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决心
闻言舒尔卡眼睛不由一亮，问：“指导员同意突围了？” “不，舒尔卡！”加夫里洛夫少校回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批补给，我们还在里面找到了伤员急需的药物，他们都希望能感谢你，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 舒尔卡“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少校！” “看得出来，你很希望突围！”加夫里洛夫少校给舒尔卡递上了一根烟。 舒尔卡惊奇的发现那不是需要手工卷的烟……苏联军队有的几乎都是像奥库涅夫那样的手卷烟，他们称之为“马合烟”。 这是由苏联不重视轻工业决定的，甚至像加夫里洛夫少校这样的军官通常也需要自己卷烟。 “很意外吗？”加夫里洛夫少校注意到了舒尔卡的表情，解释道：“从德国人那缴来的，我碰巧干掉了他们一个军官，然后从他口袋里摸出了这个！” 说着就拿出一包德国烟在舒尔卡面前扬了下。 “说说吧！”加夫里洛夫少校说：“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那么它就归你了！” “说什么？”舒尔卡有些不明白加夫里洛夫少校的意思。 “你的看法！”加夫里洛夫少校分别给舒尔卡和自己点上烟，说道：“对这场战斗的看法！” “很简单！”舒尔卡回答：“我想你也明白，少校，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突围！”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从哪个方向突围？”加夫里洛夫少校问：“东面？” “当然不！”舒尔卡摇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德国人习惯使用‘闪电战’，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他们就会用机械化部队朝我国腹地快速穿插，如果从东面突围……那就不是突围，而是跟在德国人屁股后头，怎么也跳不出他们的包围圈！” 加夫里洛夫少校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就只有北面了！” “是的，北面！”舒尔卡表示赞同。 这一点勿庸置疑，东面首先被排除，西面是德军的进攻方向，南面则是要塞的中心堡垒以及两个已经被德军完全占领的堡垒，如果要往南面突围的话就意味着要穿过被德军封锁的几条河和几座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中心堡垒还有我们的人是吗？”舒尔卡问。 “是的！”加夫里洛夫少校回答：“那里偶尔还传来枪声和炮声，这证明中心堡垒还没有失守。但我们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这就是我想说的！”舒尔卡随手拿起了一根树枝，一边在地上画着一边解释道：“这里是中心堡垒，这里是我们的要塞。经过一天的战斗，德国人已经完全占领了西南的捷列斯波尔要塞和南面的沃伦要塞。剩下的只有我们的科布林要塞和中心堡垒。可以肯定的是，德国人会以中心堡垒为进攻重点，而且……” “而且会花重兵穿插进两个堡垒中间使我们失去联系？”加夫里洛夫少校明白了舒尔卡的意思。 “是的，少校！”舒尔卡说：“这也是我们无法与中心堡垒取得联系的原因，德国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中心堡垒及分割我们两个堡垒。这必定会使他们在北面的布格河防御较弱，也就是说他们的包围圈还有漏洞，这时正是我们绝佳的突围时间。如果再等下去的话……” “德国人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加夫里洛夫少校接嘴道：“然后从中心堡垒抽出兵力把我们彻底包围？！” “这正是我要说的！”舒尔卡补充道：“迟了就来不及了，必须尽早突围！” 加夫里洛夫少校是个有作战经验的指挥官，和他说话一点都不费力，舒尔卡有种一吐为快的舒畅。 舒尔卡不知道的是，此时加夫里洛夫少校的内心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就像之前所说的，苏军对士兵的要求通常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服从命令，另一方面也是苏军士兵文化水平和军事训练不足，所以苏军士兵普遍都没有战场分析能力和主观能动性。 但是现在，舒尔卡却在加夫里洛夫少校面前分析得头头是道，说的这些东西甚至连加夫里洛夫少校这个有经验的指挥官都没有考虑到……加夫里洛夫少校只想着北面是森林，部队突围进入森林后更容易躲避德军的追击，其它的比如中心堡垒分散了德军的注意力以及突围必须尽快等等，这些就完全没慨念，直到听舒尔卡这么说后才猛然醒悟。 想了想，加夫里洛夫少校也不由着急起来。 “说的没错！”加夫里洛夫少校说：“突围必须尽快，否则就没机会了。不行，我必须去说服指导员……” 说着加夫里洛夫少校把烟蒂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要往指挥部走。 不一会儿又折返回头，隔着几米朝舒尔卡丢来一样东西说：“它是你的了！” 舒尔卡接过一看，正是加夫里洛夫少校的那包烟，“非那斯”牌的，上面甚至还有血迹。 不过当然，没人会在乎这个。 舒尔卡刚要把香烟收进上衣口袋里，就见几个部下从附近围了过来。 “班长！”奥库涅夫假惺惺的说：“我们好像闻到一点烟草味了！” “我们还看到了少校给了你什么东西！”马特维接着说道。 “不会碰巧是香烟吧！”福瓦利科夫又加上了一句。 然后其它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假装不知道问七问八。 舒尔卡翻了翻白眼，碰到这一群恶货部下也是没谁了，他只能大方的把香烟往他们中间一丢……士兵们欢呼一声就争抢起来。 吐了一口烟雾，舒尔卡就将目光投往漆黑的天空。 他在想加夫里洛夫少校能否说服指导员……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可以吧。 少校之前之所以无法说服指导员，原因之一就是没有下定决心。 但是现在，当他知道突围时机就是现在，迟几天就会失去战机可能永远被包围在这里的话，就不存在决心方面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