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七四 无人生还(十七)
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隆巴顿就起身道“医生,你最好喝杯酒,冷静下。” 可是,医生却不肯让步,指着女教师说“她想单独行动,你就不管管吗?” 隆巴顿无奈地看向女教师,后者气咻咻地瞪了医生一眼,随后就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中。 望着隆巴顿与女教师暧昧不明的关系,伊戚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在之前的别墅搜索时,伊戚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隆巴顿在与女教师交流时,都会直呼的她的本名——薇拉。 伊戚尽管是个地道的东方人,但他生活的城市——黑金市,却是一座以西方人为主导的城市,因此对他们的姓名组成方式非常了解。 比如说…女教师,她的全名是薇拉伊丽莎白克雷索恩,其中薇拉是名字,而末端的克雷索恩是女教师的姓氏。 至于中间名——伊丽莎白,一般是带有纪念先祖性质的名字。不过…时至今日,中间名已经渐渐转变为,父母、长辈对子女、晚辈的爱称。 简而言之,就是小名。 只是,作为小名的中间名,一般不会被法律承认。 所以,如果人们要去称呼女教师,往往会称呼她为克雷索恩小姐,当然…也可以直呼她的名字——薇拉。 两者间的区别,是…前者要正式一些,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人们往往会称呼伊戚为伊先生一样。 而后者嘛…… 虽然少了那股正式的味道,却增加了很多亲切感,因此往往会作为熟人间的称呼,就像夏凡会叫伊戚为小七哥哥一样。 伊戚没想到才三天时间,两人关系就亲密到了这等地步,记得初次在火车上见到两人时,女教师还一脸厌恶、嫌弃隆巴顿呢! …… 当争执消弭后,餐厅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隆巴顿忽然问道“我听说,你非常喜欢判死刑,沃格雷夫法官?” “听说?” 隆巴顿取出笔记本,并扬了扬“警长似乎事先做过调查,关于我们的。所以这上面记录了一些很不好事情,尤其是关于你的,沃格雷夫法官!” 老法官转过头,用浑浊的双眼看向伊戚。 伊戚无奈地摊摊手,说“我毕竟接受了欧文先生的委托,而且还拿到了客人的名单,自然要事先做一些调查。” 老法官点头应道“如果罪有应得的话,确实如此。” 隆巴顿翻开笔记本,说“上面写着,你会去观看你所判的每一场死刑。这是真的么,法官?” 老法官抬起眼皮,看了看隆巴顿,平静的说“我有权因男男女女所犯下的罪,判处他们死刑,而且…巨大的权利伴随着巨大的责任。 我认为,当行使权利时,对一些事情避而不见,既不负责,也是懦夫的表现。” “你看爱德华西顿的死刑了吗?”女教师薇拉突然插嘴道“我记得在报纸上,看到过爱德华西顿的报道,大家都说他是无辜的。” “他不是!” 这一刻,老法官浑浊的双眼中,忽然绽放出一丝精光,可他的语调依旧平静“西顿留下了日记,那些日记证明了他内心的扭曲与堕落。 西顿觉得,他的受害者都污秽不堪,他是在清洗那些人留在世上的污渍。 同时,西顿非常聪明,他会用蛛丝马迹和误导来嘲弄警方,并为此兴奋不已,而且…折磨和虐待,也会令他激动不已。” 隆巴顿盯着老法官的双眼,寸步不让的问道“既然他有罪,而你又判断正确,那你为什么不去看他的死刑?” “我去了,场面令人不安,而且很不寻常!”老法官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说“西顿拒绝带头套,他想让我看到他的脸。 这可能是想向我暗示什么,也可能是要嘲笑我,就像嘲笑正义一样! 正义对西顿毫无意义,他既不畏惧正义,也不害怕我。” 老法官罕见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微不足道,很快就会被人忘记,成为历史的一个注脚,而他留下的无数血案和恐惧,却会被世人铭记。 西顿确实成功了,他令我无法释怀。 不过…嘲笑与否,善恶到头终有报,世界最终还是摆脱了他带来的可怕黑暗。” 说完,老法官就径直站起了身体,对着众人微微致歉道“我们说好…要么单独,要么一起,可是…我现在要去看书了。” 随后,老法官又转向了医生“很抱歉!阿姆斯特朗医生,你的提议确实不错,但你的焦躁和歇斯底里,却让我倍感厌倦……” …… 老法官离开了餐厅,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跟随。 直至老法官的身影消失后,隆巴顿才询问道“阿姆斯特朗医生,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法官说的提议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医生焦躁地拍了拍桌子,说“我就是向沃格雷夫法官提议,跟他一起揪出隐藏的欧文先生!” “就凭你们两个人?” 医生更加焦躁了,指着隆巴顿的鼻子,说“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和克雷索恩小姐已经勾搭到一起了,还有他……” 医生一转身,手指就落到了伊戚头上“这位警长先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我没疯!”伊戚呷了口高脚杯中果汁,淡淡的说“只是,你既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思考方式,也无法知晓我处于何种立场。 而且,相较于我而言,你不感觉沃格雷夫法官更像是疯子吗? 善恶有报? 呵~!秉持这种观点的人,心中要存在着多大的怨念啊?还是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公理可言了?何况…善恶也代表不了公理。 还有,你不感觉沃格雷夫法官和欧文先生很像吗?都是从致人死亡中获得快感。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惩罚罪恶。”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对此…伊戚也不甚在意,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既然现在已经有人落单了,我想…你们不会再要求我,在这里陪你们数绵羊了吧?” 伊戚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没人给出回应,就转身向二楼的房间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