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二 创世、浩劫与大宪章（下）
其实，人至中年的奥斯丁，已然改变了许多，变得…不再那么天真了。 毕竟，见证过了信仰之争的人性泯灭与秩序崩坏后，奥斯丁同样会去扣心自问，问自己…当年的做法是否正确。 可惜，这是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不管怎么去选择，最终…似乎都难逃灭亡。 尽管如此，奥斯丁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做出选择时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就如先人说得那样——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他人，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在很多时候，能够被人想象到的下限，根本不会是真正的下限，所以…与其抱着天真的想法，还不如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奥斯丁也是如此，在见识过信仰之争的卑劣后，他忽然发现…与其天真的去相信人性，还不如先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再制定出相应的预防措施。 因此，当奥斯丁再一次被信仰后，他并未使用信仰的力量去还原地球，而是将这些力量打造成了七大权柄。 然后，又以权柄为基石，以‘生存’为内容，重新构建了秩序——《人类大宪章》。 可惜，这是当权者与强者们，无法容忍，也不会认可的东西。 掌管权柄…最多是让人莅临神阶，拥有不可想象之权能，但是大宪章的存在，却如在每个人的脖颈上，套上了枷锁一般。 因此，大宪章本身就是矛盾之源，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品尝过超凡力量的家伙，与大宪章之间矛盾就越是不可调和。 大宪章是类似于天道的东西，能够在冥冥之中掌管着人类的一切，只有遵守宪章条文的人，才不会被世界所厌恶，才不会被命运所背弃。 因此，当它被制定后，大宪章的所有者——奥斯丁，将会拥有奴役人类的力量。 同时，身负七大权柄的奥斯丁，也将变成不可战胜的存在。 为了阻止大宪章的制定，地球联邦召开了第二次联合会议，而且为了限制奥斯丁，当权者甚至不惜将会议全程直播。 如果奥斯丁因为己的言行，而失去了民众的信赖，那么…没有信仰支撑的大宪章，自然会变得不攻自破。 然而，在面对会议投来的种种质疑时，奥斯丁却表现的十分淡然，如是的说道“我的童年，一种笼罩在痛苦与绝望中。 所以，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有生存。 而创世粒子的出现，也曾一度让我认为，世界终将会被铸造成如天堂一般美好的地方。 可惜，现实却用最残忍的方式，给出了最残酷的答案。 既然总有跳梁小丑，为一己私欲而破坏生存的基石，那我就只能打造权柄、制定宪章，用以约束过度膨胀且不受控制的欲望。” 说到这里，奥斯丁清澈的双眼中，竟展露出了森寒的杀意，继而转向了会议的参与者。 “我知道你们的筹谋，但是我不在乎，种族延续…是我毕生的信念，如果在座的各位想要与我为敌，那就做好死一次的觉悟吧!” 尽管会议的内容，会通过直播传递到每个人的眼前，但是奥斯丁话语仍旧掷地有声。 整个会场顿时炸开了锅，可是在几分钟后，又回归到了如死寂般的安静。 因为，十余名联邦内有名有姓的顶级强者，先后出现在了奥斯丁的身后，并用无比强硬的姿态，表示…自己会支持奥斯丁。 在不可抗拒的力量前，联合会议…只不过是个笑料而已，而能够参与联合会议的家伙，也没有一个是智商不过关的傻蛋。 奥斯丁的意志本就坚定无比，根本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论而动摇，即便有阻止大宪章的可能性，在座的各位…也不会为此赌上身家性命。 再说，奥斯丁也不是什么弱鸡。 即便不借助民众的信仰，那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同样赋予了奥斯丁强悍绝伦的力量，想要灭杀会议中的蛆虫，真的是不要太简单了。 自此，奥斯丁参加会议的目的，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其一是向世人表明心迹，其二是向小丑们示威——挡我者死。 或许，奥斯丁不是联邦的最强者，但是他的信念，却是联邦中最为无私的。 所以，即便是能够与奥斯丁匹敌的强者，也根本不会选择与他为敌。 能够成为顶级强者的存在，都有着自己的信念与坚持，对于他们而言，信念便是力量的源泉，坚持就是自我价值的体现。 因此，在信念与坚持面前，一切私欲皆可摒弃。 顶级强者都非常纯粹，在他们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是非曲折与算计，有的…只是最为简单、也是最为直接的对与错。 在他们看来，奥斯丁做法没有错，所以他们就认可了奥斯丁的理念——这个世界已经不可救药了，与其放任自流，不如铸造一座坚不可摧的避难所，给予庇护的同时，也将其封存起来…… …… 见联合会议为之失声后，奥斯丁才重新转向镜头，不过…他的语气依旧是风轻云淡“我知你们心中顾虑，也知人性有私。 所以，浩劫终结之时，就是我身死之际，届时…大宪章也将脱离人的掌控。 那么，你们的选择呢？ 是毁灭？还是相信我，由我重新构建一片可供栖身之地？” 奥斯丁没有等待结果，转身就离开了会议。 对他而言，该下的决心已经下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如果这还不能成功，那只能证明自己的理念错了…… …… 最终，大宪章还是完成了制定。 尽管其中充满了曲折与血腥，但民众从未中断过对奥斯丁的信任。 是的，信任！ 这与信仰不同，信仰只是精神上的寄托，但信任…却是对一个人的毫无保留，为此…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人们也在所不惜…… …… 制定成功后，大宪章就开始按照冥冥之中的法则运转，继而筑起了累累尸骨。 那一天，联邦内身居高位的蛀虫，以及…为了一己私欲，而去破坏联邦基石的家伙，都被大宪章予以了否定，然后死在了各种各样的意外中。 那一天，秩序再一次被建立，联邦民众开始为共同的信念——生存，而一起努力着。 那一天，联邦依托着七大权柄的伟力，开启了与三大梦魇、幻想种族的百年抗争。 也是这一天，奥斯丁用生命谱写了最终条文，并将信念寄托于秩序混沌中。 随后，是第一条文的运转。 它抹除了不必要的记忆与想法，只有背负责任之人，才能获取相关的知识与真相，只有意志坚定之人，才能触摸到力量的源泉。 尽管，这十分残忍地扼杀了思想，却也在最大的程度上，抑制了三大梦魇的膨胀，以及…幻想种族的力量。 然后，是第二条文的运转。 第二条文的运转，将原本自由的信仰，统统交由大宪章代管，而信仰的力量，将会按照人们的需求，分配到七大权柄与各个机构中。 之后，是第三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