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认出我了
裴府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走过一队侍卫,队里的人数增加了,巡视的间隔缩短了,一切迹象都表明,裴府的戒备增加,而裴竹逸的情况不太寻常。 明灿躲在一片y影里,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裴素棉之前住的扶摇阁现在漆黑一片,看来自从裴素棉离开以后就闲置了。 明灿躲着巡逻侍卫,悄无声息地在裴府里穿梭,他很快找到了那个灯火最多的院落,远远藏身在树g上。 院子内外都站满了侍卫,偶尔有一两个仆人进出,几十个人的地方居然没有一点声响,明灿在心里越发提高了警惕,裴竹逸实在太邪门。如果让他继续发展下去,八海将军的势力还会持续壮大,等到有一天对朝廷产生了威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惜裴竹逸要对阿棉下手,帮裴竹逸是不可能的了,最多他隔山观虎斗两不相帮。 在树上趴了一个时辰,还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却隐隐约约从院里传出声音来,明灿耳音极好,屏气凝神专心听了一阵,是从正房里传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声音压抑憋闷,想来正在极力隐忍,他听不出来是不是裴竹逸的声音,但是是个男子又住在正房里,还有这么多的侍卫守护,也不做第二人想。 听声音就能想得到那人有多痛苦,按照吴骞说的,这样的痛苦是长年累月不si不休的折磨,难怪之前那个蛊人宁可选择自爆而亡,算算时间,裴竹逸已经经受了十三年这样的痛苦折磨,只是x格变得乖戾而没有崩溃,也算是心志坚定的人,可惜,心志坚定的人如果成为了敌人,实在很不好对付呢。 痛苦的声音持续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小院又恢复了安静,一刻钟之后,祁修走出正房,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一人提着祁修的药箱,另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祁修脸se有些苍白,走动时却没有什么异样,想来被裴竹逸踹的那伤已经好了。 祁修走出院子,前面立刻有侍卫上前,打着灯笼给祁修照着脚下的路。 一行人离开裴竹逸的小院,走到了距离不远的另外一座院落。 侍卫把院门打开,将手里的灯笼递到祁修手里,祁修接过灯笼,走进院子,那两个背药箱和捧盒子的侍卫跟随祁修走进正屋,不多时二人两手空空退了出来,走出门之后把院门关闭。 明灿原以为侍卫会把祁修的住处围个严实,以防他找来,没想到侍卫走出院子之后,没有停留,全部回到了裴竹逸的院子,竟然连个站岗的人都不留。 明灿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有暗卫躲藏在附近,所以要么是裴竹逸的情况实在不好,要么就是他在打别的什么主意。 既然没有埋伏,明灿也不去猜裴竹逸的算计,先和祁修接上头,把裴素棉的问题解决了b较要紧,真的有什么意外,就走一步算一步。 明灿翻进祁修的院子,来到正房门口,轻轻扣了几下,等了片刻,从里面传来祁修的声音:“有什么事?” 明灿没有回答,又扣了几下,随即听见脚步声音,祁修走过来开了门:“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事找我?” 话音未落,祁修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明灿,愣了一下,随即眯起双眼,一瞬间他就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 明灿推开门,闪身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关上,对着祁修行了一礼:“祁大夫,深夜来叨扰,您勿怪。” 祁修点了点头,道:“先坐,我还有点事情要赶快处理,你等我一下。” 说完,祁修走进了内室,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和盖盒子的声音,很快祁修就走了出来,看见明灿坐在桌子前,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没有往其他地方看一眼。 祁修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坐在明灿对面:“你父亲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明灿看着眼前人,心里五味杂陈,果然能够游走在两个政权之间的人,不可小觑,“祁大夫早就认出我了?” “看看你的脸,跟你父亲年轻的模样有多像,”祁修呵呵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往事,眉眼都带上了笑。 “父亲曾说,虽然志向不同,但是他对祁院正是从心底敬佩的。” “罢了,陈年旧事今天就不提了,你这次是替裴丫头来的?”祁修捋了捋山羊胡:“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里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 “裴青葬在了哪里?” “不知道,裴青病si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裴竹逸独自处理,他葬在了何处,为何在衙门报的失踪,都只有裴竹逸知道答案,虽然所有知情的人都知道裴青病故的事情,但是也仅止于此。”祁修叹了口气,在这上面他是真的帮不上忙。 明灿心下黯然,裴竹逸要用裴青的si做什么文章呢?难道只有去问裴竹逸才能知道答案? “大都督府丢失的姬妾尸t,是怎么回事?”明灿问出第二个问题。 祁修看了明灿一眼,道:“看来吴骞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啊。” “这事并非吴先生告诉我的,在来迪化城的路上,我们碰到的官兵盘查,从消息灵通人士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 “我想过你的问题会很难回答,看来实际情况会更难回答。”祁修长叹一声:“自己造了孽,想赎罪的时候才发现,再多的补救都是徒劳无功的,想必吴骞已经告诉你们,裴青来到迪化城那年,裴竹逸误打误撞被挟持成为蛊人的事情了。” 明灿点点头。 “蛊是我带来的,人是我选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教出一个徒弟,就是想着哪一天我si了,这造孽的东西也就能够消失在这世界上。当年事情发生时,我没有在迪化城,回来才知道因为我的一时疏忽,造成了他们父子二人毕生的痛苦。按照我的选人标准,裴竹逸不会成为蛊人,无论他的t质多么适合,之前的蛊人都是朝廷的重犯,只因为终生受蛊虫折磨,b他们挨那一刀更能够恕罪,裴竹逸一个小孩子何其无辜,而且他太聪明,聪明人经受了非人的痛苦,会把一个人的苦难,变成一群人的苦难。”⒊ω.и贰qq.cロ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