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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飞行员好像水平不够的样子,总之就一直颠啊颠啊,我的想法一直跳脱在非正常范围里,完全没有想到是气流的问题,回头想想也是败给自己了。

    身子被晃得一边倒,快悬空了,虽然有所感觉,但是仍不想睁眼,反应迟钝,灵敏度已经降低到一个极限。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分分地睡觉,飞机到了也不要叫醒我。

    安岩赶紧捞了我一把,捏着我的手臂把我扯回来,避免我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嘶。我倒抽了一口气,伤口火辣辣的,疼得我咬住了嘴唇,被痛醒了。

    安岩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赶紧把手收到来胸口,捏着小拳头,没事吧?你胳膊怎么了?

    我本能地否认,没事。耷拉着眼皮,用手肘靠着一旁的把手,撑着脑袋,继续闭上眼睛,周遭的声音渐渐远去,渐渐模糊,却又始终响着。

    好像是安岩在和神荼说话

    安岩

    对了,之前过安检安岩叫我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是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拉了拉安岩衣服,他好像也想对我说什么,但是嘴巴不如我快:我看到萧绍了。

    什么!?安岩立马直起身子,向周围看去,险些激动地站起来。

    我拉住他,摇摇头:就是在机场看见了,不是我们这个航班的。

    安岩推了推眼睛,分析道:这个萧绍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总之看到他就绕开,可别像丰绅殷德一样,再来一个我可吃不消。

    我被他逗笑了,拍着大腿,勾起唇角,打了个哈欠,被他塞过来一瓶水:你胳膊怎么了?

    含着一口水,我口齿不清地回答:没事啊。

    安岩坐了起来,认真地向我询问:可是你要不让神荼给你扎一针吧?

    我默默地盯着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安岩,虽然你的表情很认真,但是你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哦!看我被神荼的金针折磨难道你很开心吗?

    把头往旁边一撇,使劲把安岩往神荼那里推,就差用上脚了:我要睡了,走开走开。

    安岩不死心地过来拍拍我,意图把我唤醒:别睡了,快要到了。

    哪有这么快啊?唬人可不是你这样的啊!

    我干脆把整个身子都背了过去,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脸朝走廊,缩成一团,继续做春秋大梦去。

    让她睡。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蜷缩着,牢牢抓紧睡意,无意识地点点头,对嘛对嘛,听神荼大Boss的。

    似乎我前一秒还在回想神荼高山流水一样的声音,下一秒便意识坠入黑暗去往另一个次元了,并且睡得十分香甜。

    虽然昏了一路,但是感觉却好像是刚刚入眠一样,飞机摩搓着落地了,慢慢停下来,乘客们逐渐躁动起来,翻出背包行李准备下去。

    我被外界的噪音吵醒,滚动了一下眼珠子,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归,动了动手指,刚要伸展一下躯体振奋一下精神,下一秒便身体腾空,豁然醒了。

    我捂着嘴巴,双脚乱蹬,掰住他的肩膀,摸到了凉凉的皮衣,神荼!我要吐了!

    什么瞌睡都统统赶跑了,只留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这家伙搞什么鬼,招呼不打一个,就把我扛到了肩上,刚刚坐了这么久飞机,又还没睡醒,头就直接朝下,肚子也被压住,我不晕机也很想吐啊!

    神荼的肩膀有力又结实,但是这样压着我真的好难受好想吐啊

    我努力咽了咽,抬头一望,只看到安岩和空荡荡的机舱,不由得愣住了,什么情况,怎么人都走光了?

    安岩背着包,走在后面,担忧地看着我:神荼,她本来就发烧,你还这样扛,没事都被你颠吐了。

    我小鸡逐米般急促的点头,拍打着他的后背,向安岩投去里感激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洁癖怪嫌弃我还是因为听安岩的话,总之他把我放下来了。

    呜呜呜,感谢小天使解救了我。

    双脚落地的我有一种大难不死,劫后重生的感觉。

    扶着安岩,捂着肚子,灌了好几口水后我觉得反而更难受了,憋着一口气冲到卫生间,趴在洗手池边呕吐的我强烈怀疑神荼这是要谋杀我。

    要不是神荼这么把我整个人倒过来扛在肩上,我现在能腿软无力,浑身虚脱,一点发热就进医院吗?

    这就是一点发热!

    不只是发热。还夹着我病历的书写板敲在了我的脑袋,打人者继续说道:是伤口没有处理好发炎导致的。一边说一边记录我的情况,对自己上点心吧!又不是新手了,临时处理个伤还能这样。

    这话得到了安岩的附和,他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用指责地眼光看向我。

    寡不敌众,坐在病床上的我按着额头,看向了别处,那也不用住院吧?

    说起来我是怎么就被塞到医院来了?

    怎么不用了?你上次要住半个月,结果刚住了一天就跑了!你以为我忘记了?

    我懊恼地捂着脸,深感不幸,上次是这个风sao白大褂,这次怎么还是他?把我老底都快翻穿了,见他絮絮叨叨地还要说,我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书写板,恶狠狠地瞪眼威胁他。

    你以为把病历抢走了我就不知道了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背出病人的病历是最基本的!他双手插紧口袋,骄傲地看着我,很好地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动物:孔雀。

    看看你的背,没有发炎算你命大,再不好好上药,小心留疤!

    我头疼地向他扬了扬还吊着盐水的拳头,把书写板拍在他身上:你再讲我揍你啊!

    但是这个可以揍,安岩却不能揍:你这个背上的伤是不是和陵弄的?都和你说了赶快处理!居然还逃院,你是忌医还是没钱缴费啊?多大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吗?

    我被呛得脸都红了,喉咙一哽,拼死解释,你不要乱说!费用我都交了!

    安岩挑了下眉毛,棕色的眼睛里带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嘲讽:交了钱还不住,你那钱大风刮来的啊?

    唔,安岩你可是小天使啊!保持你呆萌的属性,脑子不要转得这么快啦!

    那什么,我在机场看见萧绍了。赶紧转移话题吧,不然非得被安岩一顿洗脑。

    他冷笑一声:别扯开话题,这个你早讲过了。

    讲过?

    我疑惑地看向安岩:我没和你说过啊!

    这时很清晰地,我看见站在床边,身上披着阳光,仙得不想个凡人的神荼十分接地气地翻了个白眼,把后脑勺亮给我。

    我张了张嘴巴,又看向安岩。

    他没看见神荼刚刚的动作,却是默契十足地也给了我一个白眼: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