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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面不改色,滔滔不绝,毕竟这种情况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现如今换位思考,也真是有些感慨万千,恨不得弹琴一首,聊表心意。 “你个家主,知晓林家家产的来源吗?虽林管家,对你们而言,算得上忠仆。可世上好心办坏事的也不少。说句最最最现实的案例,泰安帝十二岁,我祖父他们就陆陆续续祈骸骨了,懂吗?孩子长大了,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否则自己认不清地位,得久而久之鸠占鹊巢。” 泰安帝是幼年继位,全靠四王八公“拉扯”着长大,但老一辈们也很懂事,该放权就放权,该交兵权就叫兵权。 贾赦给他分析说,四王八公开府那一辈,都没谣传个“黄袍加身,陈桥兵变”最主要的缘由还是太、祖爷手段高,哪怕一口气立了四个异姓王,还是有兵权的。但是兵权分散,谁都没有一家独大的可能性。且老一辈也真真都是苦出来的,仗义之人。 □□爷也是个英明的帝王,没狡兔死之心,认认真真履行共甘共苦的誓言,最后一道圣旨,便是让四王八公配享太庙。不管子孙后代如何,他们这一辈人,只要司徒皇家在一日,永永远远不会断了祭祀。 双方互相体谅,就造成了迄今为止,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现象—开国武勋全都寿终正寝。 可偏偏现如今不一样,终于迎来了太平日子,众人都吃饱了找事了,想要走个捷径,就冒出个赵匡胤第二的传言来了。 哎…… 贾政想着,眉头拧了拧,叹口气。其实泰安帝对武将也是挺优厚的,对他爹更挺好的,就是不知晓为什么明明年轻时候英明神武,亲政勤政的帝王人到中年,好像就像极了魏征上奏的《谏太宗十思疏》中的帝王—功成德衰。 也就贾赦胆大包天,敢嘀咕这个词。 “那些不想放权,觉得帝王年幼还小的人,最后结局怎么样?你是读书人,知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贾政看了眼面色带着些灰白的林海,眉头拧了拧,沉声道:“我也不喜欢我meimei嫁过来后,还莫名其妙的多一个管家伯伯。” “你……”林海迎着贾政那明晃晃的怒色,面色由白转青,又带着些绯红的怒色,身形都气得颤抖了一下,“你知晓什么?政师兄,我敬你……” “不举例严重点,你上不了心啊。”贾政打断林海的话语,理所当然的开口:“反正我都这样过来的,你比我会读书,有天赋,更应容易理解,毕竟策论你都开始学了不是?我们不直接找你老娘,是因为你是家主,而不是她是家主。” 又一声的“家主”响彻在脑海,林海咬牙,气得忍不住咆哮:“那你有尊重过我这林家的家主?” “你林家尊重过贾家的族长吗?我meimei还没嫁呢,就琢磨着外头的谣言龙血了?再敢说话,”贾政毫不犹豫:“直接点你!” 常柏瞧着胸膛一起一伏的林海,忙抬手给人拍拍背,安抚着:“林哥儿林家主,不要急不要急,要泰山崩与面前而不改色。来喝口茶缓缓。少爷们真真是想着为你好。虽然你不接受,但起码听听也没啥坏处,对不对?” 说着,瞧着林海那淡薄的身影,尤其是被激得面色来来回回的,还真怕人受不了昏厥过去,抬手两下,点了xue。 林海:“…………” 林海只感觉浑身一酸,而后便是酸酸麻麻的,恍若万千蚂蚁在啃噬,甚至在吞噬他的理智。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制服,让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当年自己丧父,遭受到的□□! 所有人都口口声声,道貌岸然,扯着些礼义廉耻,但干得全是下九流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有一点的廉耻之心,完完全全是觊觎着他们林家偌大的家产。就连带着些正义而来的府衙官吏们,那也是嘴脸丑恶。 瞧着林海眼眸转来转去的,甚至还凸圆了一些,带着些愤怒的火焰。贾政见状,是真真不在意。 这种憋屈,他也经历过。 憋着憋着就开窍了! 贾政掏出贾赦的家书来,翻了翻,看向林海,道,“事情紧急,我们就一项一项来说说你林家的缺点。首先说说你这家主,别仪仗仆从,适当的能不能发展些兄弟?贾赦让我着重问你的一件事,你们林家号称书香世家,为什么不开个私塾?为什么不?!” 说起来,贾政还特愤懑。毕竟,贾赦在这事件后,特特特画了个六个小火苗,瞧着就特愤怒的那种。 “你看看我们贾家,哪怕所谓的泥腿子出生,没有名师大儒来坐馆,不也是想尽办法开了家塾。知道为什么吗?”贾政白了林海一眼,“你们林家人本来就少了,还不团结,闹啥啊?想我贾家,一开始也就两兄弟,跟其他族亲都只能说一句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了。可不还是落叶归根,甚至还拿了族长的位置。懂吗?人从众,都是需要帮手的。哪怕基本上都是我们两府拿钱养着,但名声我们养出来的。众人会觉得你可靠可信。兄弟有难会搭把手的。” 林海眸光闪过一丝的阴鸷,愈发怒气冲天看向贾政。 “看看你,你们老林家长辈会做人一些,你会到没有任何一个族亲站出来帮你的境地吗?比如跟我们贾家一样弄个学堂,给族亲们一份希冀。为了子嗣能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他们就必须是附和我们荣宁。” “是,你入书院学习,结交好友人脉,也是不错的选择。”贾政叹道:“但那种选择就是多向了,不会一对一。而扶持族亲对你而言,是一对一的。培养好了,都是你的人脉,自己没兄弟就去挖别人的啊。”