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原委
“你不要失了忠贞，再失去诚心。”侍卫总领玛雅冷冷地说道。 总管玛佳经过一阵思想挣扎，终于，她说道：“我……我心生异端，已经偷偷地加入了黑煞教。” “什么？你加入了黑煞教？阿嫫，你说的是真的吗？”公主哪噜莎惊问道，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用温柔的声音问道。 “你这可是背叛了哪噜呶呶！背叛了列祖列宗！最重要的是——你背叛了你自己的初心！”侍卫总领玛雅也用克制的语气训斥。 “那又怎么样？”总管玛佳满脸忧愤地说道：“数千年来，我们敬畏哪噜呶呶，歌颂他，赞美他，信仰他，每每……我们都诚心地乞求他能现身，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哪噜呶呶从来就没有显灵过。我们族人被外族人欺负，被强盗欺负，被野兽畜牲欺负，被天气欺负……他在哪？他为什么总是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我们族人东躲西藏，四处飘荡。没有家园，没有身份，没有保护，没有安全……他又在哪？” “我们族里的男人都被杀死光了，数世以来，我们只能靠着强抢男人来维持我们这个族群的存在。别人都把我们叫作美人鱼，专门勾引行船男人的妖精。我们的血液早就不再是纯正的俚僚人了，或许早已经没有了俚僚人的种，早就不是神的后裔了……” 总管玛佳一一陈述，让柳扶风的脸真是无处可放。 总管玛佳还在继续说道：“有一次，当我和几名族人被海盗捕获，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凌辱、残害。是一名黑煞圣教的长老施出黑魔法，将一整艘入侵的海盗船拖入水底，给了那些恶魔惩罚。那是真真实实的法术！非常强大、超越世俗的力量！关键是它在现实中拯救了我，垂怜了我的祈祷。所以我心动了。从那一刻我就决心加入了黑煞圣教……” “我想用法术来保卫我的族人。真的！我是想保护族人。我认为，不管信仰什么，只要能对族人有利就是对的！哪怕能给我们族人争下一座小岛，争下一小块地方充当我们家园，也就够了……” “信仰？叛徒还有资格谈信仰？”侍卫统领玛雅斥道。 “有信仰不能保护族人有什么用？”没想到总管玛佳竟然还敢还口。她一激动，竟然直起腰来，双膝跪地，声色俱厉地说道：“数千年来，我们族人是怎么熬到现在的？这次我们一起来的姐妹们遭受到了什么样的灾难？” 听了她的话，不光是跟着她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就算侍卫总领玛雅手下的女侍卫也都忍不住哭出声来。 总管玛佳指了一下手下，说道：“他们把我们当成玩物欺凌的时候，把我们当成牲畜一样圈养的时候，当我们的姐妹们被残害的时候，我们都在大声祈祷——哪噜呶呶，请您现身，拯救您的仆人吧——拯救您最卑微的仆人，她们都景仰您，赞美您，依附您，忠心于您。可是，你们看，我带去了十名侍卫，现在只剩下她们俩个……我们从来都不怕死，因为我们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就能摆脱世间的恶运，我们的灵魂就能归附到哪噜呶呶身边……可是后来我却在想，什么神族后裔，都是祖上传下来骗人的把戏。我们就是普通人，只是普通人……” 公主哪噜莎也是泪在眶中。她稳了一下情绪，说道：“阿嫫！你知道为什么普通人种了狼蛊会发狂而我们族人种了狼蛊会有强大的力量吗？” 没等总管玛佳回话，公主哪噜莎继续说道：“阿嫫！你要记住，我们族人体内流淌的血永远都是俚僚人的血，我们永远都是哪噜呶呶神族的后裔。这除了人种的升繁衍外，更重要的是信仰的传承。信仰和文化才是一个种族最重要的东西。正是因为如此，狼蛊在我们体内不会发作，而在普通人体内就会发作。