自己的话来压自己，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到这个公公还真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那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让她也只能闭嘴，否则，说多了无益反而让老爷子直接翻脸。 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撞墙，当即顺从地应下来：“既然爸都这样说了，那就按爸的意思办吧，只是委屈欣欣那丫头了。” 说完，还很惋惜地叹口气，让首长大人和钟晴见了，硬是压下来心里的气。这年头，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摊上个这样的婆婆，钟晴表示很悲剧啊有木有。 不过，钟晴也是个有脾气的，可是左母怎么说也是长辈，她还不至于放肆到这个程度，不过……身边的这个嘛？她倒是可以给点颜色。 不怀好意的朝身边的首长大人瞪了几眼，眼里闪过的是几分狡黠。当然，凭首长大人的敏锐，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身边的小人儿投过来异样的眼光，不明所以，但一瞬间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可是待他再看小妻子时，人家脸上却是丝毫变化也没有。 不对劲！首长大人细想，看着那精致的小脸，依旧乖巧无比地侧对着他，留下蛊惑人心的轮廓……嘶，难道只是他的错觉？摇摇头，首长大人不确定。 当晚，在左老爷子的严词威逼下，钟晴和首长大人只能打消了回两人住处的想法。最后，在老爷子发亮地眼眸，还有左母暗中飞刀子中，钟晴苦着脸被首长大人拉进他曾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