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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朝华闻言抬头,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如春如素的看着他,笑的无辜,“那是自然,奶奶在我心中是极重要的,便是一刻都不愿分开,小六不是也巴巴的赶来了吗?” 言语含笑的模样让端木朝德心尖一凉,霍然收紧手指,定定的看着眼前笑的极其无辜的他。远处船号迪迪,一阵一阵的传来,端木朝德微眯了眼睛,刚要开口将什么,忽觉身后一阵风紧,不待他反应端木朝华便已经错身拦在他身前,喝了一声,“圣上小心!” 只是一瞬间的事,有人在身后向他挥刀,端木朝华却上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刀,直中腰间,未见寒光,鲜血已经淋漓而下。 而向他挥刀的人却是他怎样都未想到的,他是如此放心的留了整个后背给那个人。 “小容……”端木朝华捂着流血不止的腰间半倒在他身上,他却极震惊的看着那个提着冷剑的人。 是受受。 他提了挂血的剑,疾步后退,羽林卫,锦衣卫全数的人在一刹那将他团团围住。 不迭的喊着护驾,每个人都慌乱不堪,只有端木朝德愣怔的看着端木朝华已然染的透红的腰间,在慌乱的人群渐起一阵惊呼后彻底凉了手心。 宫婢太监们皆都手足无措的喊:“护驾,快来人护驾,三王爷中剑了……” 所有的人都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三王爷不顾生命危险为圣上挡了一剑。 端木朝华脸色微白的冲他笑,眸子里光华万千的道:“小六,你没事吧。” 那话不高,却刚刚好让众人听的真切,情深意重的很。 端木朝华踉跄倒下,刚好倒在他身旁,他的手便僵着,怎样也不想伸出去,却不得不伸出去,他一把扶起端木朝华,一分分紧了力道,直至紧到他的骨rou之中,“三哥可真真是朕的好三哥,今日的挺身相救让朕铭感于心。” 这一侧暗涌,那一侧的明斗。 刀光剑影,浓秋风寒,受受的掌心是起了密密的汗,冷的,风一吹愈发生寒。他武功不弱,也曾在小晔国一人敌千军,可是此刻他却被逼的连连后退,只有抵挡无法还击,密密匝匝的兵卫,几个转折下来他的胳膊已然格挡的生麻。 突然有人在密密的人群之后喊他的名字,“小容!”言语灼灼。 他一愣,穿过人群便看到了端木朝德那双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眼睛,手下不由顿了下来,只是瞬乎间,手臂上便挨了两刀,几乎抓不住剑的疼。 不是不能还击,而是不想还击,就像小时候偷了别人的包子就要忍着被人打的半死一样,他理亏在先,该惩罚的…… 受受不能忍痛,痛便哇哇的叫出来,在争鸣的刀剑相击间极为刺耳。听的小凤手指发凉,是极不安的转动着眼睑下的眸子,想要睁眼想要开口,想要冲上前,可是却连手指都握不牢,她不知道端木朝华给她下了多少迷药,听的见,感觉的到,却无法动弹。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她耳侧道:“你安心睡着,不用担心受受。”是阮氲廷的声音。 他将小凤交给了林廷川,唰的挥开‘一世风流’的扇子,大喝道:“大胆小贼!居然敢当着你阮三爷的面儿胡作非为,看我不踹死你!”言必窜身上前,折扇挥的眼花缭乱,还不忘喊道:“都给我起开,让阮三爷替天行道!”抬腿一脚踹出,直踹在受受身旁的一名羽林卫屁股上,力道大的让他连滚了两番。 爬起来怒瞪。 阮氲廷折扇一挥,白他一眼,“瞪什么,不早喊了让你起开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众侍卫哪里顾的上他,纷纷避开他直擒受受。 他却又一窜上前,在寒光凛凛的刀刃下,飞起一脚将受受只踹入了海里,拍扇大笑:“终于他妈的踹对人了!”白了一眼在海里扑腾的受受,喝道:“小子儿,三爷我淹死你!” 都城呼喝冷风(一) “好!”端木朝德突然大笑,将靠在身上半昏迷的端木朝华推给一旁的宫娥,大步上前,行至海岸边沿,在紧护着的锦衣卫间看定扑腾在海中的受受,凛了眉目大笑,“小容你这一剑刺的好!你在朕的身后站了整整两年,朕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向朕挥剑!” 他的声音极大,在呼啸的海风里,没顶的海水里闷雷一样捶在耳里,让受受瞬间没了所有思绪,隔着那么多人看他,他衣发猎猎的君临天下,忽然让受受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立在高处,笑着问他,你可愿做朕的利剑? 他那时不过十二,刚刚出师下山,凭着一身武艺名声鹊起,对这个繁华世界满是憧憬,他不知道称作朕的人是谁,他只是问,那我有什么好处? 端木朝德便笑,眉眼好看的紧,他说,这世间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受受呛了满肺腑的海水,咸涩的让人恶心,手臂上的伤口也疼的紧,忽然就哭了出来,他什么也不要,只想要喜欢一个人。 端木朝德立在海岸上,瞧着远远近近的船只,霍然下令,“给朕凿了所有的船只,下铁钩网,便是封了整个海域也要擒下他!”眉目凛冽,毫不容情。 众多的锦衣卫齐声应是,翻身下了海。 一把攥紧了手中的扇子,阮氲廷也欲下海,端木朝德却冷笑,“阮三公子还真是热心肠,什么都要插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