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正的大机缘
玉京讲道持续九年。趁此机会，太濛将手中积存的《洪荒元纪》高价甩出。除却自己收藏的几本外，全部兜售一空。 鸿钧老祖亲自配合，引用《洪荒元纪》上的不少内容来教导诸仙。一开始，鲲鹏等人摸不着头脑，但瞧见前排那些仙神人手一本参考书，那还不明白？ 太濛趁机贩卖，让后面的《洪荒元纪》用先天灵物交换，足足赚了数千件的先天材料。这些材料加起来，足以太濛祭炼一件不错的先天灵宝。 可是，鲲鹏等人毕竟没有在《洪荒元纪》上留下自己的讲解内容，就算鸿钧想要指点他们的修行，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最终，这些人所得所学比三清、女娲等要差了一筹。 九年后，当宫殿中最后一朵金花消失，鸿钧道人闭口，许诸仙提问。 “此次讲道完毕，尔等可还有疑难？” 太濛突然举起手“晚辈有一事请教。” “你有何事？” “老师，请问下次讲道还是在这里吗？我看老师周遭气息圆融，仿佛要跨入那传说之中的混元之门。这次讲道后，当可证就那无上不灭之道果？” 老祖颇为赞赏看了一眼太濛“此次讲道，是全贫道于洪荒修道之恩。贫道历千万劫成道，宣道以了因果，专心参悟混元大道。他日证道，于天外天开辟道场。尔等若有缘，可来天外听讲混元大道。” 鸿钧心中暗爽太濛这小子果然识趣，有他配合，未来混沌紫霄宫开讲，就不用我再费心思宣传。这次之所以玉京讲道的来人这么多，也是他在《洪荒元纪》中宣传吧？ 而且《洪荒元纪》的出现，也让他提升这次的教学水平，真正找到不少跟玄门契合的潜力种子。 鸿钧对太濛多了一份好感，好言好语道“这次讲道所讲的是大罗法。是天地无极的大罗之道，此乃世间之道，是天地之极。而更上一次的混元大道，乃世外法，不可轻传。” “道不可轻传。晚辈省得。”太濛随后不便多言，默默坐在位置上叠纸鹤。 看他这举动，镇元子瞪了他一眼，但太濛微微摆手“放心，我这是正事。” 说到这，接引道人好奇道“祖师，何为大罗之道，何为混元之道？又如何有世外、世间之说？” “大罗者，天地至极，寰宇之内大罗不朽。混元者，混元如一，归返太极，天地之外鸿蒙不朽。” 顿了顿，鸿钧又道“世间道，若天塌地崩，大罗之果亦如枯叶飞灰。鸿蒙道，乾坤倾倒，混元道果仍可万劫不灭，笑看天地生灭。” 因此，混元才是真正的永恒不灭？ 众神魔仙家心中摇曳，一个个浮想联翩。 不过在场参悟大罗道果的人都没一个，更别说更上一层的混元道果。 毕竟当今世界上，哪怕三清中道行最高的太清道人，都还没有跨入大罗门径。自诛仙阵一战后，大罗以上境界的高手，只留下鸿钧一人。给众人讲解混元大道，无异于对牛弹琴。 只是鸿钧在混沌紫霄宫开讲。如果这些人连大罗道果都没有，恐怕连进入混沌都为难，怎么去听道？ 须知太古时代，也只有魔祖、鸿钧等寥寥数人，才有大罗业位在身。 这次讲道，也是想要在未来紫霄宫开讲前，多培养几个大罗仙家。 接引坐下，太清道人问“祖师，天道有先天祖炁四九之数。我等炼法大罗必须从这四十九种祖炁内参悟？” 鸿钧淡然一笑“以太乙道果演练万象大罗，之后大罗重归元始，参悟混一妙道。故称为混元之门，万妙之祖。每一位混元者，便意味着自己的一方洪荒宇宙，演练四九天道。人人不同，大道不同，岂能一概而论？” 换言之，宇宙自身的四九天道仅仅是这方宇宙所有。根据四十九种先天祖炁衍生洪荒世界。而证道混元，便是演练自己的四九天道。自身的四九天道和整个洪荒的四九天道肯定有差异。因此祖炁也不见得完全按照这方宇宙的四九祖炁来。 “四九天道包罗万象。太极、阴阳、三才、四象、五行、造化……种种祖炁构成天道本源，我等修行大罗，无非是自身大罗共鸣天地，虽有些微差异，却万变不离其宗。天下诸道，皆在四九天道之内。” 太濛默默记下鸿钧的话。他理解鸿钧道人的元炁理论。关于祖炁的问题，他曾经问过师尊。 其师尊给他举例“这方宇宙的太阳祖炁为‘九阳乾天至圣祖炁’，乃太阳星之本，象征众生所需的阳气和照耀诸天的日光。修士吐纳本源祭炼祖炁，可以从中借鉴，修成自己的祖炁，能演绎‘万圣元阳玄光祖炁’、‘太华上妙乾阳祖炁’等等祖炁。然而归根究底，这些祖炁的本质都是纯阳属性的先天祖炁，无非侧重面的不同。难道当今天下，有谁能在四九天道祖炁之外另演一道祖炁吗？” 不管是鸿钧道人，还是太濛师尊，都不认为当今天下有人能在洪荒四十九种祖炁之外另开一脉。 但—— “假如这方天地中没有和我属性对应的祖炁，唯一的办法不就是从四九天道之外创造全新的祖炁？”太濛握紧玉牒，陷入沉思。 这时，鸿钧再度说起一件事“当今洪荒劫难重重，凶险万分。老祖慈悲，欲传一门保命之术。” 保命之术？ 诸仙神色不解，仔细聆听。 