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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死。”林秋讲完这句就住了嘴,不自觉地摸了摸喉咙,那团堵着嗓子的“棉花”消失了,说话的感觉是如此陌生又熟悉,“你也没死。” “我没死?”黑小哥露出沉思的表情,“但是我记得最后我选择了自杀,那个觉醒技,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林秋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是我设计的啊!” “我现在还搞不清楚全部的事情……”黑小哥看起来脾气不错,面露迷惑地抓了抓卷曲的头发,“我先确认一件事,那些收割者全死了吧?” 林秋可算抓到了机会,拉着黑小哥从头解释了一遍,从知道了收割者的存在一直讲到最后创造了路桃,好几次他不得不停下来回忆下,那些事已经模糊了,他不确定记得的对不对。 “所以,其实你是在逼迫全人类自杀,以彻底消灭收割者?”黑小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怎么能确定我们一定能成功呢?如果收割者还有母星或者基地什么的怎么办?” 林秋无奈地道:“其实我们的选择并不是怎样战胜收割者,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单纯地去死,你觉得该怎么选?” 黑小哥点了点头:“当然是谁也别想活。”他停顿了下,又有些疑惑地道,“那么,我们怎么又活了呢?而且,我们现在在哪?我很确定不在地球上。” “为什么?”林秋奇怪地道,“你从哪里确定的?” “你没注意到吗?”黑小哥惊奇地道,“晚上有两个月亮啊!” 当天晚上,林秋真的看见两个月亮从空中升起,一个圆一个半圆,配合着雨林真是幅奇妙的画面。 林秋与黑小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续遇上了十几个人,人群在不断扩大,同时也确认了这些绝对不是土著,都是从地球上过来的,因为几乎人人都会说一口中文,区别只在于流利与否。 这与地球的人类发展时段也是相符的,大多数是觉醒者或者觉醒者相关工作者,说中文是基本要求,这里确实是地球上的人,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到底“复活”了多少人,是最后那批自杀者还是所有。 人们有着各种猜测,有人希望林秋出来做一个解释,也有人憎恨他,暗中偷袭。这令他心生疲惫,在一次激烈的声讨之后,他离开了这群人以及像模像样的村落,虽然原始森林中危险很多,但是生活资源也很丰富,他相信靠着人类的才智很快就可以重建现代文明。 林秋心中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严冬年去哪了? 严冬年用了某种手段把人类移到了另一个类似地球的星球上,林秋猜测很有可能是他曾经呆过的某个平行宇宙的地球,他在这儿发现了很多迹像,比如,热带雨林某一处地面他挖出来一个玻璃瓶,上面虽然已经看不出任何标记,但是那富于妖娆的线条一眼就能认出来属于可口可乐,这不可能是从地球带过来的,他醒过来时可是赤条条的。 所以,这是某个毁灭过的地球,应该是严冬年曾经呆过的,这个星球没有真正死去,只不过人类的文明已经毁灭。 倒真是个适合穿越的好星球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秋总觉得与严冬年会有重逢的那天,这很奇怪,没凭没据的,但他就是无法舍弃这样的念头,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在反复念叨。 主试官不存在了,林秋感受不到任何地球力量,他遇到过一些觉醒者,他们也没有任何特别力量了,只是普通人。 林秋在几年后遇到了柳竹生,这位小伙已经是村长了,这个平原地区的村落正在开展“大干实干一百天,储粮创新高,踏实过新年”活动,他看见刷在土砖房上的白色标语时恍惚回到了过去。 柳竹生十分热情地挽留林秋,对于过去的事绝口不提。林秋与他聊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还被硬塞了一袋种子。 这大概是出于愧疚或者后悔,他还是自私地不想死,还没遇见想见的那个人。他也一万次地想过,如果当初不开启那个网吧的觉醒仪式,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考虑的结果是“不可能”,他不是那种能够一辈子一次也不试的人,总有一天他会打开潘多拉之盒,放出那只魔鬼。 春去秋来,林秋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建起了一个小房子,靠着一小群不知道亚洲哪个国家人的村落盖起了红砖房,他靠着种的粮食换了不少红砖,现在当然没有钱了,人们回到了以物易物的方式。 不得不说,中国人确实有种地的天赋,如林秋这种从来没下过田的,累得半死倒也可以糊口,这要多亏柳竹生塞的种子。每当夜晚,他喜欢坐在田头的大石头上,看着两个月亮轮流升起,想到过去与全世界联络的光景,仿佛浮生一梦。 “你在看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时,林秋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不知道严冬年经历了多少事,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达成了这样的愿望,但是他希望严冬年亲手杀死自己,这已经是种折磨了。 “看月亮。”林秋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扭过头给了重逢的爱人一个难看的笑容,“卧槽,你怎么也什么也不穿!” 光溜溜的严冬年无所谓地道:“刚活过来啊,当然没衣服。”他挤到林秋所坐的石头上,热烘烘的体温驱走了孤寂与悲哀。 “我好想你。”林秋抵制住波动的情绪,“非常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