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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李氏想法,昌平伯府她们娘俩是一时回不去了,可回不去昌平伯府,却还有一个顾府在啊。白雨薇虽是出嫁了,可如今也是顾家的贵妾,她这做娘的如今遇上了困难,白雨薇这做女儿怎么着也得帮帮她才是。 可等到她去了顾家,才想起自己身份不能暴露,于是登门顾府时,顾家门仆问李氏是个什么身份,李氏便只随口说了句:“我是你们白姨娘的……姨母,你前去跟她说,她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顾家门仆原先看李氏模样打扮跟气质都不似平民百姓,还陪着笑脸,可以一听是府上贵妾的亲戚,脸上立马就落了笑,通传时的脚步都懒散了不少。 李氏一边暗骂这顾家门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面挺直了身子。 通传过后来接李氏的是个黄毛小丫头,看着容貌普通,人也不是多机灵的,李氏跟她旁敲侧击着女儿在这顾府上过的好不好,那黄毛丫头也说的含含糊糊,叫李氏格外嫌弃。 “这院子不错。”李氏进了白雨薇在的院子第一反应就是跟自己在昌平伯府上的小院作对比,对比过后发现这院子跟自己那处一样精致,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姑爷对我们雨薇还是爱护的。” 黄毛小丫头闻言,挠了挠头发,不发一言。 待两人进了主院,李氏眼看院中没几个丫鬟伺候,先一步发现了不对,而等她后一步看到形容枯槁的女儿,不免大惊失色道:“我可怜的薇儿,你怎么变得这般憔悴?!” 白雨薇搓着尚未睡醒的眼睛撩起帘子,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何时多出来了个姨母,可乍见自己生母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姨娘?” “嘘。”李氏快一步上前捂住白雨薇的嘴,转头看向带她进来的那个黄毛丫头,看到对方退在院门边没进来,便大声哭着说,“我的儿呀,姨母不过是一年未曾来看你,你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啊?!” 白雨薇心头一愣,听李氏自称着“姨母”,很快也反应过来,与她抱头痛哭道:“姨母,薇儿难过呀!” 两人在院子里哭了会儿,白雨薇便带着李氏回到了屋内。她屋里没有伺候的奴婢,连茶水都是昨日倒凉了没有清出去的,李氏看私下无人,几乎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娘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幅模样!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白雨薇垂了眼,哭诉道:“姨娘骂我便是了!左右是女儿没有能耐,不仅留不住儿子,现在甚至连顾郎也留不住了!” 李氏打量着白雨薇蜡黄的脸色跟水肿般发胖的身材,颤抖着手说:“你说说,你生个孩子,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生完胖就算了,这孩子都快一岁了吧,你怎么……” 白雨薇哭得更伤心了:“我不知道,我明明已经吃的很少了,可是这身上的rou就是掉不下去!姨娘,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李氏几乎气到窒息,却不得不说:“罢了罢了,我知道几幅方子,你找纸笔来,好好记下,按着方子上吃,不能断。” 白雨薇哭声一顿,连忙讨好的笑起来:“姨娘,我这便去拿。” 待李氏写下那几幅方子,白雨薇便宝贝似地将方子收了起来,她身边只剩下黄毛丫头一个奴婢,只能打发她去给自己抓药。 黄毛丫头是个笨傻的,白雨薇交代了半天才听懂,拿上银钱出了顾府。 李氏羡慕地看着黄毛丫头手里攥着的银锭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她正了面色,不去看女儿清苦的面容,只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全抱怨跟愤愤地说给白雨薇听,白雨薇听着,突然道:“娘,嫡母没了弟弟,那府上岂不就只剩白恪一个庶子了?” 李氏点头,气愤道:“没错!何氏就是妒忌他儿子没我儿子好命,竟想要把我跟恪儿弄死!这个恶毒的贱人!” 白雨薇眼底闪过光,握起李氏的手道:“姨娘如今怎么打算?白恪眼下可是伯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难道姨娘就因为怕了何氏,要白恪放弃那个位置吗?” 李氏苦着脸说:“你弟弟是个有骨气,想要参加科举入仕,他说伯府太过腌臜,早从根子上烂掉了,不想与伯府同流合污,我这做娘的又能如何?” 白雨薇笑笑说:“弟弟有想法归有想法,可他终究只是个年轻人,少年意气罢了。他说伯府腌臜,又岂知官场毅然,那官场上倒处都是捧高踩低的,若是没有家族庇佑,只看那些平民出身的仕子,又有几个混出名堂的?眼下他正要参加科考,娘劝与不劝都且作罢,只是等弟弟考完,您还是需要跟他细细掰扯掰扯看的……弟弟懂事,相必到时候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李氏闻言一怔,忙说:“你说得对,回头娘再跟你弟弟说说。” 白雨薇点头,松开李氏的手,又进屋取了个小包袱出来,低声道:“眼下女儿不受夫君宠爱,实在拿不出太多银两,这些是女儿先前攒下的家当,娘莫要嫌少。” 李氏打开包袱,掂了掂重量,犹豫一番,疑惑道:“你出嫁时娘给你的那千两银子,只剩这些了?” 白雨薇抿唇道:“女儿不受宠,吃穿用度维持麻烦,都是烧银子的地方。” 李氏道:“那也不至于只剩这么点儿?”怕是连一百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