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她打了个哈欠，忽然困意袭来，把书往边上一放，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觉了。大概是精神压力也大了，对于回国的无望几乎就像是千斤坠一样压在云绵绵的身上，让她忍不住就睡了久一些。 这一睡，她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平时云绵绵就算是三四个月不出门都不会有人来找她，今天她不过是睡到了中午，门口就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云绵绵被敲门声吵醒，下了床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站在那里，他们看见云绵绵出现在门口，显然松了一口气。 “你好，云，戴森教授让我们叫你过去。”其中一个金发男人挡住了身边男人，对云绵绵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云绵绵愣了片刻，戴森教授什么时候有这两个学生了，随即一想，云绵绵就明白了，这两位恐怕不是戴森教授的学生，而是研究所的研究员。 “你们先去老师那里吧，我换了衣服，吃点饭就会过去找老师。”云绵绵权当自己是个小白花，什么都不明白，“你们是老师新收的学生？” “不是，我们是教授以前教过的学生，算不上教授真正的学生。”金发男人笑着，后退了半步，做了个手势，示意云绵绵进去换衣服，“你先换衣服，我们可以在外面等你。” 云绵绵没想到他们连自己换衣服的时间都要盯着，笑了笑，随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她心里多少有些怒气，只是无能狂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需要的是相处对策，尽力离开美帝回国。 等云绵绵换了衣服出来，两个男人果然还在外面等着。 “一起走吧，我想还可以喝戴森教授一起吃个午饭。”金发男人明显处于一个调和剂的作用，他站在云绵绵和男人中间，一直在打圆场。 “可别，老师一直嫌我不会享受美食，天知道那些蓝纹奶酪什么的，我根本吃不来。”云绵绵耸肩，和金发男人交谈的十分轻松，一点也没有给人一种她已经知道一切的感觉，“不过老师喜欢的食堂也有我喜欢吃的牛排和沙拉。” “的确，其实蓝纹奶酪我也不太喜欢。”金发男人想要和云绵绵套近乎，自然是要和她统一战线的。 于是，边上的男人盯着这个几乎每餐都要吃蓝纹奶酪的男人睁眼说瞎话，一路走到了戴森教授的办公室后，才停下话头。 戴森教授这会儿已经不带学生了，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研究，那是一个潇洒快乐。 当两个男人带着云绵绵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戴森教授愣了片刻，随后让他们随便坐下，然后两个被冷落的研究员就眼睁睁看着戴森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了不少小零食和糖果堆在了云绵绵的面前。 看着架势，简直就是把云绵绵当做他的孙女一样看待。 “知道你没有吃早饭，先吃点东西。”戴森教授责备地看着云绵绵，这家伙和全天下所有的天才一样，一旦埋头学习研究起来压根就顾不得吃饭，戴森教授还有自己的妻子和身边照顾的人，云绵绵却只是一个华国学生，还住在学校的公寓里，要是没人看着，到时候饿晕在宿舍都不知道。 虽然这几年，云绵绵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状况，但是慢慢得，戴森教授就学会了在自己的办公室放一些小零食，随时准备投喂云绵绵。 被投喂的云绵绵美滋滋地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压根没有给后面的两个人多余的眼神。等到云绵绵吃饱喝足后，金发男人才按耐不住开口了。 “戴森教授，我们这次来……”金发男人话说一半就被戴森教授抬手打断了。 戴森教授放下笔，带着老花镜的眼睛看向了金发男人：“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让云加入研究所也是我曾经想过的，只是云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我没有向你们研究所推荐云，我们应该遵从一个学者的意见不是吗？” “但是教授，全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我们更加时候让云进入了，还有那个国家的研究所能比我们厉害呢。”