鸿钧道“这门秘术叫‘道域’法。传授尔等开辟先天道场以保全自身。” 听他讲解一会儿，镇元子觉得有些耳熟，而太濛嘴角抽搐，心中暗骂“这不是乾坤老祖的乾坤秘术？” 当然，以鸿钧道人的气度，还不至于抄袭别人的理念。虽然借鉴了其他几位仙道元老的灵感，但先天道域的方式，是他根据自身元炁道所改良。 “先天神圣出世后，皆有自己的孕育之所。在这处神秘之地，会源源不断诞生和自己同源的法力属性。如果将这片道域寄托元神，便可源源不断从道域中摄取元气，增加自己法力的浑厚程度。另外，当自己在洪荒中陨落，也可以凭借道域中遗留的元神而复活。” 理论上，只要先天道域留存，就可以无限次复活。 但鸿钧道人说出这个秘术后，包括太濛、镇元在内，一大部分仙神同时拉下脸。 如三清道人，他们出身高贵，孕育他们的先天道域便是整个宇宙洪荒的核心秘境。他们三人从混洞太无元、赤混太无元以及冥寂玄通元孕育，炼就清虚、玉虚、紫虚三种先天祖炁。那是孕育四九天道祖炁的本源圣地，自然不需要担心。可太濛、镇元的出生地已经被太古三族毁灭，仅存的天地胎膜化作他们手中两件顶级灵宝天衣地书，去哪里找先天道域？ 鲲鹏一咬牙，忍不住问“祖师，如果我们找不到本命道域，那怎么办？” 他在北冥海中的先天风水之界孕育。在自身之后，风水道域重新孕育新的神兽。为防止那神兽跟自己争夺地盘，他直接吞食对方，将自己的先天道域打碎，把道域碎片当做自己的补品，独霸北冥海。 的确，将自己同源的先天道域打碎吃掉，那蕴含的同源力量可以让人法力大进。但却也因此失去一处能源源不断法力的家园。 可龙汉年间那么混乱，很多仙神不敢定居一处，都是早早吞掉自身的道域灵脉，在天地间流浪。让他们制作“先天道场”，最麻烦的一点就是他们根本没有道域啊！ “找不到？”鸿钧看到下方众人的表情，心中也是一愣。 在他想来，这种孕育自身的先天道域何等珍贵，怎么会有人傻傻毁掉？ “嗯，应该是被那龙凤等神兽逼迫，不得已离开家园，从而无法寻得道域？”鸿钧自觉想明白，于是又传下一门感应自身道域的秘术“尔等出世得道后，很多人离开本命道域。老祖我传授你们一篇感应道域的仙术，可助尔等寻回道域，重立先天道场。” 太濛木着脸不好意思，就算知道道域所在也没用，因为道域不是找不到，而是已经毁了。 鲲鹏看鸿钧道人传授这门感应秘术，心中苦笑。只好再度提问“祖师，如果我们的道域被人打碎，那该如何？” “被打碎？”鸿钧一琢磨“是被那些神兽破灭？”老祖到底淳厚，想不到会有人傻傻去摧毁自己的诞生地。 “没错没错。”众人连连点头。他们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摧毁自己的孕育宝地？ “那便只好重塑一方道域。尔等只要分离自身先天本源，经过十数个元会培养，应该可以修复或者重建。”鸿钧道人再度传授一篇开辟先天道域的秘术，这时众人才总算安心。 唯一面露苦色的恐怕只有接引和准提二人。 西方灵脉破碎，二人的先天孕育之所也已经摧毁。而重建的话，以西方目前的情况，恐怕很难啊。而且他们俩虽然有先天本源，但修行路数跟鸿钧仙道不同。这次听讲的内容对他们用处不大。 但用处再不大，二人还记得自己的来意。 接引、准提拿出自己准备的金莲子献给鸿钧道人“老祖大破魔道，拯救我西方众生，小小谢礼望道祖笑纳。” 道祖不置可否，态度平淡，唯有童子上前接过礼物。 之后又有几人提问，鸿钧道人一一耐心解答。待时辰终了，玉京山上空汇聚无量仙道气运。 如今仙道只留鸿钧一个元老，又按照仙道玉京讲法的传统，在赤明劫的第一个元会之初开讲大道。鸿钧彻底将仙道气运纳入自身，可尊称为“玄门道祖”。 “如今我和洪荒因果了断，当前往混沌证道。”鸿钧收敛气运，身上的气势越发玄奥，意味深长留下一句话，自行从道台离去。 见道祖离开，诸仙则各自离去，返还洞府。 镇元子和太濛同行，走出玉京山回望了一眼“下次再见，恐怕他便是混元无极大罗圣人了。” “如果师兄愿意，咱们可以去亲眼看看他证道。那就轮不到下次了。”太濛微微一笑，拿出自己叠的纸鹤轻轻吹口气，将手中纸鹤散出。一道道纸鹤飞向四方，追上刚刚离开的众人。 三清道人回返昆仑，路上正在合计先天道域的事。 “其他仙家也就罢了。咱们师兄弟三人的道域乃宇宙本源秘境，想要转化为先天道场，恐怕要有大罗道行才能尝试。” 这时，他们收到太濛送来的三只纸鹤。 上清道人接过纸鹤，疑惑不已“咦？他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刚才不能说？”三人各自打开纸鹤，阅读信息后，脸色一动，彼此对视一眼“咱们回去！” 如果太濛所言不假，那么对他们而言可真是一场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