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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漾看出大家的疑惑,笑道:“别看此处只有几个桩子,边控球边绕之字比你想的要难很多。” “绕个之字形啊?”冯境很是雀跃,笑嘻嘻道:“好啊,在球场写我们漾哥的名字。” 看同窗大多一脸懵,贺之漾干脆给他们做个示范,带球绕桩顺便做了几个练习动作,贺之漾亦擅长蹴鞠,但画风和锦衣卫的凶悍猛攻全然不同,变幻翻转的瞬间,蹴球像是被赋予生命,灵巧黏在他脚弓之上,让旁人没有可乘之机。 看贺之漾踢球,只会觉得练蹴鞠是一件极为轻易又赏心悦目的事。 虽然从未接触过木桩绕球,但他们瞬间领会到独自练习,其实比一窝蜂的蹴鞠更能提高控球能力。 没有蹴鞠场,简陋的射圃里,迫切想要赢得一战的少年们兜兜转转练习。 从前他们只是把蹴鞠当成热闹有趣的消遣。 今日忽然晓得,蹴鞠的赛场,是并肩作战,更是独自一身的修行历练。 从夕光渐落,直至星斗漫天。 直到稀薄的月光下视线模糊,再也看不全蹴球方位,几个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约定明日放课后再练。 他们早就想和锦衣卫争个高下,只是相差太过悬殊,悬殊到连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如今看到曙光,若不曾奋力一搏,自然会遗憾痛悔。 少年们各自苦练了几日,基本功底皆突飞猛进,几人准备合在一起正经蹴几场练练脚。 好在霍尧家里有个不大的蹴鞠场,他们人也不多,场地倒也算就此解决。 酣畅淋漓的对战一局,贺之漾擦擦额上的薄汗,向霍尧打听敌方战报:“锦衣卫练得如何?” 毕竟没交过手,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和以往没区别,趁有兴致随意玩几局而已。” 霍尧话音一落,李冀等人面上都忍不住闪过愠怒。 锦衣卫对此事毫不上心,对国子监的看轻可见一斑。 贺之漾唇角上扬,轻笑道:“成啊,咱们再让他们多骄傲几天。” 如今国子监今非昔比,几人踢球时互相配合依赖,进球又快又准。 锦衣卫不进则退,过几日且瞧好吧。 “对了。”霍尧又道:“他们球不好好练,但还真把此约当成了大事儿,昨日特地报与圣上,说两校举办蹴鞠赛贺上元,圣上也准了——我爹当时正巧在陛下身边,也是今儿刚告诉我,想必过几日,陛下就要颁旨。” 贺之漾缓缓道:“蹴鞠贺上元?有意思,能让陛下都赏脸出席,改天我们真要好好给隔壁道声谢。” 他们真愁搞不大呢,没曾想锦衣卫亲自拉来了排面。 当然,用膝盖骨想想也晓得,锦衣卫这般行事,还是想借着“两校交好”的名义让国子监在大庭广众下颜面尽失。 国子监更是憋了一口气,不止放课后苦练,还专门起个大早,晨读前挤出半个时辰练习。 贺之漾则干脆住在校里,十几日都没回伯府。 这日刚一回府邸,任安伯便拦住许久未见的贺之漾道:“漾儿,听说你们要和锦衣卫蹴鞠?” 没想到此事连他爹都晓得了。 贺之漾点点头:“是,陛下也要亲自察看呢。” “陛下在上朝时提过此事,还说看到你们少年人懂得前后协同,江山有望呢!”任安伯点点头,笑呵呵道:“当时我还怕你嚣张任性,和锦衣卫频频冲突,没曾想关系明面上还算过得去。” 在大多数勋贵高门看来,两方能在蹴鞠场上一同玩耍切磋,关系定然看得过眼。 贺之漾懒得反驳,顺他爹的话道:“是,国子监和锦衣卫关系甚好,特别是指挥使之子乔岳,和我称兄道弟,要不我改天约他来咱伯府吃顿便饭?” 任安伯摆手的频率登时像加了倍速:“不必不必,咱们伯府地方小,招待不了锦衣卫的贵客!” 嘴上说着好好处关系,心底不愿意真的攀上关系。 贺之漾早就看透了他爹,淡淡勾起唇角。 “你大哥也和我一同去。”任安伯满脸欣喜:“听说不少世家贵女也会去,你也别只顾着蹴鞠,多留意留意。” 贺之漾一怔,正想开口,只听他爹又道:“听说乔家拿小子蹴鞠甚好,趁此机会露把脸,不知又有多少贵女想嫁呢……可惜啊,为何是蹴鞠不是比赛诗文呢……”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他家儿子诗文也上不了台面,任安伯讪讪住了嘴。 贺之漾立刻支棱起来:“爹你放心,有你儿子这个拦路虎在,他这脸且不是好露的!” 第30章 带球跑了 找个体魄好的男人,你能子孙…… 朝廷承平日久, 皇帝甚喜游幸比试,春夏两季时,京城蹴鞠赛办的热火朝天。 到了秋冬, 京城很久没有大型赛事, 皇帝看重国子监和锦衣卫的蹴鞠赛, 一是为着两校交好,让文武百官感知到风向, 二也是真的心痒难耐, 想看场少年人们的蹴鞠赛。 正值年节, 高门勋贵也大多在京中团聚, 因此随着皇帝来观赏球赛的人格外多。 只是没人把这场实力悬殊的蹴鞠当成比赛。 贵女携友, 看台高坐,不少女子隔着珠帘,脸红心跳的准备偷窥——场上的少年大多是明日朝中新贵, 她们存着托付终身的心思。 皇帝和文武官员到此,也只是见证两校交好, 免得文武官员分帮结派日日争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