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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得有理。 宋师松了口气:“所以你们方才说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来过这里,也是假的?” 灵湘修士摊手,十分坦诚:“无悯诈你的。来的是二公子, 他告诉我们宋府里那个宋元清是假货,所以我们听见你敲门,才如此草木皆兵。” 宋师觉得疑惑,他转头问:“那奇怪了——小书,你怎么认出那个不是我的?” 宋书道:“他跟我一碰面,我便知道不对劲。他还说他做了个梦,是个预言梦,梦见我和他在一起了。” 宋师:“……” 他看着宋书的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倏地想起梦里的事情来。 梦里他和宋书确实是在一起了,还上过不止一次本垒。 梦醒之后宋师便明白,其实他也是喜欢宋书的,宋书兴许也确实对他有意。 然而现实是,在宋书眼里,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而在他眼里,已经把宋书当成了相伴许久的爱人。 宋师自觉有些尴尬。 他默默坐远了一些,踌躇道:“我也做了这个梦……他说的并不算错,毕竟是用我的身份和你对话——但他为何会知道我的梦境?” 若齐郁知道他的梦境,甚至这个梦确实是个“预言梦”的话,那么伪装成他,对齐郁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 宋书听他说完暗道里的经历,淡定道:“他装你装得太假了。若当时回来的是你,就算确定这是个预言梦,也绝对不会就那样告诉我。” 目的性太明显,简直明晃晃地要在脸上写:我想跟你上床。 宋师做不出这种事。 宋师耳根一热,默默地又往旁边挪了一点。 这是那个国师的身体,虽然还是自己的脸,但他觉得若是碰到宋书了…… 宋书不膈应,他膈应。 “咳咳,”灵湘修士笑眯眯地打断他们,“叙旧先放到一边,不如来讨论一下现在怎么办呢?” “元清你装齐郁装了那么久,接下来打算如何?” “我是准备要搜集好证据后,找个合适的机会,用齐郁这个身份爆出来。但我一直搞不清楚齐郁到底要做什么。” 宋师皱眉,“他和我换魂,若无其事地跟着小书回京,然后呢?然后他想要什么?” 宋书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冷静:“他这些天几次三番暗示我,和之前一样……他想骗我和他在一起。” 他这是说的比较委婉了,宋师却一下听出了他的意思: 这不就是馋他身子吗?! 宋师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之前的那两年不算,这次换魂绝对是蓄谋已久,然而换魂还不够,这冒牌货竟然还惦记着宋书。 “换脸。” 安栾冷不防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和师兄换魂,想和二公子……是为了换脸。” “换脸?” 安栾从窗台上跳下来,面无表情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是个孤儿,但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在来到边境流浪遇见师父之前,我在南疆圣陵待过一段时间。” “我有幸被选为那一届的圣子候选人,在那里住了两年,两年后我才离开。” “我很早就见过南疆国师,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寝宫里。” 十几个贫穷人家的孩子一起进入圣陵,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国师对他们没有其他要求,唯一的命令就是“不准破禁”。 这个“禁”,指的是童子身。 一群六七岁的孩子,待在圣陵中无处可去,便总喜欢偷偷摸摸结伙一起跑出去玩。 安栾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他一向不参加这种群聚活动,孤僻到没有一个朋友。 又因为长相好,最得国师偏爱,被许多小孩子嫉妒。 孩童的心思最单纯,也最幼稚。 这样的次数多了,有的小孩子就很看不惯他的不合群,某一次,安栾被他们骗到了国师的寝宫里。 国师的寝宫是南疆皇宫最神秘的地方,他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安栾当时听见了脚步声,惊慌失措地躲进了床底下。 然后掉进了地道中。 他看见了人间最惨烈的地狱。 遍地都是腐朽的白骨、猩红的血迹、挂在尽头刑具边的人皮。 他吓疯了,听见头顶暗道再次传来声音,慌乱之中又钻进了成山的白骨堆里。 他就这样听见了国师的秘密。 “南疆国一直有一个传说,说国师是个苦命人,两百年前亲眼看到爱人死在自己眼前,痛苦万分,因而心生执念,为了能让爱人复活而研制出了长生不老药,才得以长生百年至今。” “这个传说——”宋师扬眉,委婉道,“不像这个国师会做的事。” “你刚刚说过,疫病的蛊毒名叫‘不老药’,”宋书提起,“但这蛊毒的功效显然与‘长生不老药’的传说相悖。” “那是‘长生不老药’的失败品,”安栾垂眸回道,“传说是假的,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他确实有过一位早夭的爱人。制作长生不老药,是因为他对那人求而不得,对方应当是拒绝了他,说他迟早会老去。容颜化作枯骨时,便什么都不是。” 宋师干脆当听了个故事,点头道:“哦,这就伤人了。” 安栾嘲讽道:“他换皮,也是因为那人说过他相貌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