金发男人显然对自己所待的研究所十分自豪，“云，我想为了自己的未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云绵绵捧着牛奶正喝着，听到金发男人的话，她抬起了头：“进入研究所是不是还需要签署保密协议，比如多少年不能回国？” “我来普林斯顿求学已经三年了，太久没见到家人，我有些想回家。”云绵绵面露为难，“所以，如果想要签署这类的协议，我想你们可以等到我假期回来之后再说。” “请原谅我实在太想念家乡了。” “当然，我们当然能理解，但是云，你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金发男人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华国过于贫穷，回去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不如留在研究所，每年还有几万美刀的薪资，足够这个小姑娘回家工作十多年了吧。 这样想着，金发男人更加得意，他百分百确定云绵绵绝对会留下。 “请给我时间想想。”云绵绵放下瓶子，露出了一个十分为难的笑容。 很好，她已经把回家看家人和留在美帝拿高薪之间的纠结完美地呈现在了两位研究员的面前。果然，看见了云绵绵的表情，两位研究员心里已经觉得这件事稳了。 等两位研究员离开办公室后，云绵绵这才收敛了笑容。戴森教授看出了云绵绵的情绪不佳，叹了口气。 “云，如果你真的不想加入研究所，老师可以尽量保你回国。”戴森教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云绵绵一个劲想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但是他欣赏爱国的学生，也不会阻碍自己的学生回国。 云绵绵依旧愁眉不展：“老师，即便是你，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上面那些人，只要他们一句我窃取军事机密，就能把我关起来，甚至还会牵连您。” “一切都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戴森教授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云绵绵点头，随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不如老师您请我吃个午餐？或许我的心情就能恢复了。” “你不是刚吃过？”戴森教授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那一大堆的零食包装，没想到云绵绵竟然这么能吃，“走吧，老师带你吃午饭。” 云绵绵跟着戴森教授一起出现在食堂这一现象，让学校里不少盯着云绵绵的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还和自己的博导一起吃饭，不正好说明云绵绵就是打算留在研究所了吗！只要等到她的入职手续一般，保密协议一签，他们就不用这样关注云绵绵了。 “不就是在sci一区投稿了四篇论文，有什么了不起的，所长还那么看重她。”女人撇了撇嘴，有些看不惯这么多人盯着云绵绵的阵仗，心里十分不平衡。 她想要进入研究所可是千辛万难求来的，现在一个戴森教授手下的学生就能够如此轻易的进入研究所，还摆架子不想来，这能让她不生气吗。 “你就是嫉妒人家是个天才吧，这才二十岁，我瞧着以后，可是光明无限。”边上的男人却不拿女人当回事，他看着云绵绵，有些感慨，“她可真好看，东方的陶瓷娃娃，我想要追求她。” “约翰！”女人果真生气了，她一跺脚，白了男人一眼又瞪了云绵绵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食堂。 约翰看着云绵绵有些痴迷，听说东方女人皮肤细腻有软香，他从来没有交过东方的女朋友，也许云绵绵会是不错的选择。 和戴森教授吃了一顿被四处盯梢的午饭后，云绵绵又转去图书馆借了些书，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宿舍。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做出了一个选择一样轻松悠闲。 回到宿舍后，云绵绵收拾了一堆书，随后分批混合在图书馆的借书中，和李成约在了图书馆，接着和他一起学习看书的名义，瞧瞧把书交给了李成还有周奚。 虽然李成和周奚平时和云绵绵走的进，但是现在美帝现在还觉得云绵绵屈服在了高薪之下，已经不会想着要回国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要派人盯着这位的。 等云绵绵把手里需要带回国的资料和书籍全部交给了李成和周奚之后，她把地址和联系方式也偷偷给了他们。 只是在这漫长的偷偷给书期间，研究所那边还时不时来催促她加入研究所，只是全部被云绵绵给婉拒了，说她还需要思考一下，反正她现在还没有毕业，即便是拖着也没人在意。 