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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锥子一样的冰柱从天而下, 剔透锋利,毫不留情地砸碎这些虚影! 冰柱坠落间, 月华一般的刀光瀑布般倾泻而出, 唯独艳红的鬼女一往无前地冲到了童磨的眼前。 朝日川一时也朝他扬起阴泠泠的笑:“真是变态啊,教祖大人, 吃了那么多女人,就不怕她们都会化作怨鬼魂灵来找你索命吗?” 黑色的法衣从童磨僵硬的肩膀脱落, 随风飘走。 鬼女的速度太快, 童磨措不及防地被他一刀穿胸而过,他惊讶地等着眼前张扬的鬼女,发出惊叹:“真是漂亮的速度, 原来你居然是个剑士吗,还有呼吸的方式,那不和黑死牟阁下一样?” 黑死牟? 朝日川一时暗暗记下这个名字,足下发力,提气要把埋在童磨胸口的刀直接往上走。 金色的对扇猛然划了过来,扇上凹刻的莲花迸射出紫青色的寒气,妖异地朝朝日川一时的双眼冲来。 另一边奴良陆生被带着妖气的冰花缠上,四处都是水和冰,使用妖火比较不利,仍是慢了一步,让镜斋给逃了。 镜斋看都不看他一眼,热切地攥着手中的纸笔,“我看清楚了!” 奴良陆生追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在镜斋消失的一瞬,他的目光转向滑头鬼,眼神带着惋惜,高深莫测道:“真是可惜,没办法把你也画进画里……” 妖怪身后正好一抹鲜血飞溅过来,被镜斋接下之后,百物语组的画师消失在了龙宫内。 奴良陆生猛地回头,正看到艳红的鬼女一脚踩在童磨的胸口,在空中转身跳开,衣摆如花,却捂着眼睛落在地上用刀撑了一下。 童磨胸口上的经络鼓胀,伤口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他捂住胸口,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虽然不是日轮刀,但是你在刀上涂了紫藤花的毒,不然明明你也是鬼,怎么会用普通的刀做武器呢~” 他用扇子掩住自己胸口上的伤,空气中响起了牙齿摩挲的声音。妖怪的力量让童磨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异,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体质又是妖又是鬼,满溢的妖力化作口器,开在胸口上把毒液吸了干净,然后消失。 朝日川一时慢慢放下手,被□□割伤的眼睛全然恢复,他的恢复力比童磨差了一些,但这差距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他没有日轮刀,可蝴蝶姐妹特制毒素让他随意挥霍,他照样可以猎鬼,顺带帮忙测试一下药物的毒性。 他看出童磨身上的变化,曼声笑道:“童磨,既然都是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对付鬼,只是你现在变成鬼不鬼妖不妖的模样,那位喜欢猜疑又胆小的鬼之始祖既然还会留着你?” 知道毒素没有作用之后朝日川一时却还笑得出来,童磨有些意外,随即猛然一惊。 他记起来了,京都妖怪那边给过来的情报里,滑头鬼的手上有一把退魔刀! 既然是退魔刀,肯定会对他现在的体质有用! 弥弥切丸划破了冰与水,赫然出现在了童磨的颈侧,滑头鬼的进攻一向出其不意。 童磨仓促扬扇,数不清的莲花和藤蔓突兀绽放,又齐齐爆炸,整座宫殿轰隆作响,冰冻的墙面四处开裂。 夹杂着冰霜、晶云的战圈里金色对扇与两把长刀交接无数次,每一次叮当作响都带动了周围的空气一震,雪月花和冰晶连击,裹着畏焰的退魔刀隐匿在垂樱下无穷的杀机里。 噼啪一声,仿佛一个信号,童磨拖着满身的伤口盘旋后退,身体在冰上轻盈无比,金色对扇宛如在旋舞,挥出两个女性模样的冰雕。 他在落地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几近愈合,大笑道:“你们真是难搞的对手啊,可惜看上去又到了一个时间点,这个龙宫都是被我的冻冰包围,正好抬头看一看吧,这个怨力凝结出来的海兽在阴阳师的cao纵下,真是特别有趣。” 一道魁伟的影子笼罩了宫殿。 它像是从远方的深海游出,掠过他们所在的宫殿,犹如灾难一般,往严岛的方向前进。 在利用人类这一点上,鬼向来擅长且所向披靡。 朝日川一时百分百确定,童磨和京都妖怪、安倍晴明藏在人间的势力关系匪浅,而且自己既然使用了呼吸剑法,对方也应该能猜到他和鬼杀队有关系。 恐怕严岛上鬼杀队的动作也都被获得了妖怪力量的童磨看得清楚,只是他不在意。 毫无迟疑,朝日川一时所有的气势一收,莹红色的眼睛里像是盛满血的灯火,又像是风浪平静下来最寂谧的湖泊。 世界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张画卷。 奴良陆生很快就发现他的动作,在和金扇格挡劈砍间转身回头,一瞬之间他睁大眼睛,而后犹豫又无言地甩开了童磨,退到了最远的地方。 巨大的海怪游过龙宫,让这幢精美万分的建筑摇摇欲坠。 朝日川一时抬手挥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血鬼术·森罗万象。 动荡不安的海面上,隐部队拉响了严岛海啸警报。岛民们有秩序地往接近广岛陆地那面的山上撤离,深色的海水漫过了一小时前还灯火通明的神社,沿着依山而建的屋宅拍打,水线逐步往上升高。 rou色中长发的青年站在一个佛阁的屋脊顶,龟甲纹羽织随风飞舞。 血鬼术的冰层十分坚硬顽强,虽然碎裂,却也顺着高涨的水位飘在漆黑的海面上,蝴蝶香奈惠宛如一朵落花一样,踏过冰层,落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