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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河最近累的时候总喜欢背着手站在那里看风景。一张脸清姿夺魄,白锦衣服上的云纹随着风吹,轻轻摆动,恰似一片寂然绽放的梨花。 “总站着也不是办法。”沈落不知何时也来了那里。望着远处顶着寒风的可怜巴巴的一团,撇撇嘴道。“他怎么也不知道站在角落里挡挡风呢?” “角落里看不见全部。”沈明河神情高冷出尘,却是微蹙着眉,紧抿着唇,眼里寂寂。 “你们这一个不出去,一个不进来。即便都杵着又有什么用?”沈落嗤笑一声,靠在墙角感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执着?关键是咱们没拦着他啊,他怎么就不进去呢?” “我曾经拒绝了他。”沈明河喃喃道。“那日带他回来,隔墙有耳。他劝我莫要多行不义的时候,被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哦哦。那倒也能理解。”沈落挠挠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咧嘴笑道。“他定然觉得你再让他进来,是为了羞辱他。” 沈明河不置可否,微低下头。一丝落寞从眼底一闪而过,静静站在那里,颇让人觉得有些沉闷。 “那咱们可怎么办啊。”沈落叹了口气,风一吹来,哆嗦一下,吸着气道:“天太冷了,他若是看不到你也不进来。天天吹着。你不病他也病了。” “是要想个办法。”沈明河眼神一闪,幽幽道。 …… 迟音觉得沈落最近有些反常。以前影子都看不到一个。最近却是总看他晃悠来晃悠去。 偶尔带上一两个大臣。勾肩搭背地送人进沈明河的屋里。没一会儿又亲自把人给送出来。 经过迟音的时候,倒是端端正正行礼。行完里后便故意故作玄虚地捂着嘴跟人小心说话。 一副我其实有事但是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样子。 每次听他咕哝两句含混不清的话,迟音没几次也能大概知道是朝堂人心惶惶,不太妙了。 偏偏他能知道的就止步于此,剩下的事情,他半点也听不到了。 迟音很气,非常气,特别气。 心想这人真不是东西,杀人还诛心。明明自己被困在这里进退维谷了,他还要在这里耀武扬威。 不就是不告诉他朝堂的动向嘛?他自己想办法不就行了? “去问问你家主子,说好的讲学讲学,朕自登基以来怎么连一位老师都没见到?”迟音压着一肚子火,看到沈落再次出现,便忍不住出来撒气。 “皇上,您想学,自个儿进去不就完了?哪位老师抵得过咱们王爷亲传亲授。”沈落大咧咧惯了,被迟音堵在门口也不介意。像是听不出来他的火气一般,对他爽朗道。说罢还揶揄地朝着沈明河的门口努了努嘴。 “哪儿敢烦扰你们王爷啊。”迟音阴阳怪气的,白嫩嫩的脸仰着,咬牙切齿问道。“顾行知呢?让他来给朕讲学。” “回皇上。顾大人没空。” “没空授课?做什么少师?”迟音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屑,心里却是一悚。 心想顾行知只怕在忙着替沈明河清洗朝堂。只是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少师,总有太傅吧。陈太傅呢?”迟音默了好半晌才脸色凝重问道。 离了朝堂,他便又聋又瞎,到底是把控不了沈明河的动向。上辈子陈太傅被赶出京城,这辈子好歹强留住了,如今关头,有个人用总比没有强。 “陈太傅倒是得闲,皇上若是想要召他讲学,臣这就去安排。不必来转弯抹角来听篱察壁。”沈落这次咧着白牙笑道。落落大方,毫不愧怍的样子让迟音更是恼羞成怒。 沈明河身边的人又有谁是傻的?早就知道自己在打什么主意,且无动于衷地看笑话。 第23章 合作 只是第二天他看到的却不是陈怀恒。田进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斯文极了。在宫人带他进来的时候便对着迟音会心一笑。 “朕没想到会是你。”迟音看到人又是惊又是喜。细细打量了他好久,想要寒暄寒暄,可又怕唐突了。只能干巴巴问道:“陈怀恒呢?他怎么没来?” “皇上,陈大人受了惊吓,仍在修养。翰林院特叫臣来暂代几日,狗尾续貂,才学自比不上陈大人,还请皇上忍耐几日。”田进仍旧是第一次见时候的清朗样子。说话不疾不徐,却连头都少抬。 迟音这才发现他没有第一次在殿内显得的那么白,许是那日实在是被吓得太狠了。 “无妨。翰林院能派你来,定然是觉得你出类拔萃。你不必妄自菲薄。”迟音对他和气笑笑,安抚他道。 谁知田进听到这里竟抬起了头来。紧绷着脸,嘴唇轻动,眼里挣扎一闪而过。可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迟音便试探问道:“当日受的伤可好了?” “好了。” “好全了?” “好全了。”田进嗓音有些嘶哑,可听起来却让人安心。 迟音点点头,“哦”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宫人已经把书本器具备齐了。 迟音想再说什么,可想到田进刚来第一天。若是不做做样子,只怕回去不好交差。 便收了话,掀开书本让田进给他讲学。 这一讲便是日薄西山。 晚霞熠熠,夕阳无声无息溜进门,留下一片暖黄光芒。迟音哽了一天,等到田进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挥了挥手让宫人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