这一拖，就拖到了圣诞节前，李成和周奚有了借口提前请假回国，当他们当着两大箱书过安检的时候，还被翻出来不少，好在他们听从了云绵绵的话，提前在书里做了手脚，才顺利的登上回国的飞机。 “绵绵真可怜。”李成看着窗外，不由感慨，“这大概就是天才的烦恼吧。” “狗/娘/养的，他们就会搞这一招！”周奚也有些恼火，毕竟三年相处向来，他不仅看得见云绵绵的努力，还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现在却生生被美帝给耽搁了，简直可恨。 李成听到周奚说了粗话，回头蹙眉：“不能说脏话。” 周奚白了他一眼，现在他满脑子就是先去中科大，把东西全部交到云绵绵的大学老师曹教授的手上，至于后续内容，只能等着了。 等下了飞机后，李成和周奚又拖着两大箱书上了火车前往中科大，只是他们却被拦在了中科大的门口。 愿意无他，现在并不是新学期开学，忽然冒出两个成年男人拎着两箱东西过来，任谁都会觉得可以。 “不是，大叔，你和校长说说，就说我们有很重要的资料，要见物理系的曹教授！”李成担心周奚的暴脾气直接和保安吵起来，他拉住了周奚，自己和保安交谈了起来，“真的，你打个电话过去，就说是云绵绵叫我们过来的，校长就知道了。” 保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立刻来了兴趣：“绵绵啊，我知道，那小姑娘不是留学去了？” “对对，普林斯顿，我们就是她学弟，是她拜托我们送东西过来的。”李成一听，连保安都知道云绵绵，这下有戏了。 保安就是原本在原子能楼的那位保安，他笑眯眯的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的座机，和那边说了一声之后，就叫了同事向来看着，自己拿上钥匙，带着两个自称是云绵绵学弟的男人去了校长办公室。 在路上，保安还说了云绵绵有多努力。 到了校长办公室，保安敲开了门，让李成两个人进去后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只想说，茉苒小宝贝，求你别剧透了，你简直要把我的脑洞给挖出来了！ 第95章 （抓虫） 进入了校长办公室后,李成和周奚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 “云绵绵同学让你们来学校的？”校长喝了一口茶，虽然云绵绵去普林斯顿已经三年了,但是校长依旧能够记住云绵绵给他带来的压力。 这真的就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她的传说。 李成连忙笑道：“校长，不是我们不愿意和你说，只是绵绵同学点名要告诉曹教授,所以我们只能和曹教授说。” 校长一看就知道这个学生是个der,也没有多吊着他，直接一同电话打给了曹教授。也是正巧，曹教授现在在办公室,否则这一时半会儿的压根就找不到曹教授这个人。 一听是有关于云绵绵的，曹教授立刻停下了手里的笔，和对面的学生说了一句就冲出了办公室。一路来到校长办公室，打开门，就看见了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边上放着两箱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行李。 “什么情况？”曹教授直接无视了两个大男人，大跨步来到了校长面前。 校长摇摇头：“只是说是云同学让他们来的，没说为了什么。” “曹教授！”听到他们的对话，李成立刻就分辨出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的身份，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长腿一迈，直接到了他面前，“绵绵出了很紧急的情况,她特意让我们来找你的,这是她写的信。” 曹教授看了李成一样拿过他手里的信封，校长为了避嫌，找了个借口把校长办公室让给了他们。 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曹教授眉头拧紧，他有一肚子的火气，却不能在这里爆发。 “这两箱就是绵绵让你们带回来的？”曹教授收起信放在口袋里，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两箱行李上，询问李成。 “没有那么多，为了混过检查，我们在里面放了其他东西。”李成点头，连忙解释，“绵绵说这是很重要的资料，一定要亲手交在您的手里。” 曹教授点头，随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办公室门口走。 李成不知道曹教授这是什么意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曹教授在走廊上站着，回头用眼神询问他们后，两个人才拖着行李跟上了曹教授的脚步。 