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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臣,臣曾经连肖想都不敢的一片深情。” “那是应该谢朕。你谢上天有何用?”迟音甩了个白眼给他。只觉得今日的沈明河有些多愁善感,又有些顾影自怜。怎么了嘛这是?难道是自己又因为忙于政务,忽略了他? 也不对啊,明明前天刚落榻在他的殿里。自个儿的腰到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谢了。”沈明河低沉着嗓音,抬着头轻笑道。“臣每天都在感恩。有时一夜梦回,便在思索。若是没有你,那日子连寸光都无,该是有多萧索绝望。更绝望的是,臣得苦苦捱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迟音听了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抽。酸意涌上来,带着无措,下意识抓紧了沈明河的袖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紧张道:“我知道你从未潇洒达观过。可无论如何,轻言死去,都是不值得被原谅的。因为,人死了,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你不往后过下去,又怎么会知道,日后是不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既然谢朕。日后就要记住。”迟音反握住他的手,灼灼道。“一定要对朕担心的沈明河好一些。莫要做傻事,可以吗?” “好。”沈明河郑重点点头。眼里神色淡淡,百般缱绻珍惜地抚了抚他鬓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 …… 江南已经乱了很久了。 起初只是疆王的余孽打着为疆王报仇的名号四处作乱。 后来,犯上作乱的多了。大家发现沈家越来越疲于应付的时候,便开始了真正的乱。 只是,没人想到这里边到底藏了多少生意。 迟音知道顾行知借着卫所和叛乱一点一点铲除沈家的时候连头也没抬。沈家在江南早已经盘踞百年,内里五方杂厝,这样一个巍巍大家,按照这样的法子,须得将江南翻个顶朝天来。只不知道顾行止将整个江南翻过来,需要几年。 迟音知道沈明河这是在引蛇出洞。想到这些年一点声响都没见到的银子,估计沈明河会憋出来个大招来。 不过他知道沈家那所谓的底牌后,倒是不太担心了。沈明河而今比上辈子更厉害。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心里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和希望。沈家拿捏不住他的。 “你这段日子,安安分分在宫里。”沈明河没过几日突然跟他说道。“沈落陪着你。本王要暂出去几日。” “去哪儿?”迟音心里一凛,有些像是那惊弓之鸟,提防问道。 “回沈家。”沈明河好像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坦率道:“最坚固的壁垒都是从内部打开的。沈清这些年趁着我不在,排挤倾轧,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他房族人。顾行止在江南闹腾的时候,他又跑得最快,留下其他人不管不顾。而今积怨已久,我得去添一把火。” “这样啊。那你去吧。”迟音听到沈明河对他条分缕析的,心里便安心了。甩甩手示意他别担心。“沈落我不要,你把他带走。他也是沈家人,回家闹事怎能置之度外。” “沈落留下来。”沈明河却不理他。拧着眉毛,跟他道。 “为何他非要留下来,你在担心什么?”迟音突然一愣,眼皮抬起来,肃穆着脸,冷声问道。一副你不带走就是有所隐瞒的意思。 “没有。”沈明河沉谨着脸,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太过聪明也不是太好。 “那就把他带上。毕竟朕这里你又不担心。”迟音假笑对他道,说完扭头不再理他。 “好。”沈明河点点头。还是把沈落带走了。那天下午就没了影子。 第59章 被擒 他不知道的是沈明河只走到了京郊,然后就停了下来。突然望着天不动了。 秋季天气疏朗,树林里枯黄的落叶掉了一地,马蹄压在那层层树叶上咯吱作响。一行人坐在马上,一声不吭,静等着沈明河发话。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继续往前走。待到沈落实在看不下去大家就这么跟着沈明河干杵在那儿,便凑过去问道:“王爷,还走不走?” “走去哪里?”沈明河皱着眉道。仍旧抬头望着空落落的天。一双凤眸微微翘起,似乎在抉择。面上阴晴不定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您不是说害怕殃及池鱼,让咱们把沈清骗远一点再杀吗?”沈落眨眨眼,连忙打马走到沈明河的前面,侧头盯着他凝重道。“怎么,计划有变?” 本来好不容易把沈清骗来京城,就地解决是最好的。奈何害怕京城中鱼龙混杂,变数太大,若是被谁从中作梗,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沈明河才选择将人骗到城外。 只沈落知道,不在城里办事,不过是因为离乾清宫那位太近了。堂堂摄政王大人不怕杀人,只怕在自己家门口作jian犯科,惹人担心。 其实京郊也没有太远,可若是出了城,城门一关,死生由命,便谁也拦不住谁了。 要他说,江南的内乱早都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无论在哪里将沈清杀了又有何妨?他家摄政王非要左等右等,千辛万苦把沈清从江南骗出来,让他自己把在京城里的内应暴露出来之后才想着杀。 这么些日子,跟着沈清一圈圈转下来,他们确实也对沈清在京城里安插的钉子了如指掌了。只是这件事办的实在是太磨叽了。直接手起刀落,把沈清给弄死,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决胜之局远在千里之外。在顾行止把沈家的矛盾彻底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沈清可以当做那只儆猴的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