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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扬看进这个一直不被他正视的人的眼里,忽然发现此人对他毫无畏惧之意,竟还隐隐给他一种对峙之感。 “你让甘子越喜欢上了你?” 宁町一时没有说话,疏离的眼眸深藏了所有心思,过了会儿,他对萧元扬道:“这不是馆主您交给我的任务吗?” 竟是默认了。 “甘子越真的喜欢上了你?”萧元扬的声音微微拔高。 在萧元扬阴戾的目光下,宁町仿若未察,直视萧元扬道:“馆主所交任务,宁町惭愧,终有所进展,不负馆主所托。” 屋中一时连空气都稀薄了起来,萧乙看看他家主子,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宁町,将自己隐形在墙壁里。 坏了,坏了,也许他最初的猜测没有错,他再看,依旧是他家主子对甘公子心思不纯,只是之前蠢不自知而已。 他家主子现在貌似开了窍,他家主子怕不是得被自己的愚蠢给呕死? 萧乙现在一声都不敢吭,他担心他家主子若是知道,他最初就看透过主子的心思,却眼睁睁看着主子犯这么大的蠢,而没有提醒,他担心他被主子给大大迁怒。 他一定得藏好自己事先知道的事,他不知道,他一丝一毫什么都不知道。 好半晌,萧元扬咬牙道:“我不信。” 宁町依然没有表情变化,不过他这次主动问了萧元扬一个问题:“请问,甘公子之前喜欢的人,可是荣王殿下?” 萧元扬呵了一声:“你既知道,何以以为自己能赢得过荣王?” 宁町确信了的确是荣王之后,点了点头,心中微沉,但面上却不显,他看着萧元扬道:“荣王殿下战场上战无不胜,又权势无双,但是感情之事比战场更不可控,也并非权势地位就能定胜败,最后谁输谁赢谁又能说的准呢?” “馆主不正是知道如此,才让我去争子越的心吗?” 宁町说话间直视着萧元扬,在说荣王,但又似有别的深意,反正萧元扬听着心中戾气简直要控制不住,只觉得宁町此人,让人心呕至极。 但是终究此人还是掌控在他手中,再牙尖嘴利,依然是受他掌控的蝼蚁,此次,被呕到萧元扬,甚至都不去想荣王祁钰那个麻烦了,而是对宁町说道:“你既然说甘子越喜欢上了你,好,你任务完成了,你向他挑明,之前的一切你都是在骗他。” 宁町疏离的眼眸中也首次出现了针锋相对的厉色:“馆主,您所言何意?” 萧元扬冷笑道:“心思玲珑剔透,善解人意的平兰楼第一公子,宁町公子,现在连句话都听不明白了?” “我说,让你向甘子越坦白你骗他之事,之前的一切一切全都是你骗他而已。” 宁町道:“所以,馆主你从头到尾就是为子越设了一个局,故意捉弄伤害子越?” 萧元扬:“……” 心呕暴躁之感更甚,过了好一会儿,萧元扬才勉强平复,对宁町道:“你少给我玩巧言善辩那一套,你本来就是个假的,我让你对甘子越实话实说而已。” 宁町的手在背后缓缓攥紧,他道:“我只是身不由已,执行命令之人,馆主也不愿自己在甘公子那里形象受损吧?” 萧元扬:“你要向甘子越揭发我?” 宁町道:“宁町不敢,只是宁町与子越无冤无仇,又非无聊之人,并不会无故玩如此玩弄人心的把戏,即使宁町不说,以子越聪慧,也会知宁町背后另有其人。” “而宁町身家性命皆系于平兰楼而已,宁町背后之人,也不必言明,甘公子稍一思索便知。” 随着宁町的话,萧元扬被插了一刀又一刀,萧乙缩在墙壁角,都想捂眼睛,厉害了,他们平兰里藏着人才啊。 萧元扬:“……” 第38章 没有最心呕,只有更心呕,在之前的时候,萧元扬自然不在意他在甘子越心中是个什么形象,玩弄人心,阴险恶毒,恨他恶他都无所谓。 在被狗粑粑给糊住感情那块脑子的时候,他是想报复人来着,脑补人得知真相后越伤心他越痛快。 而现在,若是能剖开肚子看看,他肠子都给悔青了。 现在被拿住把柄的都不好说是谁,看看站在他面前的宁町,他一时竟无言可辩。 身家性命皆在他手,可他竟有一时拿此人无可奈何之感,投鼠忌器,束手束脚,不能妄动的憋屈之感。 萧元扬的目光能将人给凌迟,过了好大会儿,他才道:“怎么着,以为甘子越对你有两分不同,还想到我这里威胁摆谱来着。” 宁町垂下眼,姿态恭敬,口中也说着:“宁町不敢。”但是萧元扬岂会被他所骗,他看此人敢的很!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与甘子越拉开距离,慢慢疏远,不要让他察觉到别的,你别告诉我你不会。” “若是你搞小花样儿,让甘子越因此事联系到我头上,呵,陈管事说你通透,我想你不会做出不自量力,自掘坟墓之事。” 即使这样说着,萧元扬看宁町的眼神也颇有一种想让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的意图,死人才是完全的封口。 眼前这位虽困于南风馆,身份卑微,但全然无唯唯诺诺,萧元扬既担心他之前的蠢事败露,又觉得此人威胁也同样不低。 就头痛,几经思考,最终仍是投鼠忌器的原因,让他打消了危险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