曹教授带着他们去了原子能楼，在楼下，保安看了一眼曹教授的证件，又看了看后面跟着曹教授过来的两个人，询问那两个人的证件。 “这两位是我从普林斯顿请过来的研究生，现在是带他们去找钱教授的。”曹教授对两个男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自己普林斯顿的证明拿出来，摊开在保安面前看了一眼。 看过了两个贴着李成和周奚的照片的学生证后，保安让两个人登记了一下，这才放他们进去。 世间万物皆有巧合而成，曹教授带着李成和周奚来到了四楼最里面的办公室前，在经过了重重检查才被放进去后，看见里面的人，不由都惊呆了，甚至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钱教授，冒昧老打扰您了。”曹教授站在面前这位大牛面前，也是摆足了低姿态，对他鞠躬之后才让两人上前，“我的学生，三年前去普林斯顿攻读研究生和博士，现在被美帝扣押无法暂时无法回国，这是她拜托的两位同学，那些是运回国的资料。” 钱教授原本以为曹教授过来只是有些学术上的问题需要询问，他在中科大待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每次来也不会避讳别人。而现在，他却遇上了一个，学术之外的问题。 要说这个世界谁最讨厌扣押学者，莫过于钱教授无疑了。当年他就是被扣押在美帝，最后还是国家出面用十一个飞行员换了他回国的机会。 “没想到他们还在用当年这些手法！”钱教授没想到距离自己这件事过去了二三十年了，那群人依旧还在用这些下作的手法。 钱教授在把云绵绵亲笔书信拿出来给钱教授看的同时，还让李成两个人把箱子里的资料整理出来。这里已经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这一堆资料目前出来在座的人和远在美帝的云绵绵之外，谁也不知道。 钱教授看完了云绵绵的信，忽然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摘下眼镜叹了口气，随后走到李成面前，弯下腰拿起了其中一本资料看了起来。 “这个小同学很厉害啊！曹教授，你放心，这件事就当我多管闲事了。”钱教授看着这些资料，还有部分云绵绵的手稿，他拍了拍曹教授的肩膀，“这样的人才，我们绝不能让美帝扣押在那里。” 有了钱教授的这句话，曹教授就放心了些许，只是他现在依旧担心云绵绵的处境，在他的行李，云绵绵现在就是一个小可怜，孤独弱小不说，还要被盯着，简直不要太惨了。 就在李成和周奚找到曹教授的同时，金发男人再次找到了云绵绵。 “云，我想你应该不用再考虑了，这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你既然没有在这个时间内回家，就代表你也是想要留下来的不是吗？”金发男人约翰把云绵绵约在了咖啡厅，他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又给云绵绵叫了一杯蓝山，压根就没有要询问云绵绵的意思。 云绵绵蹙眉，叫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抿了抿唇后，这才缓缓开口：“抱歉，先生，但我现在的确还没有想好，毕竟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教授还打算让我进行学术演讲。”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去买机票的时候对方告诉她她被禁止出境，她还就真的相信了约翰的鬼话。要知道她买机票的那天，出来之后就被带到了联邦调查局，说是要调查她是否携带了违禁物品后，逼着她签了不少保证书才把她给送回普林斯顿。 你要说现在美帝没有盯着她，她真的就是要太阳了鬼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先进入研究所，毕竟研究所并不会占用你全部的时间，你依旧有时间可以完成自己的毕业不是吗。”所长早就已经在催促他快些把云绵绵给带进研究所了，一连催促了多次，云绵绵始终不愿意进入研究所，这一点约翰也十分烦恼。 云绵绵叹气：“约翰，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华国来的穷学生，研究生和博士期间全靠戴森教授的支持，所以我不想在这一点上惹教授不开心。” “而且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我又能做什么呢，每个人的精力有些，我的确是无法分心，只能一心专注一件事情。” 云绵绵的一通示弱，的确让约翰心软了下来，他只能被忽悠着先回去和所长说一下云绵绵的情况，只要等到云绵绵毕业，他们就能顺利把人给招进来了，放在这么久都等下来了，也不用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