这都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庇佑！哪噜呶呶给我们的福荫。” 侍卫总领玛雅说道：“现在你应该看到了，我们的神——獠王上神和他的神兵天将们都已经回来了，你应该相信我们这数千年来所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从没放弃过信仰，从没放弃坚持，从没走错方向。我们族人能留存到现在，都是因为哪噜呶呶给我们的信念支持。你还要选择背叛吗？” 总管玛佳听了，赶紧再一次跪伏在地，对着柳扶风说道：“哪噜呶呶，是您的仆人我一时鬼迷心窍，误入歧途，是我信念不坚定，是我软弱短视。请您原谅我、惩罚我吧！恳请您不要抛弃您的后裔！” 柳扶风上前，双手将总管玛佳扶起，说道：“不用下跪，不用道歉。每个人都有选择信仰的权力，只要是善的，都是对的。这一世，我们众生平等。” 费了一番周折，总管玛佳终于肯站起来。其她两名侍卫也跟着站了起来。 原来，虽然那一日假公主——相师玛娜向大家说明柳扶风就是这一世的哪噜呶呶，可是因为柳扶风的笨拙，众人并不是很信服。在交接了“獠王之瞳”后，火蛇帮变了卦，开始对她们动起了歪心思。 她们也曾经派出使者也就是相师玛娜和总管玛佳向柳扶风求救，可惜途中正巧遇到了火蛇的马仔的攻击，危急时刻又巧遇黑煞圣教的长老级法师——黯月大巫一行，黯月大巫再次以黑煞圣教的名义拯救了她们。所以寻找柳扶风的事也就没能成行。 黯月大巫知道她们会施蛊后，就建议她们施蛊拯救战死的侍卫。最终因为玛佳只懂皮毛的原因没能成功救活那些侍卫。反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把蛊祸传染给了山城的百姓。 直到后来黯月大巫被聂小妖一行人打败离开。 “你是说……黯月大巫学会了施蛊？”公主哪噜莎问道。 “要知道，我们俚僚人种蛊有益，普通人种蛊后如果不能正确引导就会丧失理智，如果是魔族后裔种了蛊，就会变异而强大、凶残。希望他们没有学会施蛊，不然，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真不敢想象。”侍卫总领玛雅说道。 总管玛佳听了，立即又要跪下来，一直责怪自己鬼迷心窍。至于黯月大巫有没有学会施蛊不得而知。 “相师现在在哪？她还好吗？”公主哪噜莎问道。 “回禀公主，我不知道相师现在哪里。”总管玛雅回道。 “你不知道？”公主哪噜莎着急地问道。 “当日我们奉命引诱火蛇帮的人离开并寻找哪噜呶呶，后来迷了路，为了安全，我当时安排了五位侍卫保护相师隐蔽在一处灌木丛中，我带另外五名侍卫吸引追兵。后来，我们发现了保卫相师的那五名侍卫的尸首。而相师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总管玛佳说道。 “你是说黑煞教的人不知道相师的存在？那还好。相师千万不能出问题。”公主哪噜莎虽然心里着急，却镇定地说道。这个只有十几岁的、个头小小的女孩，却有着常人没有的镇定，或许这就是领袖潜质吧。 她面带悲悯，继续说道：“相师是唯一能养蛊、种蛊、引导的人，而且，蛊皇就在她的身上。万一落入坏人之手，恐将犯下弥天大错。” 侍卫总领玛雅来到公主哪噜莎跟前，右手抱在胸前，鞠躬行礼，说道：“公主，请派我去寻找相师吧！我一定把她救回来！” 这是聂小妖第一次看到俚僚人行礼，而玛雅的右手竟然捏的是“八卦子午印”的右手诀。她顿时明白了。这行礼的手势是有用意的。“八卦子午印”全诀有“负抱阴阳”之意，两拇指环抱阴阳，分点子、午位，其余八指叠成八卦，用以镇静、辟邪。而她们把这个印诀放在心脏的地方，既有尊重之意，更有守护之意。 柳扶风说道：“你们行动不方便，还是我来安排吧。” 聂小妖也点点头，说道：“当务之急，是解蛊。还请公主告知解蛊的方法。寻找相师的事，我们会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