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了不起,你做到了
蓝月进入洞府,所谓洞府,不过一个长和宽均为两丈,高六尺的幽静密室,石墙光滑平整,墙壁上嵌有明珠照亮,内有蒲团有小床,外有阵法护持,隔绝外界的窥探,修士进阶时绝不会受到任何外部干扰。 蓝月翻看着“凤凰九式”,问道;“这么说来,从上古至今,能练凤凰九式的人闻所未闻,这本功法的著者“羽流道人”也是寂寂无闻,不为人知。“上古历史在无垠大陆数次浩劫中留存下的极少,没有任何记录有关于这个羽流道人。 阿烈道:“据书中所著,凤凰九式是这羽流道人是用凤凰涅槃的方式提炼总结而成的功法,凤凰每五百年自焚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若非纯净火灵根,每一次进阶之时,无法承受浴火的痛苦,会经脉尽断,丹田被毁,性命能不能保存尚未可知。也许这什么羽流道人,就是进阶的时候把自己给烧死了,啧啧。” 蓝月差点把手上的凤凰九式扔出去。 忍住打飞它的冲动,说道:“慢着,就是说每一次进阶都会自焚,烧死了灰飞烟灭,烧不死还可以期待下次再烧。” 阿烈道:“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凤凰就这样进阶的。”它自豪地挺挺肚子。 “那我还是选其他的功法吧。” “得了吧,其他功法我还不清楚?我都看过了,没一两百年是无法结丹的,到时候人都老了,怎么帮我找阿焰?”如果不是碍于它化神期的修为还不够在这大陆横着走,它早飞出去找人了。这个世界化神期以上的老怪物不少,只怕它一出现,马上会被炖成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阿烈怎么也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凤凰,进入逐月谷的人修居心叵测,手段毒辣也令它开了不少眼界。 “至少其他功法不会烧死,进阶不成,还有很大机会活下来。”蓝月一脸郁闷,主仆血契的力量让她充分意识到不可能违背凤凰的意愿。 “不就是烧一烧吗,没必要把进阶方式太当一回事,无论是人修还是你们口中所称妖魔精怪,进阶都是九死一生的,大道本就向死而生,万不存一。”阿烈道。 蓝月若有所思。 在弥月镇,她度过了此生最平静的时光。 在天启宗,她在宗门的教导和浩瀚的书籍中看到了修仙世界浩荡绚烂的历史,多多姿多彩的修仙人物,宏伟的众多殿堂,广阔无垠的大陆和海洋,以及无数奇特的智慧生物,她的世界从此豁然开朗。 在逐月谷,相比她以前的岁月,那里宛如地狱,她多次死里逃生,像一只渺小的昆虫到处被追杀捕猎。劫后余生后的心情无法言说,她更加明白自己想要变强,变得更强,而不是一只被人随手捏死的小蚂蚁。 阿烈原身就是化神期修为的凤凰神兽,对凤凰九式的修炼方式了如指掌,蓝月在过去的修行岁月中从没有得到如师傅般仔细的指导,在这个阶段,它一心想她修为进阶,必会悉心指导。 命运已走到此处,唯一方法就是继续走下去。 蓝月一番思索后,神眼清明,抬起头来,说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阿烈望了她半晌,点点头。 如此春去秋来,年复一年,仿佛被外界所遗忘一般,直到第十个年头。蓝月终于炼到炼气期大圆满,冲击筑基。 蓝月冲击筑基已经三天了,从丹田燃起的红火火苗地寸寸舔舐她的经脉,rou体,肌肤以及骨胳。刚开始,她还能好好地坐着,后来她忍不住爆发出的悲鸣凄厉哀绝,完全蜷在地上。如果外面有人能听到,都会感到惊心胆寒。这完全不同以往的提升炼气层级,她的精神开始涣散,感到熬不过筑基这一关了。 “吃下去。”她感到嘴唇被掰开,塞进一颗圆圆的果子。这是她吃下的第三颗逐月果,只能让稍微感觉好一点,她浑身剧痛,像被沸水烫熟了。不一会,逐月果也似失去效用。蓝月觉得嗓子也被熔化,只能偶尔发生嘶嘶声,声声带血,最后慢慢声音也微弱下去,甚至消失了。 第七天,火红的火焰逐渐熄灭了,痛苦漫长的进阶终于完成了。 望着火中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纤细身影,气息全无,生死不明。阿烈也完全没有把握她是否能挺过一关,蓝月吃下了七枚逐月果,阿烈曾见过逐月谷中有修士抢到三枚逐月果,一把全吞下,结果当场爆体而亡。它尝试着呼唤她,但没有任何回应。 蓝月的意识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像是一个绵长的梦。在这个梦的尽头,她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太阳像是燃烧的火球,大地上绿荫片片,原始森林的最高处有颗极大极高的树,火红的凤凰徘徊飞翔在空旷苍穹,凤凰的清鸣声像天边的海潮,带着空远的回音。 蓝月在梦里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想要躺下,再也走不动了,她想。 再过一会,有人轻拍她的肩。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眼眸如破碎的繁星。仅仅是一眼,男人便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情急地想站起来,呼唤一个名字,刚要出口。 阿烈听到那灰烬里缩成的一团的小身影发出一点微弱至极的呻吟,“哈、哈哈哈!了不起!你做到了!”小红鸟爆发出兴奋快乐的笑声。 此时在明华峰的上空,天空被一片浓艳的红云笼罩,整个天启宗都可以看到。现在是中午,日头滑向正中,这根本不是朝霞或者晚霞。 修士们只看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事情。只有结丹才会出现天地异相,筑基不会,而结丹属于一年中发生十数起的常见事件。只偶尔听到一两声讨论。 “炼器堂的明华峰,估计是有哪个真人结丹了。” “没有听说炼器堂有哪个火系灵根的道长即将结丹。这天相有点拉风哦,知道是谁不?” “不知道啊,不过也不稀奇,筑基弟子这么多。” 天启宗的中心地带,掌门所居的南伽峰,易弦舟看着那一片红云,抚着下须,久久沉思不语。 他身边站着一清俊男子,额头上系了青色的抹额,同样抬头专注望着明华峰的方向,眼眸深邃,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